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有出口就創造出口

“沒有出口就創造出口……”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張摘星問，“怎麼做？”

“暴力，總能解決問題。”

正說著，寒香梅把手裡的馬桶搋子丟給了張摘星，自已倒是鑽進廁所雜物間，翻找著殺傷的武器。

很快，她相中了一個廢棄的拖把棍，開開心心在手中揮舞著，就像大鬧天宮的猴子，眼裡閃爍著反骨的光芒。

“當然，殺出去！”

她吟吟的笑著，期待著瘋狂的結局。

“大概……不行……”

張摘星忍不住潑冷水。

“不要衝動行事，到現在還沒發現怪物的弱點，出去就是個死。”他苦口婆心的勸。

“哈？你還妄圖找到他們的弱點？”

寒香梅誇張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欠揍。

“說實話，我大概有些眉目了。有，但不多。”

張摘星懶得搭理她，一邊思索一邊說：“之前，我見到一個男人掛在牆上，就像一塊鐘錶……還有那個搶劫大哥，剔骨剝肉丟進展櫃裡，就像銷售的珠寶……不僅如此，我還聽見了木偶在說話……”

“人偶確實說話了，我可以作證。”

健身教練開口道，之前他幫著張摘星拽推拉門，近距離接觸了人偶，清清楚楚聽見它們在重複兩個字——

“理貨。”

張摘星和健身教練異口同聲道。

“看來，商場是把我們當成商品了。”

“哇哦，好有意思的設定，看來我的下一部小說有著落了。”

寒香梅喜笑顏開的鼓掌，可眨眼間，她收了笑容，臉若冰霜話鋒一轉，彷彿之前的笑容不過是敷衍罷了，“知道又怎樣，難道你能規避不成？”

“也許吧……我猜，這個商場給我們設定了死法。搶劫犯搶首飾，自已就變成了櫃檯裡的飾品。呃——男人想買塊手錶，隨後被做成了鐘錶……”

張摘星對未來的自已閉口不提，只是避重就輕地推測。

“或許我們可以先問問大家要買什麼東西，推測商場怪物埋下的陷阱。”

大媽最先開口：“衣服。”

大爺緊接其後：“大米。”

雙胞胎姐妹：“沒想好買什麼，就是在裡面吃吃喝喝。”

健身教練表示自已來是想買個計時器，已經買完了，放地下車庫的車裡了。

“你呢？”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角落裡的西裝男。

西裝男是這一行人中最人模狗樣的了，身穿名牌的衣裝，腳踩名牌皮鞋，手裡還握著半杯咖啡，低著腦袋蹲坐在地上。

這一點，張摘星真的佩服他，甭管西裝男嚇得像耗子似的亂竄，手中緊握的咖啡愣是一滴沒灑。

他情緒非常低落，眼神空洞著瞅著地上的瓷磚。

半晌，才所答非所問——

“在資本橫行的時代，我們可不就是商品麼。”

“……”

張摘星一眼就看出，那西裝男是為何而來。

明明生活拮据，卻非要裝大頭充面子。

在資本的蠱惑下，穿上只有商標值錢的衣服，享受短暫的人上人之感，手裡端握著咖啡，就像通往新階級的通行證，他陶醉在金錢編織的幻象中，殊不知早已墜入資本的泥潭中。

他會為了面子出賣了自已的一切。

來商場，不過是炫耀他的虛榮心罷了。

但，高階的商場只會讓他自卑，微微落魄但曾經輝煌的商場，就比如荔之灣商場，成了他最後的遮羞布。

“好小子，你把主題昇華了，但把天聊死了。”

寒香梅居高臨下的看著西裝男，眼神裡充滿著鄙夷，“你認定自已是商品，那麼價值是多少呢？”

老孃在商場打工，依然敢對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豎中指，你小子逛商場逛還逛出優越感了？

“那得看資本怎麼認定我……”

“行了，行了，不要談論無關的事！”

為了避免事情朝著哲學的方向發展，張摘星連忙叫停，“等我們出去了再研究《資本論》也不遲。”

現在，收集好了大家來商場的目的，接下來就是研究如何規避死法了。

“二樓，三樓我建議大媽要注意點，這兩層都是賣衣服的……人偶，可能會優先攻擊你……五樓……我建議雙胞胎姐妹不要去……不行，得想個法子……”

就在張摘星絞盡腦汁時——

碰——

廁所門開啟了！

呼！

陰風過境一樣，外面的涼氣撲面而來，雞皮疙瘩緊急集合，深入骨髓的涼意直衝腦門。

“你幹什麼！”

張摘星失聲叫出了聲。

其他人嚇得捂住了嘴巴。

只見，寒香梅把廁所門開啟了！

門外，密密麻麻站著人偶。

它們僵硬著身子，手腳關節扭動，形態各異，姿勢怪異，像被定格瞬間的舞者。人偶沒有臉，光滑如鵝蛋，卻能精準的感受到獵物所在，紛紛擰了過來直視眾人。

“太麻煩了。”

寒香梅打了個哈欠，即便見到詭譎場景，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商品藏了起來，它們自然是要找的。躲，是沒用的，張摘星。”她微微回頭，笑看著張摘星。

“探尋異端的規律，是對勇氣和智力的雙重考驗……”

“但是我——”

“就喜歡打破規則！”

話音剛落，她大笑著，掄圓了胳膊，棍風抽的空氣劈里啪啦的響，一道完美的弧掃過，那人偶稀里嘩啦倒成一片！

寒香梅揮舞著拖把棍兒衝了出去！

“瘋了！”

張摘星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哪有人會特意衝向怪物？

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