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園。

京都最大的酒樓。

主樓和幾棟副樓之間架設了凌空飛橋。酒樓的房間都掛著珠簾,金燦燦的牌匾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片金碧輝煌。

客人可在最高層遠眺,甚至可以窺見皇宮內部的情景。

酒樓外人聲嘈雜,喧鬧非凡。酒樓內部泛著濃濃的飯香,與酒香交纏。許多桌上擺滿了美酒佳餚,人們聚在一起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酒樓的某處僻靜的角落。

“咯咯咯......”

一陣陣銀鈴般笑聲傳出。

“小王爺,來陪我吃飯就不要拘謹啦。笑一個嘛。”

方才蝕月在茶樓就聞到陌上園傳來的飯香,聽聞這是最有名的酒樓深深吸引著她。她還未曾吃飯自然是餓了。

她就誆騙魏靖川陪她一起吃飯,軟磨硬泡可算是拉過來了。

來了之後,魏靖川就靜坐在她對面生疏的很,蝕月想方設法想逗他笑。結果他是沒笑,把蝕月自已逗笑了。

“小王爺,會喝酒嘛?”面對這個假古板魏靖川蝕月可謂是使盡渾身解數。

得不到回應,蝕月自討沒趣。洩氣似得一手托腮一手拿著只筷子敲打酒盞。

沉默的空氣中充滿了尷尬的味道,令人不敢呼吸。尷尬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蝕月,感覺倆人之間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蝕月不知道該如何,想與他多親近親近。可他就跟一個榆木疙瘩一樣,坐懷不亂。蝕月想也許剛剛就不應該拉他來吃飯,白瞎這麼好的飯菜,還這麼貴。

魏靖川抬眸將蝕月所有動作表情收入眼底。他不是故意這麼冷漠,他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他原本想的是就如此相安無事到成親,之後日子就相敬如賓。

待到他離開後,自會想辦法給她留一個好去處。他的根不在大梁,遲早要回去。她本與他不相干 ,一個小女子不會影響他的佈局,便是不殺留著也無礙。

偏偏她那麼清新脫俗。淡淡的嘴唇總是說出驚人的話語,眼眸中總是隱含著笑意,帶著點情緒比那金玉寶石還迷人。

她很吵,老是當著他面喃喃自語,這些話語燃燒著他的理智。她是個明目張膽的侵略者。

他不懂自已這是怎麼了,風花雪月見得也不少怎會如此。但他明白了一件事她與這些高門貴女不一樣。

倆人保持沉默,各自沉思。

店小二來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擺上桌。蝕月叫了幾壺酒,欲與他同飲。唉。可惜了他不解風情。

蝕月自顧自的喝了幾口悶酒,一個沒注意一壺沒了。

欲飲第二壺時,魏靖川伸出手攔住了蝕月倒酒的動作:“先吃些飯菜墊墊胃在喝。”

“哼。”蝕月推開他的手,生著悶氣:“我以為魏小王爺並不會管我死活。”

“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陪我吃飯委屈你了?冷冰冰的,我有那麼差勁嘛?”蝕月語氣哽咽帶著哭腔。

魏靖川心中一顫不知作何回答,低頭不語。

“又不說話,只知道沉默。沉默是金,我是木頭。難怪如此。”說完蝕月又是好幾杯酒下肚。

喝得急了嗆到喉嚨,蝕月猛烈的咳嗽起來,小臉脹得通紅。他急忙到她身側輕拍她地後背,替她順氣。

蝕月緩過來以後,微轉動身體拉住他的手臂:“魏小王爺,我就這麼招你討厭嘛?”她眼睛霧氣濛濛,眼淚呼之欲出,嘴唇顫抖。

我就這麼招你討厭嘛...我就這麼招你討厭嘛...我就這麼招你討厭嘛...這句話一直迴盪在他的腦海中,經久不散。

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該如何同她說,思緒凌亂,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

蝕月眼神中流淌著溫暖和柔情一直仰頭看著他,等不到他的回應。她知道她越界了,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握著他的手:“對不起,魏小王爺是我冒犯了。”

魏靖川沒由來的一陣心酸,他想反駁,但是似乎又沒必要反駁。他本就不應該與她那麼親近不是嗎?

可當她細膩的手掌離開他的手臂時,柔軟溫潤的觸感消失心底有一種失落感。

他張口了:“不是的,不是這樣。林小姐我並不討厭你。”

蝕月總算聽見讓她開心的話語,眉頭舒張,眼睛眨巴眨巴帶著淚光再次眼巴巴看著他:“那你...你喜歡我嗎。”

“那倒也...沒有。”這是實話。

蝕月眼睛失去光亮又失落的低下了頭,但隨即恢復:“那總歸是不討厭的對吧。”

魏靖川沒有立即回應,蝕月著急地搖晃他的袖子期待著他快點回應。

“嗯。”

縱然就那麼輕輕的一聲應答。蝕月心裡瞬間炸開了煙花,喜笑顏開。她生得好看,如墨描雪砌,這一笑如春風拂冬雪。

小樣我還搞不定你。

得到魏靖川的回應,蝕月則大膽地拉著他坐在她身側:“小王爺陪我好好吃個飯吧。菜要涼了不好吃。”

“我聽說這個酒樓做的魚最為鮮美。”

“小王爺快嚐嚐。”

“這肉質絲滑,入口即化也嚐嚐。”

......

感覺與魏靖川關係緩和許多,蝕月又對著他吧啦吧啦講許多話。一直給他碗裡夾菜,但凡蝕月覺得好吃的都要多給他夾幾次。

魏靖川起初有些不適應,慢慢得也習慣了。習慣了她的話語過多,習慣了她對他的接近,更是習慣了她的觸碰。心裡漸生些暖意,她就像家人那般填補了他自小缺失的那份東西。

飯吃到一半,魏靖川居然主動開啟話題聊天。還時不時給蝕月碗裡添菜,兩人相談甚歡,酒也飲了許多。其實大部分都是蝕月喝的,他不喜飲酒因為飲酒會誤事。

蝕月不一樣酒力甚好,喝完還能給你舞一場劍。

魏靖川心裡暗自下定義,覺得對蝕月那份不一樣的感覺應該是同親人那般。他自小作為質子在京中獨自一人長。藩王未得召見不得入京,因此見父親次數屈指可數。

阿孃生他時便難產去世,身邊最親的只有魏初八、魏初九倆人。可他們兩人也是於他十歲時,父親暗中送進京來的。送來陪他玩鬧實則為了保護他助他成事。

而這個突然出現的蝕月,嘴上說喜歡他仰慕他。心裡的小九九那麼多,不知道哪句是真的。但她確實給予了他別人沒有的感覺。

但願自已的重擔不會影響到她。

蝕月心裡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當他開始慢慢接受她了。心裡愉悅一直飲酒,魏靖川想試圖攔下,無果。

一餐過後,桌上菜量還有一半,酒壺子東倒西歪的佔了半個桌子。

蝕月臉頰兩側染著紅暈,輕閉著雙眼靠在魏靖川的肩頭。她只是喝的有點累了想借他的肩膀靠靠。

天公作美,恰好吹來一陣微風。拂過蝕月面上,她的睫毛輕顫呼吸輕緩。

自她倒在他肩上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就僵住了。忍不住垂下眼簾,肆無忌憚看著她的睡顏。真的很美很美。

他抬起另一側手掌慢慢地撫過她飄揚的髮絲,指尖輕輕地劃過她微紅的耳垂。那一刻好像時間靜止了,周圍只有他們倆人一般。

少年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目光,嘴角不自覺上揚。在述說著他的起伏不定,傳達他的喜悅。

少年的情感是那麼單純,隱藏的愛意是那麼張狂且熱烈。

蝕月沒有睡著,她在享受著他熱烈的注視。

空中的雲,被即將西下的雲染成各種色彩,從深紅、橘黃、淡黃......太陽西沉,光線慢慢變淡。

一頓飯竟然吃到天色昏暗。

魏靖川看著蝕月安靜的睡顏,她一動不動是真的睡著了。她睡著得時候還是很讓人舒心的。

他心中無奈這女子這般安心誰在一個男人在身邊。

其實她沒睡,她只是不想付錢。喝了這麼多酒還在這麼貴的酒樓,反正魏靖川有銀子坑他一筆也不為過。

魏初九回來了。

他回來看見這一幕不可置信。

他沒想到這麼發展這麼快?就...就...抱一起了?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啊。

初九找來了店小二付了銀子。

又回到魏靖川身邊:“王爺,她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到點上了。魏靖川也不知怎麼辦。總不能又給她丟在這,一個女子也不安全。況且上次丟下她時就心懷歉意。

他伸手微微搖了她一下,她沒動靜。睡得太安穩了,他有點捨不得叫醒她。又搖了一下。

“嗯...”蝕月有回應了,但就嗯了一聲。

他魏靖川靠近她的臉頰輕聲詢問:“蝕月小姐,該走了。要送你回家嘛?”

哦吼。喚稱呼了。哦耶!第一步攻略成功。

蝕月壓著內心的愉悅,還是裝作微醺:“不...不回去。那不屬於我。”說的很勉強。

“你不回去?還想去我們府上不成?”在一旁看著的魏初九激動起來。他可不喜歡讓蝕月進門,他還沒消氣呢。

魏初九這聲喊得中氣十足,魏靖川剜了他一眼。

“備馬車,回府。”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可是......”可是你們又還沒成婚管她做甚,這女子忒壞了恐會出大事。後面話沒有說完,魏初九就看見他主子那眼神就不敢在言。老老實實照做了。

魏靖川低頭瞧著她的面容,眉眼立即展現歡顏,小心翼翼起身將她橫抱起來。

步伐邁得穩健,緩緩下樓。

酒樓人滿為患,不少人注意到這個俊美少年。大部分還是被他懷裡抱著的少女吸引。少女面容靠著少年胸膛緊縮在他的懷裡,叫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少年的樣子卻是人盡皆知。

少年抱著少女上了自家馬車。

身後眾人坐不住了...

小北溟王抱著誰呀?

好像是他的未婚娘子。方才瞧見他們一起來吃飯。

他們感情這麼好嘛?

這叫什麼好?未婚男女如此親密成何體統。

有什麼不好?人家馬上成婚了。

......

馬車上的倆人自是不知他們的言論,但這些話傳到了想知道這些訊息人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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