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新月爬上B市最高的樓頂,那是市醫院的住院部。窗外霓虹斑斕,車流猶如一條金龍蜿蜒在城市的道路上。透過一扇高層住宅小區的玻璃窗,藍色的電腦螢幕對映在一個男人的臉上。男人表情嚴肅,右手握著滑鼠在螢幕上點選著,左手握著一個十厘米高的純銅雕像,雕像是手持利劍,身穿鎧甲的希臘女神雅典娜。

大概是三年前,他跟蹤亓官志澤到達本市郊區的一座廢棄廠房內。他親眼目睹了一場交易。但是因為距離太遠,他聽不清楚具體內容。亓官志澤的對面站著一個男人,戴著墨鏡,全身迷彩,對著窗外的胳膊上紋著一條青龍。他想要找一個能夠聽到兩人談話的地方,就在他環顧四周找尋核實地點的時候,一聲悶響,憑藉職業敏感,他感覺那是消音器。

男人慌忙轉身回到原先的隱蔽地點往廠房裡望。此時,廠房中間的地上,只有亓官志澤躺在地上的血泊中,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他衝進去,一把抱住亓官志澤。“志澤,你堅持住。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師兄,虹”亓官志澤微睜開眼睛,手上滿是鮮血,他緊緊抓住男人的胳膊,艱難地往外吐著字。

“別說話了,虹不知道,她在家,她很安全。”男人用衣服捂著亓官志澤的傷口,可是血水很快就浸溼了西服外套。男人慌亂著按著,眼眶就開始溼了。

“樓,樓,樓蘭——”樓蘭,是亓官志澤留給男人的最後兩個字。在亓官志澤的外衣口袋裡,他摸到了這個純銅雕像雅典娜。

任務是大概二十七年前接到的。亓官志澤和陳正鋒同時負責秘密調查文物流失海外案件。由於案件性質複雜涉及多個勢力團伙,以及滇藏邊境等一些小國家。案件前期調查只能秘密進行。案件調查持續了七年,就在即將要結案的時候,追回的文物中,有一件銀鈴玉腰帶不見了。亓官志澤決定追回文物,再向上級彙報。陳正鋒覺得已經有足夠的證據鎖定犯罪團伙,可以先行結案,再追查文物下落。亓官志澤無法接受陳正鋒的決定,獨自一人追尋銀鈴玉腰帶的下落。也就是這一次,亓官志澤失蹤了。

從失蹤到出現,這十七年來,陳正鋒時刻都在想著這個失蹤的師弟。三年前,他的手機上收到一條簡訊:B市,市郊,麻紡廠舊址,澤。剛剛結束案件調查,躺在辦公室沙發休息的陳正鋒看到這幾個字,立馬從沙發上彈起來。他往周圍看了看,又走到辦公室的窗前往外瞅了一圈。他看著手機上的幾個字,握著手機,在辦公室來回踱步。牆上的掛鐘一分一秒的走著,陳正鋒換上便服,從辦公室裡間保險櫃,拿出一把手槍別在腰間,走出了公安大樓。

陳正鋒也完全沒有想到和亓官志澤的再次見面是這樣匆忙結束了。樓蘭究竟是什麼意思?銅像代表著什麼?十七年了,那條失蹤的銀鈴玉腰帶又在哪裡?過去所有的場景都在腦海裡像電影一樣,清晰的一遍一遍的播放著。正當陳正鋒還在回憶過去的時候,電腦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陳隊,我是趙誠,城南天都小區別墅區發生了命案。”趙誠和亓軒都是陳正鋒的徒弟,亓軒出事之後,趙誠一直跟著陳正鋒出警。

“好,五分鐘之後,到樓下接我吧。”陳正鋒關上電腦,放下銅像,轉身出門,往公寓樓下走去。

天都小區在B市是最好的高檔小區。裡面住的不是富商,就是權貴。趙誠應該就在附近,因為當陳正鋒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他已經開車在樓下了。

“說說是什麼情況。”

“死者是我市的知名國畫畫家孫愛翁,今年87歲。老伴很早就去世了。還有一兒一女,平時和女兒住在天都小區別墅。房子是女兒的名字。老人平時深居簡出,在家就是畫畫,偶爾搞一些收藏。具體死因等待法醫解剖結果。目前就這些情況。”趙誠一邊開車往天都小區,一邊跟陳正鋒做簡單彙報。

現場有被翻動的痕跡,法醫鑑定結果是突發心肌梗塞導致死亡。經過現場勘查,初步認定導致老人突發心臟病的可能是老人的兒子。就在整理現場物證的時候,有一個東西驚出陳正鋒一身冷汗:銅像雅典娜。

“趙誠!這個東西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陳隊突然提高嗓門嚇了趙誠一跳。

“是,是在死者手掌心。”趙誠看到了陳隊的疑惑接著解釋到“當時死者是趴在地上的,銅像就在死者的右手掌下面壓著。怎麼了?”

“沒什麼。”陳隊捏起眼前的銅像仔細觀察,和自已手裡的那個竟然一模一樣。

隨著案件的深入調查,確定嫌疑人就是死者的兒子孫蜞。當天晚上,他想要去找姐姐借錢,因為自已的公司資金鍊斷了,想要借錢週轉一下。結果,姐姐因為值夜班當晚不在家。只有父親一個人。他早就聽說父親有一幅價值連城的畫。他知道畫家都很有錢。所以,他就決定找父親要錢。

一番爭吵之後,他推到父親,便轉身離開了。坐在審訊室的孫蜞淚流滿面,他不知道他這麼一推,就要了父親的命。

“你走的時候,拿走了什麼東西沒有?”陳隊問。

“我什麼都沒有拿。我爸說他沒有錢。家裡也沒有值錢的東西,有也都是我姐的,跟我沒有關係。”孫蜞吸了一下鼻子說道。

“這個你見過嗎?”陳正鋒坐在對面舉起物證袋裡的銅像問道。

“不認識,沒見過。”孫蜞抹了一把眼淚說。

“撒謊只會罪加一等!”陳正鋒臉色發黑。

“警官,我真的只是生氣的時候推了我父親一下,我真的不認識這個東西,更沒有見過。家裡你也可以問問我姐,我真沒拿。我缺的是300萬。家裡有哪一樣東西我拿了,就能救了我的急呀。所以我當時真的是氣暈了,推了他一把。就走了。”孫蜞越說越激動,又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警官,我要是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肯定不會推我爸那一下的。嗚嗚嗚嗚”說完,孫蜞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失聲痛哭起來。

案子雖然就這樣結了,但是陳正鋒總覺得哪裡不對。大概是結案後的一週,孫愛翁的女兒孫英來到公安局報案說,發現家裡父親收藏的一幅國畫不見了。

“您先彆著急,那是一幅什麼畫?具體是什麼時候丟失的還能記住嗎?”趙誠在接待室接待了孫英。

“好像是叫西王母祭祀圖。說是樓蘭時期的一幅畫。放在我父親書房的畫卷桶裡,父親說林中可藏木。”孫英一臉憔悴。應該是父親和弟弟的事情,讓這個女人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

“畫卷上有標註名字嗎?大概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趙誠一邊記錄一邊問道。

“畫軸上沒有標註名字,我父親就是為了讓人不容易發現。如果要找的話,一定得逐個展開,才能找到。我是今天上午整理父親遺物的時候發現的。具體什麼時候不見的,我也不知道。”孫英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拿著紙巾擦眼淚。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之前聽我父親說他得到了一個寶貝,聽說這個寶貝里也隱藏著一個大的寶藏。我只當是他年齡大了胡說八道。來之前我給爸爸生前最好的朋友李叔叔打電話問過,李叔叔說那幅畫現在拍賣大概價值六千萬。我才來的。”

“噗”剛剛喝了一口水的趙誠一下噴了出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趙誠一邊道歉一邊收拾桌子。

“那個,李叔叔,叫什麼名字?他是從事什麼職業的,現在居住在什麼地方。根據你的情況,後續我們會去調查的,有線索,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絡你。”

“李政禮。家住興盛小區。是古董收藏愛好者。”孫英看起來非常疲憊。趙誠結束了詢問,把孫英送到門口,轉身往陳正鋒的辦公室走去。

趙誠把大概情況跟陳正鋒彙報完之後,兩人迅速聯絡了李政禮。得知他人在家裡,立刻開車去了興盛小區。李政禮很禮貌的開啟房門迎接陳隊他們進去。屋子裡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古董和收藏品。有紫砂壺,有銅爐,有玉器,有木雕,也有字畫等。客廳的茶几上放著一尊黑色蓮花香爐,香爐裡還燃著檀香,淡淡的香味填滿了整個屋子。茶具,茶道六君子,茶盤,老爺子已經泡上了茶水,應該是得知他們要去,提前準備好了。

簡單說明情況,李政禮開口道“西王母祭祀圖是三千年前樓蘭古國的東西。說的是西王母在樓蘭進行的一場祭祀活動。聽說那幅畫裡隱藏著一個秘密。我沒見過真跡。不過我這裡有圖片。”

樓蘭。這兩個字已經讓陳正鋒眩暈,加上相同的銅像出現,讓陳正鋒覺得這個案子背後一定還有什麼秘密。“那就麻煩李老了。”趙誠心想,究竟是什麼畫能值六千萬,就是個照片也要一睹芳容。

李政禮從書房的櫃子裡翻出一個泛著黃邊的相簿。翻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找到了。就是這個。”李老指著相簿中的一張照片說道“這就是西王母祭祀圖。中間那個銀鈴繫腰,光著腳,手裡舉著劍,跳著舞的人,就是大祭司。後面一身華服的是西王母。聽說當年西王母國是崑崙山天山的一個母系氏國。她們在打了一場勝仗之後,得到了一件寶貝。西王母帶著她的大祭司和九天玄鳥前往樓蘭祭祀。”

“銀鈴繫腰?”陳正鋒立刻想到了銀鈴玉腰帶。他一把抓過照片仔細觀察起來。“李老,這個祭祀的腰上的東西是不是叫銀鈴玉腰帶?”陳正鋒指著大祭司腰間的銀鈴問道。

“是的。陳隊長也懂得?”李政禮歪頭看了一眼陳正鋒接著說“這祭祀手裡的劍叫軒轅劍。她跳的這個舞叫山鬼。聽說是來自於戰國時期屈原在祭祀時寫的《九天·山鬼》。而且在我們收藏界聽說還有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就叫《九天·山鬼》。畫中就是這位祭祀站立在九天玄鳥身前,一身祭祀服的樣子。不過這幅畫現在在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說完,李老端起品茗杯潤了一口茶。

“哦,對了。李老,您能再幫我看看這個嗎?”說完,陳正鋒從辦公包裡拿出一個物證袋,裡面是那尊銅像雅典娜。李政禮接過銅像,拿起放大鏡在眼前仔細端詳起來。

“你管這個叫雅典娜?哈哈哈”說完,就笑了起來。然後指了指銅像的腰間,又指了指畫像大祭司的腰間。陳正鋒趴上去仔細觀察,大呼一聲“她們是同一個人!這是大祭司,不是雅典娜!”

“傳說西王母國的女子低位都很高,而且各個武藝高強。在國家重要的時刻,祭司的銀鈴玉腰帶從不離身。這個銅像應該就是西王母的大祭司。”

“真是非常謝謝你了,李老。如果以後有什麼問題,我們再來向您請教。”說完,陳正鋒收起銅像,帶著趙誠向李政禮告別。

夜晚依舊很寂靜,千絲萬縷讓陳正鋒輾轉難眠。另一邊亓青往崑崙出發。而醫院裡,小白撥通了一個陌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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