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度量善惡
倒是讓人意外，師詩也探著小腦袋，看著這個不認識的奶奶。
哎~人小小的，就是這樣，看見誰都得叫爺爺奶奶。
田嬸子木著一張臉，秋書慧有些恍惚，她沒怎麼和這位嬸子打過交道，但也從其他人口中聽過一兩句。
她不是個看誰都笑呵呵的老好人嗎？
師詩也淌著口水打量這個孃親稱呼為田嬸子的人，一臉苦相，看著她們的眼神中有……恨意？
不知是不是有金手指的原因，師詩並不像普通孩子那般，她的五感敏銳，就連周圍人對她的態度善惡都能一清二楚的感知到。
那個姓林的是壞蛋，這個姓田的明明是個好蛋啊？她為什麼會從田奶奶的眼中看到恨意呢？
秋書慧幫閨女擦了擦口水，儘管不明所以，但還是心平氣和與田嬸子說道。
“田嬸子，我覺得孕育生命是一件偉大的事情，沒有什麼羞不羞的。”
田嬸子沒再說什麼，深深的看了她懷中的師詩一眼，扭頭就走了。
秋書慧覺得莫名其妙，準備去領今日的食物，順便向楊嬸子打探一下訊息。
“書慧啊！我正要將雞湯給你端過去呢！”
楊嬸子見秋書慧過來，很是高興，這幾天她運氣好極了，也撿到了不少蔬菜，甚至她老頭和永豐出去探路的時候還撿到了野雞！
她覺得自已是承了書慧的氣運，才能夠接二連三的找到食物，於是挨家挨戶敲打了一番。
最開始是書慧撿到白菜，分給大家夥兒充飢止渴，才能讓全村完好無損的活下來，現在日子好過了些，必須先緊著書慧，她還要奶孩子呢！
於是，這兩天的飯食就以雞湯為主了。
“多謝嬸子！”
秋書慧也沒客氣，道了聲謝，接過碗就開始喝了起來。
閨女自已有口糧，但她也得有奶，以防萬一。
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祖輩傳下來的道理，那準沒錯！
楊嬸子也不忙活了，將分飯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就也盛了兩碗湯，帶著桃姐兒，坐到秋書慧身邊，攀談了起來。
“嬸子，不瞞你說，我是有點兒事想問你。”
“你問就是了！”
“我剛奶小詩的時候，那田嬸子突然湊過來嘀咕了我一句，我就想著來問問您，是不是我先前做事，有哪兒沒注意到，得罪她了？”
楊嬸子皺了皺眉，也是不解。
“不至於啊！說起來，田大妹子自逃荒以來，就不太愛說話了，原先多愛笑的一個人啊！現在生生多了些苦相！”
說著，她長嘆了口氣，“說起來，她也是個苦命的，嫁到咱們村兒三十來年，也沒個一兒半女，好在她家那口子不嫌棄，嘶……”
沒有兒女？難道是嫉妒她生了閨女？
不至於吧……
秋書慧見楊嬸子似是想到了什麼，忙追問，“嬸子，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許是我想差了！”楊嬸子將碗中的湯喝完，頓了頓，繼續道，“她家那口子沒跟著咱們逃荒。”
“留在村裡了？”
秋書慧心中一咯噔，她當時收到劉叔替夫君送來的信，聽說城門即將告破，就立即找上了村長一家。
村長與楊永豐一合計，這天從去年冬季就沒怎麼落雪，更不見一滴雨水，田地裡也沒什麼留戀了，就帶著全村走上了逃荒這條路。
當然，也有些身體不好，或是戀舊的老人，怎麼都不肯離開。
田嬸子不會是因為她老伴兒沒跟她一起走，從而怨恨上帶來這壞訊息的人了吧？
秋書慧和楊嬸子心中都有所猜測，但兩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嬸子，前面還有幾座山啊？”
“再有一半的路程，咱們就能出山了！”
秋書慧順著楊嬸子的視線眺望遠方，最近下了兩場雨，山林裡的樹葉也沒那麼黃了，綠油油的，看著就涼爽。
北邊的山大多數只能算是丘陵，不是很高，但這官家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麼容易剿的匪竟留著禍禍過路人！
想到前面某個未知的地界會突然蹦出一群匪徒，秋書慧就連忙抱緊了懷中的閨女。
“啊~啊~啊~”
師詩已經被勒習慣了，連啊啊叫喊著的抗議聲都很有頻率。
秋書慧緊張過後，竟被閨女逗笑了。
“哈哈，這小妮子，慣會哄人開心！”
楊嬸子也湊過來，摸了摸師詩的小臉，嘬嘬嘬的逗她。
師詩扭過小腦袋，將頭埋進孃親胸前，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喜歡逗狗狗一樣逗她！
抗議！必須抗議！
“啊啊！”
不知道兩個大人有沒有聽出她叫喊聲中的意思，倒是秋書慧的胸口被糊了一灘口水。
秋書慧接過楊嬸子遞過來的乾淨細棉布，輕輕擦拭著閨女的小嘴兒。
現在大家吃的好了些，也能攢些力氣，那幾個半大小子和姑娘，跟著三兩個大人，沿途還能採一些雨後冒出的菌子，也給飯食添了道菜。
秋書慧偷偷將一個煮熟的雞蛋塞給了桃姐兒，並囑咐她小口吃，別噎到。
桃姐兒算是唯一一個能和師詩玩到一起去的人，早就和秋嬸嬸混熟了。
“謝謝秋嬸嬸！小詩吃嗎？”
“小詩還小，等長大一些就能和你一起吃煮雞蛋了！”
秋書慧用細棉布沾了些水，給桃姐兒擦了擦手，才讓她開吃。
桃子姐姐這句話，可給師詩感動壞了！
小孩子的佔有慾有多強，她可是清楚的很！
更何況如今缺衣少食呢？
但是，小桃子連吃個煮雞蛋都惦記著她耶！
她一定一定要和桃子姐姐做一輩子好姐妹！
師詩再有兩日就足月了，就算有些早產，但經過這麼長時間好吃好喝，她倒是長了不少肉肉，如今也是小胖墩一枚啦！
這些天，秋書慧分到的食物，全都被她拿到空間典當掉了，隊伍中人們撿到的那些蔬菜和野雞，大部分也是出自師詩之手。
就算量不多，不夠填飽每個人的肚子，但比之前啃樹皮，嚼樹根的日子要好過太多。
師詩也能感覺到，村人們的臉色好上了許多，尤其是有林嫂子做對比，看起來不要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