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不是現在
雲珠沒看他的眼睛，淡淡問：“為什麼這麼問？”
“你以前就喜歡閃亮的東西，嚷著要買。”傅深野在她耳邊低聲道，“忘記了？”
“那麼久的事情，我記它幹嘛。”
雲珠抽回自已的手，疏離淡淡：“傅先生在外面等著吧，菜馬上就好了。”
傅深野沒出去，倒是雲珠放在旁邊充電的手機響起。
宋襲打來的，語氣聽上去格外焦急：“珠珠，你在哪？”
雲珠不想解釋太多，更不想讓宋襲知道她和傅深野的關係。
她只道：“我打算辭職了。”
宋襲聽出她語氣不對，但也沒再多問。
雲珠不想說的事，他再刨根問底她都不會說。
就譬如，她小腹上淡淡的痕跡。
宋襲和她去live house時，雲珠高舉雙手時，露出了肚臍的小塊面板，被他看見了。
宋襲當晚試探地問了她情況。
雲珠神情自然地說， 只是以前去爬山時，被樹枝劃過的傷疤。
宋襲知道那不是真話，也沒再多問。
宋襲：“晚上我陪你吃飯？”
“今晚不行，我想陪陪媽媽。”
聽她的語氣有些疲憊，宋襲便也不再強行要求：“雲叔叔的事，我能幫上忙，一定會幫的，珠珠。”
“嗯。”
沉默幾秒，宋襲還沒有掛電話的意思。
他又忽而問：“珠珠，今天例假走了嗎？”
雲珠微抬眼簾。
忽覺氣氛冷了片刻。
有一道淬著寒意的眸光，在她身上逡巡。
雲珠無視，伸手想關閉擴音。
她沒打算讓傅深野窺探她所有的隱私。
手機忽而被傅深野奪去，舉到肩膀處。
他靜默看著她驚愕地神情。
指尖點了點手機螢幕，又點了點自已的耳朵。
意思是，他就站在這聽。
雲珠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沒法發作。
“珠珠？”
宋襲半晌沒聽到她回應，自顧自地壓低聲說，“珠珠，我想要你。”
一股巨大的羞恥感，在雲珠腦海轟開。
她不敢去看傅深野的雙眼，只覺整個人無地自容。
她攥著拳，後背被薄汗浸溼，近乎懇求的語氣：“宋襲，別說了。”
宋襲以為她是害羞，愈發壞笑：“真的很想。”
雲珠硬著頭皮道：“走是走了，但我這幾天，沒什麼心情。”
宋襲語氣耷拉了下來：“總是拒絕我，珠珠，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根本不喜歡我。”
雲珠幾乎很快地回答：“你多慮了，不喜歡我還和你在一起，圖什麼。”
聞言，對面奪走手機的罪魁禍首笑了下。
雲珠眼神厲然瞪著傅深野。
“下個周我過生日。”宋襲似乎是被哄好了，語氣溫柔，“到那時一定別拒絕我，好嗎？”
雲珠糊弄答應了幾句，電話掛掉，她才鬆口氣。
傅深野把她手機擱在桌臺，眼神幽幽：“你比我想得還不嫌髒。”
雲珠的心臟悄悄刺了一道傷口。
她慢吞吞道：“會分的，但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他往前走一步，凝視著她，“等到他把你壓在身下，你抵抗無能的時候？”
雲珠皺眉。
“我的私事沒必要件件向您彙報，傅先生。”
話音落下，她察覺頭頂含著冷意的氣息鋪落。
雲珠抬頭瞬間，下巴被用力擭住。
她來不及感覺到疼痛，就覺一對唇侵略而上，覆住了她的呼吸。
吻是帶著情緒的，疾風驟雨，席捲而來。
雲珠人被摁在牆壁上，驚恐而顫抖地睜大眼。
這裡是傅家——
他瘋了！
他們與傅夫人，只有一牆之隔的距離。
雲珠推搡，撼動不了他分毫。
“善善，你聞到什麼味兒沒有？好像有菜燒糊了。我去廚房看看。”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雲珠聽見房門被開啟時，人已經被鬆開。
她靠在牆壁上喘息。
傅深野平和自如，指尖淡淡抹過唇角，望向門口一臉疑惑的傅夫人。
傅夫人笑看他：“阿野，不是讓你去拿酒，怎麼跑廚房來了。”
眼神又掠過神情不大好的雲珠，她關切地道：“小珠兒這是怎麼了？”
雲珠身體還有些僵，貼在牆壁上，張嘴卻大腦空白。
傅深野倒是波瀾不驚：“怕魚又非要處理魚，剛才被嚇住了，我來幫忙。”
他語氣疏淡，卻透著一絲寵溺。
傅夫人微微彎了彎唇：“小珠兒以前就膽子小，怕水裡的生物。過來，陪我吃水果聊聊天。”
她去牽雲珠的手，發現雲珠的手掌汗津津的。
傅夫人只當她嚇得不輕。
摸摸她的手背，對傅深野道：“你也出去，和善善多聊聊天，男主人要有主人的樣。”
雲珠坐下，那股不真切的恐懼才煙消雲散。
她閉眼，再睜開，已然調節好了情緒。
來到外面，雲珠反而更不自在。
她坐在旁邊的沙發，像個透明人。
剝一顆橘子緩緩吃著，眼睛看著電視節目，耳朵聽著傅深野與林善聊天。
不一會兒，菜都上桌，傅夫人領他們吃飯。
傅夫人舀鴿子湯，先給自家兒子盛一碗，再給林善一碗。
兩隻鴿子腿，分了一人一隻。
最後她要給雲珠盛時，雲珠起身接過湯勺：“我自已來就好，謝謝阿姨。”
傅夫人對雲珠，仍是哄小孩的口吻：“鴿子翅膀吃不吃？顧媽燒得軟爛，也入味。”
“沒關係的，阿姨，我喝點湯就行。”
雲珠給自已盛了碗清湯。
傅深野拿了雙公筷，夾起自已碗裡的鴿子腿，放到雲珠碗裡。
動作自然，卻讓雲珠和林善都愣了下。
雲珠僵在那，看向傅深野。
“我晚上不吃葷。”
傅夫人倒沒覺得奇怪，笑道：“你哪是不吃葷，是還把小珠兒當小孩子對待呢，也是，她跟著你時間最久，你疼她也是應該的。”
林善笑了笑，望著雲珠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不知是不是那個吻作祟，一整場飯局，雲珠坐立不安，連帶著整碗湯都沒怎麼喝。
吃過飯，顧阿姨收了桌子，一桌人聊起天來。
傅夫人和林善常見面，相比之下，她更在意雲珠的近況：“小珠兒最近談物件了吧。”
雲珠嗯了聲。
傅夫人狀似關心地問：“和男朋友相處得怎麼樣？”
雲珠磕著瓜子，囫圇將瓜子殼吞了一顆進喉嚨裡。
“快分了。”
“挺好的。”
一男一女兩道嗓音，不約而同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