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摘星這邊……

全力一擊,擊碎了玻璃幕牆,給所有人博得了一線生機。

他們得救了!

可是他,卻逃不掉了。

就在破開商場空間的瞬間,怪物陷入了暴走狀態。

原本在地下一層的百貨怪物,不知道怎麼衝上來,猛然閃現在張摘星身後,一人高的大爪子猛然扇過來,好似能排山倒海!

張摘星一點都沒反應過來,被擊中當面,只覺得五臟六腑被鐵錘砸千百遍,瓷娃娃似的碎掉!

等恍惚的意識回到身體裡,才發現自已懸在半空中。

他被打飛了!

手中的計時器從指尖滑落,咕嚕嚕墜落到一樓去,埋葬在火焰中。

很快,自已,也要緊隨其後。

不——

他才不要從四樓摔下去,變成肉餅!

求生的慾望大於一切,墜落的瞬間,張摘星雙臂爆發出異人的力量,一把抓住了三樓四樓中間的牆體邊緣。

頭上,是狂暴的怪物,腳下,是濃濃烈火。

而他懸在半空中,如一片即將歸根的落葉。

出口的白光離他那麼的近,感覺伸手就能夠到,可是那距離如天涯海角,根本無法觸及。

“不要……”

一股濃濃的黑暗吞沒了白光——

整個商場好像被黑布籠罩起來似的,任何光亮都難以逃脫,就連火焰都被著窒息的黑暗掐滅。

視線被剝奪,張摘星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周邊妖魔鬼怪細細簌簌,黑暗中,它們漸漸逼近。

這是怪物最後的狂歡。

猛然,刺耳的尖叫聲劃破空間,血腥的氣息鋪天蓋地,大量的鮮血從牆縫中湧出來!

是商場在嚎叫。

猛然間,張摘星覺得自已身體不對勁了,手指僵硬無力,胳膊又冷又直,臉上的表情凝固,幾乎感受不到肌肉的存在。

他要變成人偶了。

所以,選擇吧,張摘星!

要麼以人類之軀被怪物撕碎,還是被商場同化成為怪物,或者乾脆摔下去——

面對死局,張摘星緊咬著嘴唇,都走到這一步了,怎麼可能會放棄?

趁著身體沒完全轉化成木偶之前,張摘星艱難的貼著牆體移動,期望摸索到扭轉乾坤東西。

他摸到了!

圓圓的東西,上面有三根大小不一的針。

是錶盤。

是掛鐘欸!

這是商場裡最大的時鐘,足足有兩米高,指標比小臂還長。

它早就停止了走字,始終掛在三樓四樓中間的牆體上,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像是無情的觀測者,冷漠的觀察著逃生的人們。

張摘星欣喜若狂,有了鐘錶,又可以發動能力了!

時間,能帶來奇蹟!

剛想撥動錶盤,可是,人偶化手支撐不住身體,手一鬆——

一人一表摔了下去!

砰——

沒有任何奇蹟,一人一表重重的摔在一樓大廳。

一瞬間,錶盤被摔了個粉碎,齒輪字元被彈飛,清脆的聲音在漆黑的商場裡迴響。

猛然,尖銳鋒利的秒針如劍一樣穿透了張摘星的大腿!

哇——

血腥味倒灌喉嚨裡,張摘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渾身多處骨折,痛得半點聲音都叫不出來。

大腿根處,鮮血汩汩流出,鋒利的指標穿過骨頭,撕裂肌肉,他痛不欲生。

“嗯啊!”

一聲悶哼,張摘星咬牙切齒拔出腿上的秒針,丟垃圾一樣撇到身後。

黑暗中,蟄伏的怪物伺機而動,逐漸逼近,形成密不透風的包圍牆。

可他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低著頭跪在錶盤上,雙手按在碎成八塊的玻璃上,搖搖晃晃支撐身體。

破碎的錶盤上,時針和分針組成了一個“對號”。

十點十二分三十秒。

那正是“微笑”。

它在嘲笑。

你嘲笑我?你敢嘲笑我?

他想起未來的自已,身體被倒吊起來,雙腿展開如時針和分針,正正好好指向了十點十二分。

這是反轉商場給他安排的死法。

悲憤之心心頭起,張摘星氣不打一處來,想罵,可髒字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冷笑。

真的,他被氣笑了!

“哼!”

明明自已才是時間的操控者,怎麼能被反轉商場的破錶牽著鼻子走!

情緒的波動給張摘星來帶無窮的力量,猛然撲過去,一手抓著時針,一手抓著分針,兩手一用力,硬生生把時間笑臉掰成哭臉!

“我——才是時間的主宰!”

巨大的力量從身體裡噴湧而出,吹得碎髮飄舞,衣襟翻飛,那股力量不停歇,如箭一樣直衝雲霄!

身下,金色光芒的能量陣浮現,無數緊咬合的齒輪轉動,各種密密麻麻的符文在腳下翻騰,或聚或散,幻影飄渺。

在時間力量的加持下,錶盤的指標開始自主的順時針轉動。

這是異端與異端之間的戰鬥!

【時間躍進】

調整。

把時間調到未來!

【時間躍進】只需要順時針擰動指標,被指定的物體就會躍進到未來的狀態。無需等待十年百年,種子變大樹,垃圾腐敗分解,不過眨眼間。

指標瘋狂的轉動,一圈一圈又一圈,無止無休!

張摘星緩緩睜開眼睛,星辰大海彷彿藏在其中似的,晶瑩剔透的瞳孔裡綻放著炫彩的光芒,不為人知的暗處,無數絲線交織一起,是命運的縫合還是分解?無人窺探這份神秘。

但他能看見,太陽從東邊升起,又快速從西邊落下,繁星隨之浮現,又快速消失。

歲月的光影不過彈指一瞬——

商場裡的怪物爆發出一聲怪叫,隨著時間的轉動逐漸消亡。

腐敗,逐漸爬滿每個角落。

百貨怪物最先分解,黴菌爬滿了每個角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盡情的分食。

水果爛成一灘惡水,肉骨臭成渣渣,鐵刀鏽跡斑斑,塑膠發黃乾癟。

轟隆——龐然大物轟然倒塌,再也沒有往日的威風。

商場快速的衰敗下去——

螺絲釘生鏽成渣,大塊大塊的玻璃幕牆掉落下來,摔個粉碎。

牆皮被不知名的細菌啃食,露出蜂窩煤似的空隙,就連鋼筋水泥也逃不過歲月的摧殘,脆弱得一破就碎。

最終,反轉商場經受不住了,變成塵埃,隨風消散了………

誰能逃過時間的洗禮?

沒有。

……

這邊,江曦正忙著處理災星c-286的收尾工作。

他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押送車好幾遍,確定萬無一失後才對司機給予肯定的目光。

“可以押送到總部了。”

可,話音剛落,押送牢籠裡爆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聲音之響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災星C-286,又出問題了!

江曦冷靜下來,命令隊員做好戰鬥的準備,隻身向前,端著槍,小心翼翼按動了押送車牢門開啟鍵。

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起,押送車門笨重的開啟。

到處是灰塵!

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就像是一頭扎進二十年沒人居住的房子一樣,嗆得人們鼻涕眼淚橫流。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乾癟的,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黑布。

沙盤不見了——

“不可能!c-286哪去了?”

齊良慌了神,衝了過去,一把掀翻黑色的布匹。

“等等——”

江曦剛想呵斥,可聲音卡在喉嚨裡,一點都發不出來——

他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黑布之下,蜷縮的男青年。

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緊緊抱著雙臂,像未出殼的柔弱小雞。

沁滿汗水的頭髮緊貼頭皮,緊閉著雙眼,臉色發青,嘴唇止不住的打顫。

大腿被好似鋒利的東西刺穿,汩汩流淌著黑色的鮮血,染紅了衣襟。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

江曦像被鐵錘砸了一下似的,耳朵嗡鳴不止。

“張……摘星?”

他根本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說出聲來的。

眼前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本來,今天他們約好要一起吃晚飯的!

“完犢子了,白忙活一場,災星C-286被不明力量損毀,你要怎麼向組織交代!”

齊良瞪著江曦,眼見任務失敗,氣得咬牙切齒,對躺在押送車裡的張摘星沒好氣道。

“你小子怎麼在這裡!?”

“閉嘴!”

江曦厲聲喝斥道。

他臉色鐵青,鼻樑上的眼鏡因憤怒而震動,失控一般,咆哮著——

“救人要緊!快報告上級,又發現一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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