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音靈的後續在三天後傳來好訊息。

由於季詠年的個人原因無法完全資助孫音靈的瓷器同景區結合,經商討論過後,他決定出資建立一個工作室,全權交由孫音靈接管。

孫音靈得到這個訊息以後迫不及待地通知了白舟,為了慶祝這件事他們決定聚一聚。

白舟提議道:“既然這麼重大,咱們不如去市裡找家好餐廳慶祝。”

孫音靈突然想起市裡有家很出名的聚餐聖地,她笑逐顏開道:“那就去之前我說過的那家餐廳,他家的白灼蝦太香了!”

“要不要叫上袁嘉陽?”

“當然要,你也把梁小姐叫上吧,人多熱鬧。”

約定好時間以後,白舟前往袁家。

楊奶奶身體健朗許多,坐在門口自言自語,白舟走近只聽見氣息的聲音,一句話也沒聽清楚。

“楊奶奶。”

楊奶奶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他:“小舟啊,你來得正好,好久沒陪我說會兒話了。”

“行,我陪您說話。”

白舟坐在門檻上,望著楊奶奶,楊奶奶左看右看,說:“小舟啊,怎麼從這走的人越來越少了,我一天都看不見幾個人。”

“奶奶,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忙。”

楊奶奶隨著年齡的增長耳朵越來越不靈敏了,她沒聽見白舟說的這句話,她自言自語道:“其實我知道他們都害怕我孫兒,他們都說他是殺人犯,殺了我的兒子!”

她說得激動起來,幾句話讓她大喘著氣,椅子隨著語氣的波動發出嘎吱的聲音。

白舟連忙站起來掌住晃動的椅子,慢聲說:“奶奶,你不要聽別人怎麼說,他們都是壞人。”

楊奶奶突然揚起雙手張牙舞爪,像在揮打面前的東西,嘴中不停訥訥:“都不爭氣!都不爭氣!個個都不爭氣!”

白舟嚇壞了,他慌張得雙手顫抖,扶住楊奶奶的身體,但越是這樣楊奶奶掙扎的力氣就越大。

白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心下越急越是想不到解決辦法,他不停喚著楊奶奶,楊奶奶就像被奪了魂一樣不聽使喚地撲騰。

“袁嘉陽!”

白舟突然反應過來,朝著屋內大喊,他的手臂上被抓出紅痕,在白皙的面板上格外顯眼。

不知道袁嘉陽在哪兒,喊了好幾聲他才匆匆跑來,淺淺看了眼白舟,迅速抓住楊奶奶的雙手,在她眼前喊:“奶奶,我是袁嘉陽。”

楊奶奶雙眼迷離,堪堪看清袁嘉陽的臉,她這才清醒過來,卻又恐懼萬分地大喊:“你是要我這條老命的嗎?!”

袁嘉陽冷下臉來,冷峻道:“章醫生說過不要吹風,我扶你去躺著吧。”

楊奶奶一把揮開他的手,朝著白舟伸出手:“好孩子,你來扶我進去。”

袁嘉陽擋在白舟面前,聲音驟降一度,但依舊竭力保持溫柔:“奶奶,他已經被你抓傷了,我來扶你。”

楊奶奶收回手,看也不看袁嘉陽,扶著椅子站起來獨自走進屋中。

袁嘉陽轉身抓起白舟的手臂,打量上面的紅痕,他心疼地說:“家裡沒有藥,我去藥店給你買。”

白舟被他溫柔的語氣激得一愣,連忙收回手,說:“沒事,男子漢大丈夫沒有不受點傷的,不要麻煩了,不過楊奶奶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時常一個人坐著就罵罵咧咧的自顧自說話,有時候一看見我就會大叫,但是等她清醒過後又好了。”

白舟聽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但他是無神論者。

他說:“我聽說人老了性格就會變得特別敏感,是不是這幾年她太孤獨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袁嘉陽進去這三年白舟日日來陪楊奶奶說話,那段時間楊奶奶還好好的。

而楊奶奶性子變得奇怪是從袁嘉陽回來以後。

他不知道楊奶奶是否還有其他孩子,但他從沒見過有親戚過來拜訪,反倒是楊奶奶時常往老家去,也不知道是看誰。

白舟作為外人還是不好過問袁嘉陽的家事,於是他轉開話題說:“靈姐和一個老闆合資開了一間工作室,靈姐說明天去聚一聚,我來問你有沒有時間?”

“我暫時不知道冉姐批不批假,花店忙的時候到處轉悠,不忙的時候一整天都沒有客人。”

白舟突然想到了一件一舉兩得的主意,他說:“那就把她也喊上,你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了,上次她不是還送了靈姐花嗎,也算是靈姐朋友了。”

“那我去問問她。”

白舟剛要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急忙道:“不用!我去就行了,你剛才在忙什麼呢,我叫你好幾聲才出來。”

袁嘉陽說:“柴房堆了很多雜物,我閒著沒事收拾一下。”

“天快黑了,你快去收拾吧。”

次日一早,白舟起床正遇上要出門的父母。

白媽媽打趣道:“稀奇啊,你今天起得比我們早。”

白舟走進衛生間洗漱,拉著嗓子說:“今天不開店,我要跟梁安出去一趟,你們晚上不用等我們吃飯了。”

白媽媽見兒子終於開竅了,高興道:“好,你們好好玩。”

白舟洗漱完後讓梁安隨後跟來,他先騎著腳踏車往花店跑。

袁嘉陽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現在花店只有冉愛一個人在打理,白舟敲了敲玻璃門。

屋內的人聽見聲音循聲看過來,眼睛一亮,將門開啟。

冉愛問:“嘉陽這會兒還沒來呢。”

“我是來找你的,冉姐。”白舟低了低頭,謙恭道:“冉姐,靈姐邀請你參加她的慶功宴。”

冉愛彎著雙眼盯著他,看得白舟心虛起來。

良久的沉默過後,冉愛懶洋洋道:“行啊,那今天我就讓嘉陽守著店吧。”

“別別別!”白舟急切制止,“冉姐,袁嘉陽他跟靈姐也挺熟了,要是你都去了他沒去,這多不好啊。”

冉愛一臉看透他心思的表情,白舟心虛地垂下頭抿嘴。

之後便沒人說話了,白舟像做賊一樣慢慢抬頭,正碰上冉愛盯著他發笑的目光。

“冉姐……”

“好了,我是什麼惡毒的人嗎,他因為你請過多少次假了,我哪次沒批准?”

“上次就沒有。”

“上次啊——”冉愛想起緣由來,不禁壞笑起來,“這次有嘉陽去,我肯定就去啦。”

白舟還在思考這句話,冉愛已經從一旁的花架上抽取兩朵玫瑰插進他的揹包裡,花骨朵裸露在外,鮮豔無常。

“送給你,就從袁嘉陽工資里扣。”

後半句冉愛的聲音放得很小,白舟沒有聽清,他撇頭看了眼揹包,鮮紅欲滴的玫瑰活像一團火。

“冉姐,你送我這個,不太妥。”白舟皺起眉毛說。

“拿著,又不是白給你的。”

半小時以後,如約等來袁嘉陽和梁安兩人,他們先後到來,白舟對冉愛介紹道:“冉姐,這是梁安,我爸朋友的女兒,最近也住在鎮上。”

冉愛微笑著看她一眼,是位嬌小可愛的女生,穿著牛仔裙,標準的學生模樣,她點了點頭說:“你好呀,你今天的裝扮很漂亮,既然我比你們都大,你跟他們一樣叫我冉姐就好。”

梁安先是看了眼白舟,轉頭靦腆地喊:“冉姐。”

“妹妹沒上學了?”

“剛剛畢業。”

“真年輕啊——”

白舟說:“咱們可以出發了。”

他剛一轉身,揹包帶子就被袁嘉陽扯住,他回頭問:“你幹嘛?”

袁嘉陽蹙眉說:“你這花……”

“冉姐送的,是不是我最近看起來也很疲憊,她也送我玫瑰醒神的?”

袁嘉陽將花抽出來,白舟驚疑地看著他走進花房,將這兩枝玫瑰放在門口的花簍裡,又從花架上挑選出三枝玫瑰走出來。

他眼神示意白舟轉過身去,白舟愣了愣聽從他的話,然後袁嘉陽將三枝玫瑰插進揹包裡。

白舟滿臉疑問:“我沒懂——”

袁嘉陽在白舟看不見的角度瞥了一眼冉愛,冉愛挑挑眉毛回以微笑。

袁嘉陽說:“她送你的是爛的,我挑的新鮮的給你。”

“沒事兒,反正也是免費的。”

冉愛走上前說:“那差別可大了啊。”接著,她悄聲對袁嘉陽說:“從你工資里扣。”

袁嘉陽沒什麼表情地攀著白舟一邊肩膀:“走吧,靈姐應該等著了。”

在車站與孫音靈匯合後,康成宥先行一步跑上車,招手:“靈姐,坐我這裡!”

孫音靈無視掉他,在他前面的空位坐下,但康成宥眼疾眼快坐在她旁邊,孫音靈今天不想跟他糾纏太多,便放任他行動。

白舟坐下後,本該跟在他身後的袁嘉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梁安,她走到白舟身邊,小聲說:“小舟,我可以跟你坐一起嗎?我跟大家還不是很熟。”

白舟抬頭看了眼她身後的袁嘉陽,正巧袁嘉陽也在看他。

不知怎麼他有點心虛,猶猶豫豫也沒有應答。

冉愛在過道另一旁的位置看見這一幕,打量起三人,道:“妹妹,跟我坐吧。”

梁安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白舟往旁邊挪了挪,身體幾乎貼在窗上,無奈道:“沒事兒,你就坐這吧。”

梁安展開笑容毫不猶豫坐下,白舟又不適應地將整個身體貼在車面上。

袁嘉陽緩緩走到白舟身後坐下,只聽前面傳來康成宥的聲音:“袁嘉陽你真不懂事,還沒看懂我們的坐位嗎?”

他這是在示意袁嘉陽坐在冉愛身邊,除了冉愛,所有人都聽懂了。

白舟不鹹不淡地說:“康成宥,我勸你閉嘴。”

見袁嘉陽不說話,康成宥就越來勁,他放大嗓音說:“袁嘉陽,你等什麼呢,坐你店長旁邊去唄。”

冉愛這才聽懂其中的意思,她不認識那個男生,只知道是個年紀小的弟弟。

她冷笑一聲,說:“弟弟,你的好意咱們心領了哈,不過你得知道玩笑是開在熟人身上的,我們好像並不熟。”

康成宥尷尬地閉上嘴,孫音靈狠狠踩他一腳,前者痛呼一聲,喪著臉:“靈姐……”

孫音靈冷漠道:“別多嘴,小心我扇你。”

梁安笑了笑,輕聲說:“小舟,我一坐車就犯困,要是一會兒睡著了你別嫌棄我。”

白舟說:“不會的,你這樣睡會不會落枕啊,我看有些人是將外套將車座和頭綁在一起,你要不要試試?”

梁安臉上露出少見的尷尬,她寒冷地哼哼兩聲,不再開口說話。

到了餐廳,這個時間點預約的人並不多,服務員領著他們進入一間包廂。

菜上齊以後,康成宥問:“靈姐,今天這麼好的日子怎麼不點酒啊?”

孫音靈說:“吃完我們去下場,你想喝讓你喝個夠。”

白舟說:“那看來今天是回不去了。”

孫音靈:“來都來了還想回去啊,找個附近的酒店歇一晚就行了。”

閒聊幾句,袁嘉陽主動舉起杯子,對孫音靈說:“先祝靈姐事業一帆風順。”

白舟也跟著舉起杯子說:“祝靈姐前程似錦,早日實現自已的夢想!”

其餘人跟著舉起杯子,孫音靈站起來與他們碰杯,真心誠意地笑道:“謝謝大家,也祝大家能夠心想事成。”

康成宥靠近說:“我的夢想只有你能實現了,你也助我心想事成唄?”

孫音靈嘖了一聲,嚴肅道:“好好吃飯。”

“哦。”

孫音靈重新倒上一杯飲料,站起身對著冉愛說:“我聽小舟說他們叫你冉姐,那我也跟他們叫你了啊,嗯——冉姐,謝謝你上次送我的花。”

冉愛與她碰杯,含笑道:“沒事,大家住在同一個地方,互幫互助以後才能互相照應。”

“冉姐是個會做大事的人。”

“你說笑了。”

袁嘉陽用公筷夾了一些白舟愛吃的菜放進他碗中,用兩人僅能聽到的聲音說:“靈姐要是工作室成立了,是不是之後就得搬到市裡去?”

白舟如夢初醒,他怎麼沒想到這個?

孫音靈沒有一個親戚,這幾年開陶瓷店的錢也沒有賺多少,市裡肯定是買不起房,要是租房,如今工作室還沒開始盈利,哪來那麼多錢。

白舟想了想,還是問出來:“靈姐,那你之後在市裡工作住哪兒?”

孫音靈大大方方說:“我都考慮好了,反正那地盤離鎮子又不遠,就半個多小時車程,我來來回回要不了多少時間。”

“啊?你還是住在鎮上啊,不會太麻煩嗎?”

“頂多比平常起得更早而已,等賺到第一桶金,我看看營業額以後再決定要不要租房,現在租房還是太險了。”

冉愛說:“不如考個駕照,先買個電瓶車,來回也方便。”

康成宥提議道:“對啊,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我有駕照,我可以來回接送你。”

孫音靈打斷道:“我覺得冉姐你的想法很好,那先就這樣,不過,康成宥,等我正式工作以後請你自已也找個安穩的工作,別總是跟著我,現在這個工作室是我跟季老闆合資的,員工什麼的還要經過他的判決,你這點雞毛蒜皮瞎搗亂。”

康成宥失落地低下頭,這次他要聽話得多,沒有強行要跟著她一起上班。

白舟看著難得安靜下來的康成宥,對袁嘉陽說:“其實他還是挺懂事的,只是平常嘴碎了些。”

袁嘉陽贊同地點點頭。

冉愛看見他倆交頭接耳,一旁的梁安就顯得落單了,冉愛主動坐在梁安身旁,問她:“妹妹,你要吃什麼自已夾,夾不了的也不要害羞不好意思轉轉盤。”

梁安點點頭,小口吃著飯,顯得整個人極其文靜內斂,讓人不忍打擾的程度。

梁安咽完以後,才小聲開口:“冉姐,你跟那位袁嘉陽熟嗎?”

冉愛不禁跟著她降低音量:“一般吧,他在我這上班,怎麼了嗎?”

“我覺得小舟太直男了,他跟自已兄弟有說有笑,對我卻又不那麼自然,你說是不是因為他害羞啊?”

“嗯——依我看吧,可能是白老闆不喜歡你這型別的女生呢?你要不要試試換個人喜歡?”

“冉姐……你說話怎麼……我還以為你會給我出出主意。”

梁安說起話來太過溫柔,就像是在撒嬌一樣,冉愛不忍心告訴她實情,只能拐彎抹角地說:“你要相信兩個適合的人之間的磁場跟別人是不同的,你看白老闆對待你跟對待我們有什麼不同,他連一同長大的孫小姐都不喜歡,我們才認識他多久?”

梁安心中隱隱約約動容,但她可是連讀書的時光都煎熬過來了,這點怎麼又會讓她徹底死心。

她想了想,說:“我以前見過他的,也像這麼溫柔可靠,我還是想努力一把,冉姐,你一會兒就幫幫我吧……”

冉愛看了眼白舟和袁嘉陽兩人,他們兩個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白舟已經笑得東倒西歪,而袁嘉陽一隻手虛虛地扶住他。

“……”

冉愛沒忍住嘆了口氣。

痴男怨女全聚在這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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