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報應？那便報好了
而門內，長久無聲……
蘇真真叩門的手指不著痕跡的輕顫。
終於，她鼓起勇氣，推開了那扇讓她滿懷希冀又惶恐的門。
入目的是簡單的陳設，蘇真真緩步來到裡間。
當看到那天青色床幔裡躺的，確是記憶中熟悉的身形，她輕至榻前，伸手撩開幔帳……
可當蘇真真滿懷欣喜，卻被周季氏那面白灰青的臉，映入眼簾的瞬間，她驚愣當場。
良久…，蘇真真呼吸顫抖的伸手推了推周季氏的身軀，低聲輕喃：“娘……”那聲音裡是害怕還有委屈。
而觸手，卻是冰涼僵硬……
終於，她心慌的一把將周季氏那僵硬的軀體摟入懷中，撕心裂肺的叫道：“娘～，娘…～娘……”
可，那往日總是對她溫和調笑，對她噓寒問暖的人，對她極盡關懷的人，卻再也沒了生息……
若從未擁有過，便不會絕望。
可蘇真真擁有了她之前從未體會過的母愛，讓她感覺幸福滿足！
讓她體會到被人全心全意愛著，是一件足以媲美全世界的事情，她擁有過…。
可，現在讓她擁有這一切的人，即將要消失了……，這，如何不讓她瘋魔？她，如何不絕望？
她只知道，那短暫的美好即將離開她，會隨著她懷裡這具冰冷的軀體，一起消散……，這，讓蘇真真恐慌的心極度憤怒。
憤怒充斥她每一寸筋脈，蘇真真只覺喉間腥甜翻滾。
下一刻，“噗，噗～”口噴鮮血，染紅了青色幔帳，零星血汙落在了周季氏灰敗的臉頰上，蘇真真忙小心翼翼用手去拭。
可她只覺眼前滿目皆是紅色，怎麼擦也擦不完，蘇真真急哭了……。
而她流下的淚確是，血淚。
蘇真真抱起周季氏，嘴裡呢喃：“娘，對不起，真真不該聽別人的話下山，真真不該回來這麼晚，真真好悔……！”
而院中的大夫人，聽到蘇真真那一聲聲的娘，心道：“糟糕！那小賤人哭的那麼慘，肯定是她那娘死了。這，這還了得？不行，現在這山寨沒人能治住她，我還是和如意趕快下山躲躲，還有大媳婦，她肚裡可是還有耀兒孩子呢。”
如此想著，大夫人悄悄退後幾步，便快速跑出院子。
而此時蘇真真感覺，體內似是有一股勁氣，極速的在她經脈中衝馳。她想那應是襄棲韞的內力不知怎麼的突破桎梏自主執行了。
她試著掌握，隨之抱著周季氏一路飛簷走壁，往青木崖而去。
把周季氏輕輕的放在她的床上，蘇真真打來水，用帕子沾水，打算給周季氏擦身子，換一件乾淨衣服。
蘇真真仔細看著周季氏，：“月餘未見，娘怎的瘦成這般模樣？”
當蘇真真退下週季氏的上衣時，她瞳孔驟縮，看著那點點青痕遍佈周季氏面板。
蘇真真腦海轟然爆炸，炸飛她僅存的一絲理智，那嗜血的仇恨爆滿她的胸腔，讓她的胸腔不正常的劇烈起伏，那是無法宣洩的憤怒。
壓下喉間血氣，蘇真真顫抖著手，給周季氏擦身子，換好衣服。
一切妥當，蘇真真豁然起身，她要用周振輝全家的命來宣洩她的滔天怒意，和孃的恥辱。
眾人看到蘇真真滿身是血的去而復返時，皆是嚇得面無人色。
蘇真真衣衫襤褸，（是在回山寨的路上被山林間樹枝刮破的）滿身油汙，從主寨大殿的琉璃瓦上飛身而下。
眾人看到她烏髮腥眸，髮絲亂舞，堪比墮魔的修羅，心中更為驚懼。
她一言不發，走到豎在院子中央的，赫連儲梟的那把劍，握緊劍柄。
眾人“…………？”這這，這人不會是要屠寨吧？
眾人內心慌亂的紛紛看向，聞訊而來悲痛萬分的，指揮人給大當家和少當家收殮的四當家'韓鶴忠'。
蘇真真側頭看向韓鶴忠，森冷開口：“四當家，你……要給這老畜生收屍？”
韓鶴忠痛心疾首回：“蘇真真，大當家囚禁你乾孃是不對，可你想過沒有，大當家死了我們山寨該當如何存活？
何況你娘只是被囚，而你卻已經殺了大當家和少當家了。我為其收殮有何不可？人死債已了。你難道想趕盡殺絕不成？小兒，老夫算你，做事莫要太絕。”
“噗～”蘇真真好笑的看著那大腹便便肚滿腸肥捋著鬍子，一副說教模樣的人，譏諷道：“呵，叫你一聲三當家，怎麼，韓鶴忠你還真拿自已當回事了？等老子提刀砍了你娘，你在來給老子說那些人五人六的道理如何？”
等反應過來蘇真真話中含義的的韓鶴忠，不確定的問：“你，你娘……？”
蘇真真笑聲陰寒徹骨：“呵呵……那老畜生將我娘囚禁至死，我怎麼能讓他死的安寧？怎麼……可以？”隨著蘇真真的一聲暴喝，眾人皆知今天恐是不能善了了。
而此時蘇真真余光中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向主寨大門摸去。
“哼！”她冷哼一聲，一劍擲出。隨著一聲慘叫，大夫人被利劍穿胸而過，釘在大門上。
“啊啊啊啊。”隨即兩聲驚叫聲，是大夫人的女兒如意，和周耀那身懷六甲的少夫人。
“你……”韓鶴忠沒了剛才的氣焰，有些無力的說：“禍不及家人，她們都是女流之輩，你何不放她們一馬呢？”
蘇真真：“怎麼，他周振輝一個男人可欺負沒人庇護的我娘，我一女子為何不能殺了他妻兒？”
韓鶴忠被堵的一梗：“你……，歪理邪說。”
蘇真真不以為然道：“歪理邪說，有時候就是那些不能被放到檯面上說的事實。”
韓鶴忠氣的瞪眼直接了當的說：“直說吧，你當要如何才肯罷休？”
蘇真真點頭冷聲開口：“我失去的，是我的最後底線，且還是那般不堪的失去。所以，我需他周家一族的命，來為我娘洗刷恥辱。”
韓鶴忠憤怒道：“荒唐，你要明白，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你已經殺了無辜的少當家，你再這樣亂殺無辜是要遭報應的啊。”
“報應？那便儘管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