“現在還會有很多像之前那樣不好的想法嗎？”
“不會，最近狀態一直都挺好的。”
“醫院給你開的那些藥呢？還有在按時吃嗎？”
“嗯，每天都嚴格按照用量吃的。”
“好，那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下週還是這個時候來。”
陳醫生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一邊說著。
“遵命，陳姐！”
“你呀，你呀。”
陳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放心吧陳姐，我最近狀態都不錯。”
“好，回去記得按時吃飯。”
陳醫生對著甲乙揮了揮手。
“陳姐下次見。”
甲乙退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在關門之後轉過身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他從口袋中拿出微微發燙的手機，手指快速在螢幕上翻找著什麼。
“沒有說？怎麼可能？不是說了今天放我出來玩的嗎？”
他將手中的手機高高舉起，似乎想要將它摔出去洩憤。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他把手機用力地拍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手機上的畫面還停留在他剛剛開啟的介面上。
【備忘錄】——[傳信箱]
[凌晨 1:03]
【j：明天我會給你一些自由支配的時間，到時候我累了會把你放出來。你自已好好把握。】
好一個自由支配的時間啊。
天知道他一睜眼一抬頭看到對面坐著的白大褂心裡有多麼絕望。
甲乙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眼神惡狠狠地盯著螢幕。
過了一會，他似乎冷靜了一些。
他拿著手機，站起身，離開了保健室。
他一邊走一邊捧著手機打著字，就連路過的有幾個認識的人跟他打招呼也沒理。
“甲學長怎麼了？剛剛跟他打招呼也沒理我。”
“八成是又在研究什麼新課題吧，學霸是這樣的，容易學習到廢寢忘食。”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甲學長成績這麼好。”
剛路過甲乙身邊的幾個學弟學妹停下了腳步，齊齊對他行著注目禮。
“甲學長成績這麼好都還是這麼努力，我們也要加把勁了。”
“哎！哎！書還我啊！”
幾人打打鬧鬧，朝著遠處跑去。
甲乙一直保持著無視周圍人視線的狀態，一路走出了學校門口。
“誒？”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甲乙抬頭觀察了一下週邊環境，果斷朝著不遠處的麥噹噹走去。
不消片刻，他的手中多出了兩個冰淇淋。
他三口兩口吃完了左手拿著的甜筒，一隻手握著手機開始翻看最近的聊天記錄。
現在的天氣算不上炎熱，但冰淇淋甜筒上的奶油還是融化地很快。
他翻出自已剛剛在備忘錄打下的那段話，仔仔細細檢查著措辭。
【備忘錄】——[傳信箱]
[下午 14:36]
【y：狗賊狗賊狗賊害我你不得好死！！！！！！！我就吃冰淇淋就吃就吃就吃我讓你胃疼死疼死你！！！！！！！
y：等著吧，小爺我今天就去把你名聲搞臭了。】
感覺還是不夠有氣勢，看上去沒有什麼震懾力。
甲乙想了想，快速解決掉了右手握著的甜筒。
正當他思考著寫下什麼才能威懾到甲的時候，他感覺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頭。
“喂。”
“喂！！喂！！！發什麼呆，傳卷子啊！”
[砰。]
一疊卷子砸到了他的頭上，又落在了他面前的課桌上。
課桌？
他不是應該在做夢嗎？
為什麼場景變換的這麼快？
甲乙思考著，從那一沓厚厚的卷子中隨手拿了最上面的一張，又將其他的卷子向後傳。
等到身後人接過了他手上的卷子，他拿起原本就放置在桌面上的筆，不停在手中繞著花。
他的記憶仍然停留在昨天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把身體交給了[乙]。
之後，他就在這裡甦醒。
[乙]帶著他們的身體來到了一艘叫做[無燼之門]的遊艇上。
緊接著，他夢見了昨天[乙]用身體所經歷的那些事情。
陷入睡眠之際，他好像聽到了有誰說了一句“遊戲開始。”。
不過現在眼前的情況怎麼看都不對勁。
這是，考試？
如果是夢的話，顯而易見，他並不需要在夢裡進行考試。
但這似乎，並不是一場夢。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那它的規則會是什麼。
甲乙簡單掃了一眼試卷，這張試卷出的題目倒像是高中的內容。
這場科目考的是——【語文】。
卷子的內容不是很難，看上去應該只是一場普通的測試而已。
距離高中畢業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最後能夠考到多少分。
甲乙無奈地笑了笑。
靠著腦海中的過去的一些思維記憶，他很快解決了前面的選擇題。
“咳咳，咳咳。”
“這只是一場測試，我希望你們可以拿出你們最真實的水平，不要作弊。”
甲乙抬頭看去，講臺上站著一位看上去像是[老師]的男士。
它戴著一副看上去度數就很深的眼鏡，正在用它像是沒有睡醒一般的眼神監視著考場中的每一位學生。
而在它的身後，有著一塊幾乎佔據了大半面牆壁的黑板。
旁邊還有著一塊高考倒計時牌。
那塊黑板上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粉筆灰跟水糅合留下的白色痕跡。
甲乙看了一眼黑板上方懸掛著的時鐘，血紅色的秒針正在不停移動著。
【8:24】
這場考試應該是八點整開始的，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分鐘，而他只寫完了前面的選擇題。
在還沒有確認目前的情況時，甲乙不會選擇輕舉妄動。
黑色的中性筆繞著他的食指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沙沙沙，沙沙沙。”
什麼聲音？
甲乙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周圍人的動作，他們都很老實地在寫試卷。
難道是幻覺？
他想著，低頭繼續思考著眼前的題目。
“咔。”
這次甲乙聽清楚了，很清脆的粉筆被掰斷的聲音。
他抬頭看去，那位[老師]仍然站在講臺上看著他們。
它身後的黑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行行字。
它們看上去像是一些規則。
【①上課不能開小差。
②不能回答錯誤的答案。
③不能考試不及格。
④必須向[老師]問好，做文明懂禮貌的學生。
⑤不能直視[老師]的眼睛。
⑥不能反駁任何[老師]說的話。
⑦[老師]說的任何話都是對的，必須照做。
⑧不能遲到。】
這裡帶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規則中頻頻提到了[老師]，它們看上去似乎是這場遊戲的BOSS。
如果殺掉了[老師]，這個遊戲會通關嗎？
甲乙看著黑板上留下的那些資訊，思考著利用規則漏洞殺死[老師]的方法。
“你竟然作弊！”
[老師]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響起，一下打斷了甲乙的思路。
只見[老師]三步並作兩步，眨眼間的功夫就從講臺上出現在了甲乙附近。
他甚至還沒有看清[老師]的動作，前桌的腦袋就如同炸開的西瓜一般在他面前炸開，無頭的屍體無力地順著座椅滑了下去。
濃稠的紅色液體濺到了甲乙的試卷上，也濺到了他的身上。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擾亂紀律。
看著身上沾染到的紅色點點，甲乙忍不住皺了皺眉。
作為一名業餘標本製作者，他對這些並不會感到深刻的恐懼。
但是衣服髒了。
解決完作弊的學生之後，[老師]又回到了講臺上觀察著。
看來只要觸犯了規則就會像這個人一樣受到[老師]的[懲罰]。
好在之後的考試中再也沒有發生類似他前桌這樣的事情。
早上一共只有兩場考試，語文和數學。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是學生的午休的時間。
“老師好。”
“老師好。”
這裡的學生和[老師]之間似乎有一種詭異的平衡。
甲乙順利將這詭異的平衡延續到了下午。
直到下午第一節自習課————
剛過午休，班上大部分學生還沒有睡醒。在確認了下午第一節是自習課之後，他們又埋頭睡了下去。
“那個……這個給你。”
坐在甲乙左邊的女生滿臉羞澀地遞給了他一個粉色的信封。
“你……”
甲乙環視一週，幾乎立刻明白了女同桌的意思。
她這是……要向他表白？
“抱歉。”
甲乙輕輕將那個粉色的信封放回了她的桌上。
坐在他左邊的女生突然趴在了桌子上，也沒有接過那封表白信。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把掛在課桌側面的書包拿了起來，兩隻手在裡面找著什麼。
甲乙也沒有管她，自顧自地從抽屜裡抽出了一張白紙開始演算了起來。
“對不起。”
“什麼？”
甲乙疑惑地轉頭。
[噗嗤。]
他感到心口處傳來一股與眾不同的痛感。
他低頭看去，只見剛剛還在翻找東西的女同桌舉著一把刀插進了他的心口。
也許是怕死的不夠透徹，她還用力轉了一圈。
“對不起……”
“你……”
甲乙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口中卻不斷湧出血液。
女同桌用力將刀狠狠向前推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甲乙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真疼啊。
比以前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