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深夜醫院特護病房走廊,小白目送亓青離開。當亓青的身影完全融入走廊盡頭的黑暗時,小白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陌生號碼,語氣冰冷,詞語簡潔“目標:崑崙,代號:烏鴉。”結束通話電話,小白把手機收進上衣內兜,擰開亓軒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笑容也不算刻意,見亓軒還在睡。他輕聲走到床前,一隻手的手指順到床頭櫃上的玻璃花瓶底部,另一隻手歪了一下花瓶。一個迷你型貼上式竊聽器被抽了出來。他側臉,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亓軒“哥們,對不住了。”小白在心裡說著。轉身,走出了病房。

亓軒受傷後,小白就主動向隊裡申請了陪護和警衛的工作。陳隊一直知道兩人感情交好,以為是小白放心不下自已的好哥兒們。沒有過多的考慮也就答應了。偶爾休息的時候,會讓趙誠接替一下小白,給小白一些休息的時間。

“浩然哥,我來了。我還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奧爾良雞腿堡。”說著趙誠把漢堡舉到小白的眼前。“浩然哥,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又是趙誠到醫院替換小白的日子。

“行,那就先回去了。不過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兒。隊裡怎麼樣?”小白鼓著嘴巴,在嘴裡咀嚼著漢堡。

“隊裡都挺好的,就是一起案子,我看陳隊挺在意的。”趙誠往嘴裡猛灌了一口礦泉水。

“什麼案子?”

“別墅區一老頭死了,這倒是沒什麼。事後,他女兒又來報案,說家裡父親生前收藏的一幅畫丟了,價值六千萬呢。陳隊怎麼回對失竊案這麼感興趣了呢?”趙誠皺著眉頭說,說完又搖了搖頭。

“什麼畫,這麼值錢?!”小白使勁吞嚥一口,差點被漢堡噎住。瞳孔都放大著,瞪著身邊的趙誠。

“西王母祭祀圖。說是來自樓蘭古國的文物。”趙誠漫不經心的說著。

白浩然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三下兩下就把剩下的漢堡吃完了。他從口袋裡摸出紙巾,邊擦嘴邊問:“畫找到了嗎?”

“哪能那麼容易呀,丟失畫和老頭被殺,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嫌疑人。而且什麼時候丟的也不知道,沒有任何線索可查呀。”趙誠顯露出了一些苦惱的表情。

“啊,行吧。有什麼事情,我後續會跟陳隊聯絡的。兄弟,今天就辛苦你了,我先走了。”說完拍了拍趙誠的肩膀,轉身往走廊盡頭的電梯間走去。

趙誠擺擺手,“放心吧,浩然哥,好好休息。有事兒給你電話。”說完,擰開房門,走了進去。白浩然背對著趙誠,沒說話,邊走邊揮了一下胳膊,離開了。

也就是半年前,和亓軒一起調查自已的乾媽虹。當發現自已一直以來的乾媽,居然和樓蘭古國有關係的時候,亓軒突然決定退出調查。這讓白浩然非常不理解。當小白向亓軒提出要一起去樓蘭古國遺址的地方走一走的時候,也同樣被亓軒拒絕了。甚至,亓軒還認真勸阻小白,千萬別去。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越是好奇,就越想要探索。越是阻攔,就更加想要去走一遭。本來在亓軒的勸阻下,意志已經動搖的小白,在一次逛文玩街的時候,立馬又堅定了一定要去樓蘭的決心。

那是一家大約二十平方的青磚瓦房,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老闆是個大約六十歲的老頭。花白著頭髮,鼻子上掛著一副老花鏡,嘴裡叼著半截菸捲。躬著腰,低頭鼓弄一個銅香爐。可能是剛剛收到的寶貝。屋子一側的木櫃上,擺放著一臺舊式電視機,電視裡放著一個女人在跳舞。

門前一左一右兩個攤位,攤位上琳琅滿目地擺放著各種古玩。白浩然知道,這些都是贗品。真品只能在國家博物館。也就是不經意地一瞥,他想起來女人跳的舞,自已的乾媽虹也跳過。但是又完全不同於現在的廣場舞。他就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也就是這一看。他發現了自已乾媽的更重要的線索。

老頭看一個年輕人站在自已的店外出神,起身扶了一下掛在鼻樑上的老花鏡,左手夾起剩下的半截菸捲猛吸了一口,吐出幾縷煙霧。沙啞著聲音問:“小夥子,隨便看,想要什麼就說。我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正在愣神的白浩然,聽到老人的話,愣了一下“哦,哦。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個廣場舞挺有意思的。沒見過。”白浩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頭扭身看了一眼電視機,“你說的這個呀。這可不是什麼廣場舞。這是樓蘭的祭祀舞,叫山鬼。”說完又低頭擺弄他的銅香爐。他手裡的香爐通體黑金色,圓口,扁肚子。看得出,老頭很是珍惜這個銅香爐。

“樓蘭,山鬼?”白浩然,驚訝而又不可思議地看著老頭。

“小夥子,看來是個外行啊。認識這個嗎?”老頭把手裡的銅香爐舉到白浩然的眼前。“能說出個門道來,老頭我就跟你說說樓蘭,說說山鬼。”

果然是個生意人,一下就看出了自已的心思。他想知道樓蘭,想知道山鬼。可是絕不是那麼輕易的,畢竟人家可不想在一個無心交易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可是,既然有人知道,白浩然並不打算放過這個線索。難道要出示自已的工作證,這不合適,畢竟調查都是私下的秘密調查。

“老先生,我剛剛入行。瞧你手裡這銅香爐很是精美。倒是說不出什麼,要是你能教一教我,我就買下來。也算是我拜師學藝了。”白浩然淺笑著拱手對著老頭說。

“哈哈哈,真是個愣頭青的傻小子。今天你是遇見老頭我了,要是遇見這條街上任何一個店家,肯定讓你賠個底掉。”老頭用菸頭指著白浩然的鼻子笑道,緩步到身後藤木椅,坐下。泡上一壺單樅,“來來來,坐下。當真是愛這些古物?”

白浩然移步到屋內的一個木凳上坐下。“老先生,我是真的喜歡,尤其愛樓蘭的文化。的確是剛剛入門,要是有名師指點,我非常願意學習。”

老頭連忙擺手“萍水相逢。平時也就我老頭一個人,今天剛好得到這宣德爐。心情大好,你願意瞭解,我倒也不妨當作是和你聊天。消閒罷了。別把我這把老骨頭抬得太高,同行聽到了,怕是會笑話。呵呵”說完,品了一口茶。

白浩然不好意思地搓著手。老頭仰身靠在藤椅上,手指在扶手的位置輕輕的敲著節奏。眼睛微閉,舒了一口氣,說到“年輕人終歸是年輕人。這銅爐就不讓你說了。回去自已學吧,買呢,就算了。這個品相,只怕是你一套房子都不夠。”

白浩然張大了瞳孔看著眼前的老頭。他之前就聽說古董行水深,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原來是真的,也算是見識了。他只坐在一旁,不敢開口說話了。老頭又繼續說到“你剛剛說你喜歡樓蘭?去過嗎?為什麼喜歡呀?”

老頭的語氣像極了老師對差生髮起的提問。白浩然一時語塞,他真的愛樓蘭的文化嗎?他真的就是喜歡文玩嗎?他不是。他只是好奇,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而已。他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媽媽,喜歡樓蘭。她,她也會跳那個舞。”白浩然臉漲得通紅。

老頭頓了一下。“你母親?會跳山鬼?不過,這個也不稀奇,現在很多改良的年輕人的舞蹈裡面也是會有的。”

“可是,她跳的有點像壁畫裡的。”白浩然的聲音有些抖。

“什麼壁畫?在哪裡見的?”老頭又點起了一支菸卷。

“在奧雷爾斯坦因的《西域之行》中見到的,是樓蘭古國的一幅祭祀圖。動作和我媽媽跳的有點像。”白浩然抬頭看了一眼老頭。

“小子,誰會沒事跳這個,可能就是巧合罷了。因為這,你就要探索樓蘭?”老頭睜開一隻眼睛歪頭看著坐在凳子上的白浩然。

“老先生,我真的是對樓蘭充滿了好奇。你就跟我說說樓蘭的故事吧。”白浩然雙手合十,他知道剛剛那些話,鬼聽著都不信。他又趕快道歉道“對不起老先生,您就當我是胡說八道。不過奧雷爾斯坦因的《西域之行》我是真看過。而且我知道首先發現樓蘭遺址的人叫斯文·赫定。”

“行了,老頭我,很久沒有和年輕人說這麼長時間的話了。既然都坐下了,就把我知道的跟你說說。且當作是你陪我消遣下一時間了。”說完,老頭端起紫砂手壺,喝了一口茶。接著就說起了樓蘭。

“我去樓蘭也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就和你一樣,膽大妄為。樓蘭現在已經是一片荒漠了。遺址就位於羅布泊西北岸,孔雀河南岸。在古代絲綢之路的時候,是各路往來商客的驛站。物資豐沛,美女雲集。當時的,韃靼、鮮卑、羌胡、波斯、大漢等大小國家都會途徑此處。寶物無數。

樓蘭歷來都吸引無數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往樓蘭去探秘。我也是其中一個。相傳3600年前,樓蘭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大祭司,在每一年的中秋月圓之夜,大祭司要在樓蘭城中心高臺之上,跳祭祀舞,以祭祀天神,保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後來,傳說這名大祭司獲得蚩尤天神眷顧,得到一把軒轅劍,可以斬殺一切。遇鬼殺鬼,神擋殺神。身穿鎧甲所向披靡。她從崑崙天山西王母國處,得到一枚九眼天珠。從此擁有了轉世輪迴永遠不朽的神力。她坐擁無數世間的奇珍異寶,培養自已的兵團,並立下誓言世代守護樓蘭的秘密。

雖然這些都是傳說,墓葬群就立在那裡。我們誰也沒有進去過。一路上,大漠黃沙,野駱駝、狼群、毒蟲、毒蛇、毒蠍、螻蛄蟻哪一樣都是要命的毒物。人還沒到羅布泊就只剩下白骨了。

權力、金錢、地位誘惑著每一個心存渴望的人。我見過她,那個時候,我們的食物和水都沒有了。七十個人的團隊,到最後就剩下了三個。我們在荒漠裡走了大約一天的時間,我的同伴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我也已經體力極限了。這個時候,一個女子一身波斯風格衣服,藍色瞳孔,烏黑的長髮。手裡拿著一卷金絲鞭,她彎腰對我說了一句,永遠不要回來。我想要伸手抓住她,居然是空氣。然後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後來,我活著回來了。至此再也沒有踏入過那片土地。”

正說著,白浩然忽然起身“老先生,咱們說著樓蘭,怎麼還跑到聊齋上去了。謝謝你的故事。我先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白浩然雙手抱拳作揖退出房門,轉身離去。

老頭依舊眯著眼,大約過了一支菸的時間,他起身看著白浩然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狐笑“還真是執著呀。”轉身往裡間走去。拿起一個固定電話手柄,撥通一個號碼“通知扶桑,小老鼠要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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