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燈光冷白而刺眼,將每一寸空間都照得亮如白晝。

“.......”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姜嫵躺在手術檯上,微微睜開眼。

視線穿過頭頂刺眼的燈光,依稀看到周圍忙碌的醫生和護士,身影晃動,像是隔著一層薄霧,模糊不清。

“別睡了。”

女醫生走過來,拉下口罩,身旁的護士和助手們,看著病床上的姜嫵,都很默契地相視一笑。

“你還真是膽大......要不是你過去資助的那些孤兒裡,學醫的不少,我要湊齊這個團隊,陪你演這場大戲可不容易。”

護士助手們輕笑著,很有眼力勁地走到一旁,按照原本手術的流程,各自該做什麼做什麼。

“辛苦我的阿奚了。”

姜嫵坐起身來,脫了身上的衣服,裡面貼身的內衣材質特殊,泛著金屬的光澤。

外面覆蓋的血袋,都已經破裂,將衣服染得血跡斑斑。

“要是真受傷了怎麼辦,那瘋女人力氣可真不小。”

林奚神色不悅,姜嫵擺了擺手,滿臉無所謂。

“我輕易又死不了,你知道的。”

這話聽著並不能讓人高興,林奚唇角微抿,心裡竟有些酸澀。

“還得謝謝她,我沒懷孕的事,月份大了肯定瞞不住,本來沒準備這麼快就做這件事......沒想到謝知秀那麼沉不住氣,暗地裡去找那個何峰,想對我不軌。”

姜嫵拿起紗布,擦了擦身上的假血,眸光帶著興奮。

“雖然有些倉促,但也正好將計就計,陪謝知秀走完了這場大戲,孩子的事藉此畫個句號,省的以後麻煩。”

“外面那位呢,到底怎麼回事?我瞧著他好像真的嚇到了,生怕你出事了。”

林奚很敏銳,她雖然偽裝打扮,那謝大少爺認不出她來,但幾次短暫的會面,也能感覺到,謝聞舟對姜嫵,倒是真心實意的。

姜嫵臉上笑意淡去,輕輕瞥了眼林奚。

“我做了這些事,他以後但凡知道了真相,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任何可能嗎?”

說完,想到花房裡與謝聞舟的那一幕,姜嫵心頭微頓。

男人的真心,有時候也是麻煩,利用起來,竟也會覺得有些不得勁了。

“我知道,你養父母的事......讓你這麼多年都活在痛苦裡,但我也聽說了,謝聞舟生母早逝,多年來生活在國外,他對謝家本也沒什麼感情。”

林奚嘆了口氣,用碘伏給姜嫵擦手上的傷。

“我對他也不差呀,孩子沒了,受益人不也是他嗎?”

姜嫵挑眉,不置可否。

“我不是勸你放下仇恨,我只是不想......你因為仇恨,錯過了真正在乎你的人,有時候孑然一身地活在這世上,有多孤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林奚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姜嫵的眉心。

“他在乎不在乎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對他,只是利用。”

姜嫵神色漠然,蒼白的臉上,因為這句話,眉眼變得鋒利。

“真的只是利用?你不是一直記掛著小時候的事?還故意讓他看到你鎖骨上的胎記......不也是想讓他做選擇,看他願不願意站在你這邊麼?”

林奚輕哼,微微有些醋意,她在謝家老宅看到謝聞舟的第一眼,就料到,這位大少爺逃不出姜嫵的掌心。

只是沒想到,如今姜嫵對他的態度,竟也有些曖昧。

“今天折騰得夠嗆,我先眯一會兒。”

姜嫵避而不答,閉上眼躺回了手術床上,林奚唉了一聲,關了手術燈,讓手術室內變得昏暗,更適合入睡。

“......”

焦急漫長的等待,一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謝聞舟猛地站起身,門緩緩開啟,女醫生走了出來,臉色凝重而沉痛。

“抱歉,我們盡力了……孩子月份實在太小,沒能保住,謝太太已經脫離了危險。”

女醫生聲音平靜地告知。

謝聞舟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低聲道:“她......人沒事就好。”

姜嫵被送到了vip病房裡。

緊閉雙眼,臉色蒼白,脖頸,臉頰和手上的各種擦傷,都已經被細心地處理過。

謝聞舟坐在旁邊,神色沉重,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姜嫵的手。

“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

腦海中思緒混亂,始終做不到真正的冷靜下來。

他設想過無數次,在確認姜嫵的身份後,該怎麼面對,卻從沒有料到是如今這樣的情形。

“我們的孩子沒了,你會難過嗎?”

謝聞舟輕聲呢喃,沙啞的聲音,帶著哽咽。

“......”

病床上,姜嫵睫毛輕顫。

篤、篤!

病房門外,腳步聲響起。

謝知秀和謝聞祈兩人並肩走了進來。

“呦,這就住院了?可真會裝啊。”

謝知秀聲音尖銳又刻薄,目光落在病床上虛弱的姜嫵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謝聞舟坐在床邊,聽到她的聲音,頭也沒回。

“滾出去。”

低啞的聲音冰冷至極,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壓抑的憤怒。

謝知秀不以為意,撇了撇嘴。

“怎麼跟我說話呢?我可是你姑姑,你要想維護她,那你也不再是我們謝家的人。”

“你在祠堂不分青紅皂白把人帶走,你知不知道這小賤人偷人偷到自己家裡來了,肚子裡的孽種也不一定是你爸的,她拿出來那份遺囑也就不算數了,遺產我們最好重新分。”

謝聞祈站在一旁,想要勸阻卻又有些猶豫,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收場。

他在外面就已經知道,姜嫵肚子裡的孩子流產,沒能保住。

與其白送這5%給謝聞舟,倒不如把遺產繼承的事情,再重新掰扯。

“大哥,這次的事......”

謝聞祈話未說完,謝聞舟站了起來,眼神冰冷銳利,走了過來。

啪!

男人突然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大哥!?”

謝聞祈錯愕地看著謝聞舟,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謝知秀也驚怒不已,伸手去摸謝聞祈的臉,憤怒地喊道:“你瘋了,打聞祈做什麼!”

謝聞舟冷笑一聲,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神情壓迫。

“祠堂發生的事,這筆賬,我會慢慢跟你們算。”

“大哥,我也是相信小媽,不是這種人……但族老們都在,我也人微言輕。”

謝聞祈捂著臉,溫和的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謝知秀更加憤怒了,她指著病床上的姜嫵罵道:“聞祈,這種時候你還維護那個賤人!”

“閉嘴!”

謝聞舟開口,目光如刀般射向謝知秀。

“不管是誰,敢傷害她,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微啞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吵到病床上的人休息。

但周身的氣勢迫人,讓謝知秀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你想做什麼.....她孩子沒了,對你不是更好麼?”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姜嫵,似突然驚醒過來。

許是麻醉還沒完全消去,她雙眼通紅,滿臉淚痕,掙扎著坐起身來,謝聞舟立刻轉身衝到了床邊。

“孩子,我的孩子怎麼樣了?我的孩子……”

姜嫵面色蒼白,抓住謝聞舟的手臂,聲音顫抖地問他。

聽到孩子這個詞,謝聞舟的心也猛然下墜,他勉強維持著平靜,趕緊扶住姜嫵,讓她躺下。

“別動,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動。”

聲音溫柔關切,與剛才對謝知秀和謝聞祈的冰冷截然不同。

“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姜嫵緊緊抓住他的手,眼淚不停地往下掉,眸光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謝聞舟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中一陣絞痛,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憤怒和悲傷,回頭,眉眼沉沉地看向謝知秀和謝聞祈。

“這件事,我跟你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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