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孩子沒了
村長看了眼兒子，楊永豐就懂了老爹的意思，率先攀爬了上去。
他動作利落，三兩下就到了山洞口，查探了一番，這裡有三個較大的山洞，還有兩個小山洞，其中一個小的住不了人，只能存放一些東西。
他見裡面確實只是潮一些，生火烤一烤也能住。
然後，他又繞著周圍走了一圈，見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就招呼著老爹上來。
楊嬸子見此，就帶著幾個有有手藝活兒的婦人，一起編織藤梯，方便女人小孩兒進出山洞。
這習慣是幾個月的逃荒生活磨出來默契。
秋書慧原是出自書香世家，琴棋書畫她行，但這些求生的本事卻是不怎麼會的。
她又帶著師詩，楊嬸子便將做飯的差事交給了她。
師詩在路上又睡了一會兒，如今也醒著啊啊叫的湊熱鬧。
當然也是空間中儲存的雞蛋，是時候拿出來給大家改善改善伙食了。
於是，秋書慧謊稱發現了一窩野雞蛋，給大家夥兒煮了一大鍋野菜蛋花湯。
當然，這野菜也不乏“人工”的了！
楊永豐帶著幾個青壯，到附近去巡視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野獸，遇到就順便清理了，也能帶回來給大家加個餐。
村長和幾個年老的，就指揮著大家將乾糧穀子等行李安排進那個小山洞。
大山洞也都清掃一下，這幾天下雨，能找到的乾燥茅草有限，就挑一些軟和的當作女人孩子的床鋪，至於大老爺們兒，就講究一下，過了這雨天也好了。
至於李夫人和虎子，就被安排進了那個小山洞，一來是不放心她和村裡的婦人混在一起，二是那個小山洞最為乾爽，要是虎子當真是因為潮溼生的疹子，也不至於加重病情。
這天陰沉了許久，人多力量大，眾人忙完，雨還沒有下，只是楊永豐幾個還沒回來。
眼見著烏雲越來越沉，越來越近，那豆大的雨滴自雲朵中砸下來，活像是貼著臉開到最大的花灑，村長在山洞外站了一下就渾身溼透了。
楊嬸子見狀，心中的擔憂是一分一秒的增長，兩隻手緊緊相握，踮腳眺望遠方，妄想穿過這已成水簾洞的雨幕看到兒子的身影。
環境潮溼，溫度驟降，師詩也比往常要精神很多，窩在孃親的懷中，非但不冷，反倒是嫌棄身上的襁褓有些限制自已的動作。
“啊~”
這裡都是女人和孩子，秋書慧也沒什麼避諱的，安頓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喂閨女喝奶。
羊奶雖好，但總是不如母乳，師詩也清楚，母乳中最重要的是一些抗體，因此也沒抗拒過，那每次喝奶時都會紅撲撲的小臉，讓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秋書慧年紀不大，但自從生了師詩之後，便慢慢多了些母性光輝，整個人顯得越發溫柔了。
一邊給閨女餵奶，還不忘安撫楊嬸子。
“嬸子，別擔心，豐哥兒是個有成算的，說不定已經在山洞外了呢！”
果真，她這句話剛落，洞口就傳來了楊永豐扯著嗓子的喊聲。
“娘！我們回來了！您別擔心！”
說了這麼兩句，就沒了下文。
楊嬸子站在洞口，剛好不被雨水淋溼鞋面的位置，探著耳朵聽了聽，外面還有些漢子合力抬著什麼東西的摩擦聲。
知曉兒子平安，她就將心放到了肚子裡，在燃起的篝火邊將手烤熱，這才湊到秋書慧身旁，摟著桃姐兒，一起逗弄正在吃奶的師詩。
“這孩子！真有福氣！眼見著從個瘦猴兒養成了白白胖胖的小豬兒！”
“娘，你為什麼說小詩妹妹是小豬啊！小豬明明不長這樣！瘦猴兒又是什麼？”
桃姐兒生長在鄉野，見過的動物無非就是豬呀雞呀什麼的，北方少水，早先的河溝早就幹了，連魚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傻孩子，瘦猴兒說的是瘦瘦的乾巴巴的猴子，猴子是另一種畜生，不過聽說長得像人呢！”
“像人？”
桃姐兒大大的眼睛中滿是疑惑，她現在連畜生是什麼都不知道，但大概也能理解娘說的意思，一知半解，倒沒繼續問。
秋書慧在一旁看得心軟軟，心中也湧現出無限憧憬，她和閨女以後也會像楊嬸子母女一樣，相互依偎著談天說地嗎？
如今有了閒工夫，不像從前一直擔心著怎麼讓閨女能夠活下來，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記憶中的那道偉岸的身影。
不知道孩子爹是不是還活著……
這噼裡啪啦的雨聲倒是沒有擾了眾人的睡眠，倒是空氣中的溼潤和涼爽，讓大家少見的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人人臉上都滿是精氣神，像是又回到了在楊家村的時候。
“咱們再休整一天，等泥巴將雨水都吸乾淨了，明日再啟程，也好走一些！”
村長在石壁上敲了敲他的菸袋鍋子，揚聲說著。
“好嘞！”
“虎子娘，虎子還沒醒嗎？”
田嬸子心中惦記著昏睡中的虎子，去了小山洞，想看看他有沒有發熱。
誰想，她剛一靠近，就聽到了虎子娘悲慼的哭嚎。
“虎子！孃的虎子啊！沒有你我要怎麼活啊！”
田嬸子一聽，連忙加快腳步，沒等虎子娘應答，就徑直闖了進去。
山洞很小，一眼就能望到頭兒，田嬸子上前檢視虎子的情況，果真看見這孩子臉色發青，小手摸著也是冰涼，眼見著出氣多，進氣少了。
她一時也呆愣在了原地，聽著耳邊李夫人的哭嚎，不知道怎麼才好。
楊嬸子和秋書慧也聽到了這邊的聲響，將手中的活計放下，快步走了過來。
“書慧，你別進去了，地方小，這麼多人也沒地方落腳。”
“啊~”
師詩皺著小眉頭，總覺得事情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還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只能支稜著小耳朵，聽著山洞裡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