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

一個藥瓶在空中滑出完美的弧度,砸向林醉玉的腦門。

被他穩穩接住。

昨晚來尋他的時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然後他就一邊給她煎藥一邊取笑她,笑聲都能傳到天子的耳朵裡了。

昨晚蝕月傷勢過重不方便與他計較。清晨他來給她把脈時候又開始笑話她,蝕月實在是忍無可忍。

“笑夠了沒有?”蝕月趴在床榻上,額頭擠出皺紋,脖子青筋暴起。

真是寄人籬下啊。她現在就只能趴在床上靜養,連吃飯都要共秋一口一口喂。

“小蝕月,出師不利啊。”林醉玉把完脈又將她的手塞入被褥裡,捏了捏她的臉:“長的很不錯啊。難不成魏靖川是斷袖居然無動於衷?”

蝕月撇開他的手:“滾一邊去。”抬手要打他結果扯動了背後傷口。

“嘶。”

“你可別動了我的大小姐。讓我省點心吧。”蝕月這般慘樣,他一雙憂愁的眼睛透露出著急的神色。

“你這傷沒半個月好不了啊。安分點”他苦口婆心。

“切,你管我。下個月十五之前能好就行。”蝕月白了他一眼。

“我的小蝕月也要穿嫁衣咯。”林醉玉調侃著。

“拉倒吧。魏靖川這樣對我懷疑我自已的魅力了。快指導指導我到底是為什麼?”蝕月垂頭喪氣。

他摸了摸蝕月腦袋:“有點耐心。你想想,在他的眼裡你是天子安插的眼線,就算真的動心他會輕易表現出來嗎?嗯?”

“哦——”蝕月轉動眼珠,哦吼明白了。

氣打足了,蝕月的信心重回巔峰。笑呵呵的:“這一個月我就賴著你了,你可得把我養好了。別讓我留疤,我這副身子還有大用。”

“遵命。我的大小姐。”很無奈的搖搖頭。

接下來的日子。蝕月就在床上躺著,無所事事。

大寒傳信來說洛寧郡主去府上找她,理由是擔憂她的傷勢想來看看她。大寒回絕了,主要是蝕月壓根不在府裡想見也見不著。

婚期定的緊張,大操大辦也不實際。所以天子的意思是一切從簡,說是從簡。明眼人都知曉天子打的什麼算盤。蝕月不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禮儀,那戶部尚書正好也討個清閒。

可外面的流言坐不住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就是這個。

“唉你聽說了嘛?那小北溟王的婚事。”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

“天子視北溟為眼中釘很久了,巴不得收回兵權。怎麼可能大操大辦。”

“就是就是。”

“給他找了個官家女他就該知足了。”

“帝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一大片附和聲。

“唉。還有那個尚書家的小娘子。聽說其實是婢女生的私生女。”

“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我那當官的好友說的訊息。”

“戶部尚書咋可能把愛女嫁給不得聖寵的小北溟王。且不說萬一哪天天子對北溟下手了,就算不下手他堂堂戶部尚書也會在朝堂上抬不起頭。”

“此言有理啊。”

“天子暫且不會動北溟,他還要靠北溟王坐鎮邊境,最近那邊境又不太平了。”

“是啊是啊,死了好多人啊”

“真的嘛?”

......

茶樓裡,三三兩兩圍成一堆低聲討論。

二樓視窗處,魏靖川愜意的喝著茶靜靜聽著樓下的議論。彷彿樓下那些人話語間的談論物件不是他一樣。

他在等人。

“噔噔噔。”樓梯那處走來一個人,是魏初九。

他甚是記仇,聽見樓下那些人提到那個林蝕月他就氣的牙癢癢。那女子竟然捉弄他,欺騙他。那天吃的壓根不是毒藥就是個折騰人的玩意,以至於痊癒後好幾天都還在擔心自已是不是迴光返照了。

腿上的傷未痊癒走路還得一瘸一拐。他臥在床上時候聽初八說林蝕月被打了二十板子,開心的他睡不著覺。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王爺。林家那個小娘子已經半月有餘未曾回府。具體去向不明。”

“是嗎。”魏靖川語氣平淡。

“是。咱們人一直盯著沒有紕漏。”

“可有入宮?”

“宮裡沒傳來訊息。”

“南臨王府呢?”

“屬下打探到,洛寧郡主前幾日有登門拜訪被拒之門外了。”

“那就有意思了。”魏靖川吹了吹滾燙的茶水。“大婚前夕,受了重傷的弱女子。平白無故失蹤了。”

“屬下再去探查。”

“嗯。”

魏初九走後。他就放下茶杯,扭頭看向窗外。林蝕月你到底在哪?

魏靖川安靜的享受著寧靜的午後,沐浴著午後溫暖的陽光。

“噔噔噔。”

有人上樓了,他蹙眉看去。

只見魏初九慌慌張張的走來。

“王...王爺。”

“什麼事,這麼著急忙慌?”

“王爺,那...那林家小娘子來了。朝茶樓走來了。”魏初九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剛剛想出門想偷懶閒逛一下,結果就遇上這麼個煞星。嚇得他馬不停蹄來報信。

消失多日的林蝕月,自已出現了。

另一側。

蝕月悠哉悠哉的走在街上。

她本在林醉玉那山間小木屋生活的格外快樂。能下床後,直接在那小木屋後面種起花來。每天不是給花施肥就是澆水,早已經把任務拋諸腦後。

本來日子有條不紊的前進著,她只需等大婚前一日回到尚書府穿嫁衣就行。

謝無衍半路殺出來傳話。大閣主傳信提醒她別忘了分寸,加快腳步不得怠慢。她一度懷疑是謝無衍看不慣她活的這麼快活,特意假傳訊息來報復她。直到他拿出了這次該吃的解藥,她才信了他。

才瀟灑幾天啊?又得來找魏靖川,她不情不願。

她依據清風指示一路疾行到茶樓。本來想讓共秋一起陪同。可那小孩自從上次見到自家主子投懷送抱。一想起那個畫面共秋就小臉一紅,還是小孩子到底是沒見過風月。

說是這麼說。蝕月也未接觸太多這方面事情,大部分都是聽林醉玉教導的。

蝕月剛跨進茶樓的大門,熱鬧的堂內瞬間鴉雀無聲。那些人眼睛有意無意的盯著她。蝕月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今天口脂塗的太豔麗了?穿的衣裳顏色不對?還是我剛剛不應該右腳跨進來而應該用左腳?

蝕月視線轉了一圈,魏靖川不在。那就是在二樓,假裝鎮定上樓去了。

她走後,又恢復了熱鬧。

樓下談論那些人目送蝕月上樓後又開始竊竊私語。

“那是林家小娘子吧。”

“是的是的。”

“姿色不錯。可惜了啊可惜了。”

......

蝕月當然一字不落都聽見了。可惜什麼?要嫁給那個壞種可惜?要是這樣我也這麼覺得。

茶樓的二層,安靜許多像是包場。

只有魏靖川坐在視窗看著她。

“小王爺,好久不見呀。”蝕月嗓音裡隱有笑意,眼睛像月牙兒般彎起。

他看著少女慢步朝他而來,他從未見過有那個女子擁有如此靈動的眸子。那樣眸子裡倒映著他一人也唯有他一人。

少女白晢的臉頰泛起紅暈,眼中含著笑意。她還是穿著淺色長裙,陽光合時宜的透過單薄的雲層灑落在她的裙邊。

她每一步都走的穩當,每一步都好像走在他的心上。

此刻他對她直白露骨的打量,就這麼落進她的眼裡。她不僅沒不好意思,反而還衝著他眨了眨眼睛:“小王爺,近來對我的關心愈發的多了些呢。”

這般柔柔的聲音穿進他的耳朵,叫他一身顫慄。回過神來意會到她話中有話。

“林小姐,好像懂得很多啊。”

那可不嘛。他手底下那些人在尋常人家眼裡自是看不出什麼。可偏偏她的人也在戶部尚書府盯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那些人眼珠子恨不得粘在她身上,死死觀察尚書房動向,不僅如此還四處搜尋她的下落。她想不知道都難啊。

縱然知道這麼多此刻的蝕月還是得裝作不知情:“小王爺既是關心我大可差人來信知會我一聲。我的貼身婢女大寒尚在府上。”

“你怎知我在尋你?不是為了別的什麼。”魏靖川打量她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他的人自認為沒有露出馬腳。

“我的日子過得可謂是如履薄冰,若是不留個心眼我只怕早就身首異處了。小王爺。”幾句話的間隙蝕月已在他的對面坐下,伸手給自已倒了茶水。

他還是直奔主題:“所以林小姐近來去了何處?”

蝕月不緊不慢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目光閃爍,微微抬起嘴角:“小王爺對我太過冷淡,我心中鬱結心血不暢。找了個僻靜的莊子休養生心。”

自然魏靖川不信。

“小王爺雖然此前行為舉止甚是剋制,可如今你看我的眼神多是和從前不一樣了。小女心中頗為欣慰,已經好多了。”

聽到後半句話,魏靖川耳邊泛起薄紅。他像是被人說破心事的姑娘一樣神色有一絲慌忙。

他也不知為何?在京中許多世家閨女也同他表露過心意,他從未如此。世家貴女大多高傲、雍容華貴若形容她們似那午時的陽光熱辣滾燙,而她就像清晨徐徐而來的風,像那輕柔地拍打沙岸的浪潮,緩解著面板是熱辣的灼燒。

她在一群庸脂俗粉中脫穎而出。

“林小姐多慮了。”他假裝輕咳幾聲緩解侷促。

“是嗎?小王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好似話還沒有說完,眼神飄向窗外不知在看什麼。

魏靖川有那麼片刻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面色一沉。

不多時便又聽見她說:“我的意思是,隔壁燒的飯菜當真是香啊。”

魏靖川趕緊收起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反應了一小會,才清楚她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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