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們的關係是……
雲珠坐在等候室，十指交扣。
空曠的走廊，不時傳來打電話聲。
雲珠聽不清電話內容，但能聽見警隊在“江總江總”地應和著。
等了約四十分鐘，警隊走進來，面色沉肅。
“關於你提到的幾位女證人，我們都已審過，她們拒不承認江薛對她們有猥褻行為。”
“您確定都是保密提審的嗎？”雲珠目光炯炯地盯著他，“沒有偷偷把提審的名單，透露給江薛？”
警隊表情驟然陰沉：“你什麼意思，質疑我們的威嚴性？我告訴你，就因為你的這句話，我可以讓你負刑事責任。”
“您那麼激動做什麼？”雲珠環著雙臂，“作為公民，我總有提出質疑的權利。”
警隊瞪她一眼，收了火氣：“你的郵箱，我們也調查過，最近七天，沒有收到新郵件的痕跡。”
雲珠不動聲色地抿唇，拳頭捏緊。
江薛居然還和電子郵件服務商也有勾結，能把她的郵件刪得一絲不剩。
他這招，顯然是蓄謀已久。
或許，在開完那次會議，就有人跟江薛告密，讓他提前將計就計，佈下了這個局。
雲珠想了想道：“去調查一下江薛的休息間，一定能查到女性的毛髮或DNA。”
警員冷笑了聲：“你以為你是誰？你說調查就調查？”
雲珠看了他幾秒，看似純真無害的杏眸，卻毫無懼意。
她各種圈子接觸多了，對方越是威脅，她頭腦越是冷靜自若，從不使自已吃虧。
她審視的目光看了警隊幾秒，強大的氣場，反而讓他內心發怵。
雲珠悠悠淡淡地問：“是你不查，還是剛才有人打電話叫你別查？”
警隊皺了下眉，筆尖在雪白無瑕的紙張上，暈出濃濃的墨點。
他“啪”地一聲將筆摁在桌上，震得茶杯裡的茶飛濺。
額頭上青筋爆出，急躁的眼神死死瞪著雲珠。
而就在此刻，他的手機再度響起。
隊長看一眼來電，表情微變，即刻起身離座去接電話。
沒出一會兒，走廊響起匆匆的腳步聲，還有隊長交談的聲音。
雲珠隔著門，就聽見他嚴肅地命令：“上頭有人命令，重新調查江薛的事。你現在去給江薛下達拘捕令，並徹查他的辦公室。”
“隊長，是誰要求啊？”
“照吩咐辦事，不該你問的，別問！”
隊長進來時，已然換了副面孔。
他身後跟著個警員，端著茶水與餐食：“雲小姐，您的提議很到位，我們決定採納。”
雲珠望著桌上的東西，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已沒事了。
雲珠開門走出去，一抬頭，就看到坐在桌前簽字的傅深野。
外面大約是天氣寒涼，他穿著菸灰色外套，睫毛上一層不易察覺的細霜，俯頸認真寫字。
雲珠停住步子，定定地看了他幾秒。
直到唐梁在旁邊喊了句：“雲小姐。”
傅深野才抬起目光，與她對視。
他慢條斯理將筆蓋合上。
站起身，壓迫的氣場佔據了整個小廳。
他往雲珠的方向走，修長的身形逐漸將她籠罩住。
隨後，傅深野將披著的外套，攏在她的肩膀上，一言不發。
雲珠只聞到一股冰涼的雪味，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氣息所包裹。
“傅總。”
隊長走出來，遞上一支菸，巴結討好的動作得心應手。
唐梁起身去阻止：“傅總不抽菸。”
可唐梁話音才落，被一隻大手隔開。
傅深野接過隊長的煙，含在薄唇間，攏著煙，讓隊長給他點燃了火苗。
輕輕“嚓”一聲，青藍色火焰映著男人清冷的雙眸。
隊長低聲說：“還勞煩傅總親自跑一趟，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部署手底下人，查個水落石出。”
傅深野不疾不徐地抽著煙：“多久。”
他的左手，還輕輕環在雲珠的身上。
雲珠被迫貼在他身側，聞到濃郁的煙味。
她想，他有多久沒抽菸了？
剛認識他時，就知道他的身體不適合抽菸。
從前偶爾抽一次，也是為了賣各級領導一個面子。
如今以他的地位和權勢，他不需要賣任何人的面子。
“一週以內……”
隊長巧言令色，一瞧傅深野表情不對，立即改口，“三天！三天一定查出來。”
“明晚之前。”傅深野抽了兩口，便將煙摁滅在旁邊的菸灰缸內。
唐梁恭敬地遞上他的雲紋手帕，傅深野拿起手帕，沒著急擦手，輕輕擦拭著下雲珠額上的汗。
雲珠猝不及防，感覺到髮絲被撩撥開。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一縷縷吹動著額前的發。
簡單的動作，流露著關心。
卻並沒有曖昧之意。
他在這方面，向來拿捏得當。
但云珠幾乎是屏著呼吸的。
閉著雙眼，感覺到睫毛顫抖的頻率，幾乎和心跳一樣快速。
隊長是個知輕重的人，一眼就覺出不對勁：“雲小姐和傅先生的關係是……”
唐梁替他回答著：“幾年前，傅先生收了雲小姐當家裡小妹。若不是放心不下她，怕在裡面受欺負，傅先生也不會專程跑一趟。”
隊長臉色有些發白，明裡暗裡地，感覺臉上被扇了幾個耳光。
他訕訕地笑著：“不會、不會，我們剛才把雲小姐招待得可好了。”
雲珠被他擁在懷裡，出門時，人都有點雲裡霧裡的懵感。
直到一股強勁寒冽的風，吹醒了她的迷糊。
她身上衣服單薄，所幸披著他的大衣，才沒打寒戰。
拉開車門，傅深野送她進去，自已也躬身進去。
唐梁在局裡處理剩餘的事務。
等待唐梁時，雲珠將大衣脫下，還回男人手中，然後迅速坐到一旁，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她低聲打破了靜寂：“這事您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