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不要…”

被噩夢驚醒的季良大口喘著粗氣,突然鼻尖傳來柔軟的觸感,一陣香甜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當季良發現身邊有個陌生女人的時候瞳孔猛然放大,然後心臟怦怦狂跳,他深呼吸了一下,開始觀察這個女人。

塗滿藍色薔薇花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個龐大的樹型吊燈,吊燈散發出暈黃的暖光映在女人精緻的臉龐上,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脖頸猶如白玉,紅色睡裙下白皙細膩的雙腿踢開被子,裸露在空氣中。

像這種姿色的女人可不便宜,季良頓時慌了,突然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裡直抵喉嚨,空氣裡除了清甜的少女香味還瀰漫著濃烈的酒味。

季良隱隱約約想起來了自已昨晚不是在紅魚酒吧喝酒嗎?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話說這裡又是哪裡?他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

“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亂了季良的回憶,季良只覺得後背發涼,他緩緩轉過頭,迎面而來的是一隻粉嫩的拳頭。

“啊!”季良的臉上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他捂住左眼,像蝦米一樣弓著身子。

“你是誰?”

女人厲聲問道,她因為過度緊張導致隔著睡裙都能明顯看到她挺拔的胸脯正在劇烈起伏。

“你神經病啊,打我幹嘛!”季良表情痛苦地抬起頭,當再次看見女人時突然愣住了。

女人黑髮如瀑,幾縷凌亂的髮絲飄在她微微上揚的眼尾處,讓她原本就精緻的臉龐變得妖豔無比。

“死變態,你要幹嘛?”女人被季良的眼神嚇住了,她慌張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

“我…”季良下意識舉起手,“我是好人。”

顯然女人並沒有相信季良的話,她一隻手拿著水果刀慢慢的將季良逼退到電腦桌旁,另一隻手準備去拿桌上的手機。

“你要報警?”季良苦笑。

“是不是好人得讓警察叔叔判斷。”

女人踮起腳依舊夠不到手機。

“行吧。”

季良剛伸手準備將手機遞給女人,女人手裡那把泛著寒光的水果刀直抵向他的咽喉。

“不要亂動!往旁邊靠靠。”

“好的小姐。”季良面色慘白地挪開身體。

“小姐?”女人喘著粗氣,一臉憤怒地看著季良,“你是拿我當小姐了?所以才跑到我床上來?”

“不…不是,我口誤,口誤,大姐。”季良一陣汗顏。

“我看著有那麼老嗎?死變態。”女人咬著牙說,旋即她拿著手機螢幕照了下自已,突然螢幕亮了,手機跟著開始振動,是一通電話。

“這總不會是警察叔叔打的吧?”

季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女人看了看時間,星期一上午十點二十六,她的臉上頓時染上一抹寒霜。

“這比警察叔叔還嚴重。”女人瞪了季良一眼。

來電顯示的備註是‘大魔頭’。

“喂,蘇總。”女人小心翼翼地說。

她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揚了揚手裡的水果刀,並用一種兇狠的目光盯著雙手高舉的季良。

“小姜啊,起床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慵懶的女聲。

女人吸了口冷氣,平時自已遲到‘大魔頭’都會上演一段惡龍咆哮的,今天怎麼這麼溫柔,難不成要辭退自已了?

“滴…滴…滴…”

樓下非常及時地傳來一陣鳴笛聲。

女人靈機一動,很快就找到了藉口,“蘇總,不好意思,今天有點堵車,我馬上到。”

“你是喝多了還是把我的訊息遮蔽了?”電話那頭的女人語氣變得生硬起來了。

原來是蘇伶啊,季良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禁鬆了口氣,他已經大概能記起昨晚發生什麼了。

“啊?沒有,我騎車呢,哪能喝酒呀。”女人悻悻地說。

“行吧,車慢點開。”電話那頭的女人笑吟吟地說。

“慢點開?”女人怔了怔,她還是第一次聽見蘇伶的笑聲,這個大魔頭竟然會笑?不對啊,我是騎電動車的!

季良轉過身拉開繡著熊貓和竹林圖案的窗簾,紅色的陽光透過爬滿水珠的落地窗,散發著一種溫暖的氣息,讓這個瀰漫著少女清香的房間更加有質感,他擦了擦水珠,詫異地看著外面落下紛紛揚揚的大雪。

蘇北已經好幾年沒下雪了,街道上難得冷冷清清。

“別亂動!”女人的權威似乎受到了挑釁,她再次揚了揚手裡的水果刀。

“什麼?”

“啊,沒事,蘇總,我不是說您。”女人慌張地解釋。

“懂了懂了,注意安全,對了,幫我跟季良說句抱歉,昨天放他鴿子了。”

“嘟嘟嘟…”

電話掛掉了。

“不是,你懂什麼了呀,季良是誰啊!”女人莫名其妙地看著落地窗前穿著卡通短褲的男人,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別拉窗簾啊,這裡是二樓!”

“您好,我叫季良,請多指教!”季良側過臉朝女人做了下自我介紹。

“幹嘛要用‘您’!”女人腹誹了一句,她仔細打量一遍季良,這個男人身材修長,肌肉線條清晰,結實隆起的手臂上紋著一朵薔薇花,後背還有一道惹眼的傷疤。

十足的地痞流氓模樣。

不過他的臉卻意外的清秀,是他?

原來蘇總好這口!女人開始對季良有點印象了,蘇總的辦公室裡掛著的唯一一張相片就是她和這個男人的合影。

“你是運動員?”

女人見他身材挺不錯的,於是隨口問了句,然後尷尬地撿起地上的灰格子襯衫和黑色直筒褲丟給季良。

季良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淡淡地掃了女人一眼,“你是不是忘記昨天發生什麼了?”

“昨晚?”女人的腦子一片空白,這可是蘇總的男人,自已可千萬要把持住,即使把持不住也沒什麼,反正房間裡只有兩個人。

“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對吧?”女人朝著季良擠眉弄眼。

“也許吧。”季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也許…吧?我需要肯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季良攤了攤手。

“你…”女人惱怒地朝季良走去,結果被地上的裙子絆倒,失重般倒向季良。

季良感受著女人急促而略帶顫抖的呼吸,一股灼熱香甜的氣息朝他襲來,他深邃的眼神漸漸變得溫和起來。

“主人,來電話啦…啦啦啦…”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我可以接個電話嗎?”季良看著女人。

“可…可以…”女人此時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你壓著我了。”季良揭示了問題的關鍵。

“啊…抱歉!”女人的臉頰迅速染上一抹緋色,她慌亂地從季良身上爬起來,卻發現水果刀此時已經在季良手裡了。

季良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隨後他果斷掛掉了電話。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季良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好的,不送。”

“嗯嗯,以後不要玩刀了,很危險。”

“知道了。”女人不停地點頭,她彷彿是在說大哥你快走吧。

“以後別喝酒了。”

“你還走不走…”女人無語到快破防了。

‘吱呀’一聲,季良拉開門,他回頭朝著女人看了一眼,“多謝留宿。”

但他可能只有照鏡子時才會發現自已剛才笑得有多滑稽,左邊臉已經被打成了標準的熊貓眼,然後再配上那抹笑容,儼然變成了一個真人版的熊貓人。

“留你大爺!”女人輕聲碎罵,然後翻了個白眼,“一個大男人絮絮叨叨的。”

她走過去猛地將房門合上。

轉身卻發現水果刀被放在電腦桌墊上,“拜託,我這桌墊剛買的,別給我劃破了…”

當女人拿起水果刀的時候懵住了,鮮紅的血正順著刀刃直往下滴。

所以剛才水果刀是扎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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