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善後
下午五點十分，倖存者們被秘密送往醫院。
下午六點三十分，在雙魚組的帶領下，各有關部門展開了善後工作。
該疏散群眾的疏散群眾，該淨網的淨網，該抓人的抓人，將事故的影響降到最低。
晚上八點整，召開記者釋出會，有關部門向記者講述此次事件的進展。
大體是炸彈已拆除人質解救云云，定為普通襲擊事件。
晚上九點三十分，倖存者們初步檢查已經結束，除了老大爺需要治療外，其他人無明顯外傷。
晚上十點，雙魚組迫不及待展開詢問——
市中心醫院病房。
房間裡設施齊全，乾淨整潔，心電圖機器有節奏的響著，吊瓶隨風微微搖動，看起來安靜和諧。
雙魚組九組一男一女推門而入，掏出公文包的電腦坐在陪診的凳子上，很快投入了工作狀態。
“一號倖存者健身教練，請簡單講述一下你的經歷。”
“你們是……？”
健身教練警惕地反問道。
“警察。”
一男一女乾淨利落的表明身份。
“哦，警察同志，哎……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太過於奇怪了，要是說出來，你們肯定會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男隊員正噼裡啪啦在電腦上打字，聽到健身教練所說，立刻停頓下來，認真的看著他。
“不。”
“你說什麼，我們都會信。”
……
半小時後，兩人從健身教練的病房裡走出來，轉身走向了雙胞胎妹妹的病房。
“二號倖存者雙胞胎妹妹，請簡單講述一下你的經歷。”
“啊！”
“不要……過來啊！”
病房內，一個骨瘦如柴的女孩蜷縮在病床上，厚厚的被子矇住了臉，彷彿這樣才會有安全感。
“怪物……不要……不要過來……”
“女士，我們是警察，你現在安全了，在商場裡發生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們。”
女隊員儘可能讓自已的聲音溫柔一些。
雙胞胎妹妹竭盡全力掩蓋的記憶，在雙魚組的提醒下，又重新翻了起來。
想起溫熱的血噴到臉上，想起倒掛蜘蛛一樣的木偶，想起最終的燃起的火炬——
雙目空洞，就像靈魂滯留到過去，聲嘶力竭的尖叫著，聲音刺人耳膜。
“不！”
那倆人只好嘆了口氣，總結道。
“二號倖存者情緒不穩定，難以得到有用的線索，停止問詢。”
災星禍害人間。
有幸見證過災星之人，三觀必定會被摧毀。
它們過於詭異，異於常理，甚至無視物理法則，時刻挑戰人們本有的認知。
人瘋了，是在正常不過的事。
於是，雙魚組不僅負責收容災星，還負責清除記憶的善後工作。
清除記憶，把災星事件偽裝成普通的襲擊事件，逐漸淡化大眾的視野，儘可能給天下眾生編織出虛假但安全的環境。
這是雙魚組的工作職責。
男隊員嘆口氣，合攏了膝上型電腦，伸手從公文包裡翻找。
他拿出了長寬30公分的鐵質盒子，用手機專屬系統上請示了上級，隨後輸入了一大串密碼。
咔嚓——
暗釦彈開，箱子裡的東西暴露在眼前。
是一個放在泡沫防撞墊裡的——
板磚。
板磚通體成紅棕色，看起來就像從某工地隨便撿來的，上面還沾著擦不掉的血跡。
但其實這個板磚，是個災星收容物。
災星確實帶來危險，但同時也會帶來便利和奇蹟。
只要妥善的運用，往往會得到更有趣的效果。
【災星D—56失憶板磚】
【被災星D—56失憶板磚砸頭的人，會失去特定的記憶。】
不過話說，普通的磚塊砸頭也可能會帶走記憶，所以這個災星對於社會的威脅性並不強，為此落得個等級D。
但，災星D—56失憶板磚有它的特人之處，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意志，選擇性的摘除被使用者的意識。
“聽著，你所經歷的不過是一次普通的襲擊，是涅槃市的警察把你給救了出來……”
“你會忘記關於在災星c-286經歷的一切……”
“不要……你幹什麼？”
妹妹嚇得魂不守舍，身體拼命朝後縮。
男隊員嘆了口氣，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瑟瑟發抖的妹妹，高舉手中的板磚——
“忘記一切，迴歸普通生活吧……”
說罷，便狠狠的朝著妹妹的腦袋上砸去。
砰——
妹妹軟了軟身子，不出意外的暈了過去。
雙魚組成員早就習慣了做這種事，沒有一絲心理起伏。
確認妹妹暈死過去，他們依然不慌不忙的做筆記。
末了，兩人收拾好東西，來到下一位病房。
他們按照上級要求，儘可能的收集災星c-286的情報，隨後把可憐的倖存者清除記憶，一個接著一個，工作滴水不漏。
直到——
來到了五號倖存者的病房。
五號倖存者是荔之灣商場的導購員，是最有可能瞭解商場異變的人。
“五號倖存者……五號？五號你怎麼了。”
病房內，燈光正一亮一暗的閃爍。
寒香梅趴在冰冷的地上，雙眼緊閉，臉色煞白，身旁是摔成碎片的吊瓶和散落的藥丸。
襲擊？
雙魚組倆人對視一眼，急忙跑了過去檢查寒香梅的傷勢。
女隊員小心翼翼將她翻轉過來，輕輕地將其依靠在懷裡。
“誰？誰傷了你！”
可是，懷中奄奄一息的人，卻笑出了聲——
笑聲低沉綿延，從喉嚨裡壓抑而出，宛若催命的魔鬼，也好像得到糖果的女巫。
寒香梅猛然睜開眼睛，瞳孔如彼岸花一樣的血紅，笑言吟吟地說。
“沒有人喲！”
猛然，她暴起。
毫不憐香惜玉一拳砸向女隊員的臉！
“唔……”
女隊員根本來不及反應，悶哼一聲仰倒下去。
“不許動！”
男隊員見情況有異，連忙拔槍警告，可為時已晚。
寒香梅冷哼一聲，雙手撐地，跳水的蝦一樣彈射而起，緊接著強有力的鞭腿掃過，一腳踢翻了男隊員手裡的槍！
咣噹——
手槍與大理石瓷磚上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醫院裡迴響。
男隊員果斷棄槍，隻身撲向寒香梅！
但寒香梅反應更勝一籌，立即原地空翻，雙腿夾住了男隊員的脖子
借力倒轉身體，猛然失重，四兩撥千斤改變男隊員的重心！
絞殺！
隨著寒香梅落地，男隊員也被掀翻，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
此時，寒香梅趁機翻雙魚組的公文包，撿起災星D—56失憶板磚。
“放下你手裡的東西！”
見到災星D—56落到無關人的手裡，男隊員臉色一變。
寒香梅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上下掂量著把玩著板磚。
“你們這些偽裝成警察的歹徒，還想用這東西害我？我可看見了，你們挨個屋進，挨個用它砸病人腦袋！哼，多大仇多大恨啊！”
她轉了轉眼珠，開口指責。
“而我這人，向來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寒香梅意味深長的微笑著，做噤聲狀。
“噓——”
“聽著，你們會忘記病房裡發生的一切……”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她獰笑著，高舉板磚砸向雙魚組成員的腦袋……
……
五號病房。
“五號倖存者資訊收集完畢，已用失憶板磚善後處理……”
雙魚組一男一女表情木然的起身離去，前往下一個病房。
詢問，記錄，處理記憶，一套流程下來，身體宛如機械執行。
他們真的疲憊了，腦袋好似被砸了似的，身體痠痛得很……
趕緊結束吧……
病床上，五號倖存者猛然睜開眼睛，眼神裡沒有一絲迷茫和渾濁。
黑暗之中，看向雙魚組離去的方向，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