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白婉婉回頭，謝聞舟跟姜嫵的座位上頭，竟然都沒人？
她下意識轉身想去找，又被謝知秀伸出的手，一把抓住了頭髮。
“大哥？小媽？”
謝聞祈也注意到兩人不在座位上，俯身，表情難看地想退出兩個女人的撕扯。
“緊急情況！”
張蓉蓉蹲在張叔腳邊，雙手握拳，放在嘴前，一臉驚恐。
視線卻不由自主，看向桌子邊的姜嫵和謝聞舟。
她剛剛，圍觀了全程。
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生怕打斷兩人的氣氛。
所以，她的禁忌之戀，還有得救，磕的cp也不算邪門？
一直站著的張叔，這會兒終於哆嗦了一下，動了。
“造孽。”
他跺了下腳，匆匆上前，站到桌邊假意去勸架，不動聲色地擋住了謝聞祈的視線。
“哎喲，大家可別吵架了，這是大少爺的生日，鬧成這樣多不好。”
白婉婉一聽，立刻指責謝知秀。
“都怪你，搞砸了聞舟哥哥的生日！”
“明明是你這個小丫頭不要臉，吃個飯還發/騷去勾引聞祈.....”
謝知秀叉腰。
眼看新一輪的罵聲要開始。
謝聞祈又被動捲入，兩個女人非要隔著他，互相攻擊對方。
連帶著他的眼鏡都被抓歪了，有些狼狽。
“都吵什麼！”
冰冷的聲音傳來，餐桌上總算安靜了一瞬。
三人齊齊轉頭，看了過去。
謝聞舟抬手扶起姜嫵，讓她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聲音淡淡地道：
“吃個飯，怎麼還摔地上了，快坐好。”
姜嫵髮絲微微有些亂，唇角微抽，心頭有些無語，還挺能裝？
“這個生日，我很喜歡。”
謝聞舟抿了抿嘴角，臉上面無表情，謝知秀和白婉婉不再撕扯，看著一片狼藉的桌面，默默心虛。
“聞舟哥哥一定是氣瘋了。”
白婉婉捂著發疼的下巴，她跟謝知秀把這生日宴毀得徹底，他說很喜歡，一定是在嘲諷吧？
“聞舟哥哥！”
她喚了一聲，男人卻已經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
謝聞祈看著謝聞舟離去的方向，扭頭，看向姜嫵。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瓷白的臉上有些紅，眼眸帶著水光，像是要哭。
“大哥一向隨心所欲，我行我素，小媽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開口，聲音溫柔地安撫。
姜嫵坐在主位上，鬆開撿起來的餐叉，默默站起身。
“我去看看他......”
她抿了抿嘴，站起身往外走，笑意勉強的樣子。
臨出門時，又回頭衝著謝聞祈笑了笑：“聞祈，麻煩你幫我安撫一下姑小姐跟白小姐......”
“好。”
感覺到她身上的依賴和信任，謝聞祈唇角微微上揚，立刻應了下來。
謝家後院，花房。
在這個深冬裡，花房裡卻溫暖如春，四面的綠植生機勃勃。
花房頂部，設有一排透明的天窗，射燈透過天窗灑落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襯得夜間的花房，格外深幽。
一道修長的身影，沉默地坐在花房的條椅上，頭頂的射燈落下，像是一棵滿身是刺的仙人掌。
姜嫵攏緊了大衣，站在昏暗處，猶豫了一下，緩緩走到條椅旁。
“你今天，是怎麼了？”
條椅上，沉默的身影轉臉看過來，眼神有些發紅，臉也紅得厲害。
“不能喝，還喝那麼多悶酒？”
姜嫵輕輕嘆了口氣，安靜地坐在了謝聞舟身旁。
見她不再說話，男人側過臉，看著她，很鄭重地回答：“我很清醒。”
“......”
姜嫵不跟醉鬼爭論這個問題。
昏暗的光影裡，她褪去了臉上的柔弱神色，聲音平和地問寫聞舟：“你親我的時候，也是清醒的嗎？”
謝聞舟瞬間神情緊繃，難掩緊張：“我的禮物，你，想收回？”
姜嫵蹙眉，隨即又笑了起來。
“還說自己沒醉？”
姜嫵湊近沈聞舟，伸手拽住了他的領口，垂眸，視線落在男人臉上，漂亮又鋒利的唇形，下巴有一點點青色的胡茬。
“怎.....怎麼？”
感覺到眼前人正在用指尖摸他下巴，謝聞舟僵著身子，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
“.......”
視野裡，姜嫵瓷白的臉緩緩靠近，閉著的眼睛，長睫輕顫，輕輕咬住了他的下唇。
酥麻，細微的疼痛，溼濡柔軟的觸感襲來。
腦海中，像是有煙花炸開，只剩下炫目的白光......
姜嫵，主動親了他！
“這才是禮物。”
微啞的女聲，輕笑著在耳畔響起。
謝聞舟睜開眼，姜嫵已經鬆開了他的領口，恍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安靜地坐回了原位。
“剛剛.......”
他張了張嘴，有些發乾，心底莫名的躁動，難以忽視。
“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喝多了，幻覺。”
少女歪著頭，一臉無辜地望著他。
謝聞舟輕咳了一聲，抿了抿嘴，卻怎麼也壓不下唇角，哼，還想騙他......
“如果每年的生日，都像今天一樣......偶爾過一過倒也不是不行。”
他抬眼望天，語氣矜持。
姜嫵一定以為他又喝醉了，才會主動.....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主動親了他，那一定對他也是有......有喜歡和心動的，謝聞舟心頭被持續的愉悅，衝得頭腦發暈。
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
“我們是一家人，只要你想，每一年都可以一起。”
姜嫵很大方的許諾。
謝聞舟輕哼，他敏銳地感覺到，身旁人又在敷衍他。
一家人，謝聞祈也是她口中的一家人，他才不要當姜嫵的繼子！
噠、噠——
花房外，有腳步聲傳來。
姜嫵下意識想要站起身，謝聞舟卻抓著她的手，一把將人扯了過來。
“生日還沒過完，你不許走。”
姜嫵皺著眉，沉默著看著他：“別鬧，外面有人來了。”
明明年齡上，謝聞舟比姜嫵大了許多，可在她面前，卻總是敗下陣來。
他鬆開手，姜嫵轉身就走，頭也沒回。
“.......”
謝聞舟摸了摸唇角，看著少女無情離開的背影，這熟悉的作風，還真是一如既往。
姜嫵出了花房，剛走到長廊沒幾步，就撞上了氣急敗壞的白婉婉。
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看到姜嫵出來，抬手就要打她。
啪——
姜嫵皺眉，白婉婉冷冷地盯著她：“這是給你的教訓，離我的聞舟哥哥遠一點！”
謝聞舟從花房裡快步走了出來，一把拉過姜嫵，站在她身前，眉眼沉沉地看著白婉婉。
“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可不管她是什麼謝夫人，她剛剛是不是在花房裡勾引你，我都看到了！”
白婉婉情緒激動，撲到謝聞舟身上：“明明是她不要臉，你又要維護他嗎，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謝聞舟深吸一口氣，心頭煩躁，抬手將人拉扯開，後者卻死死地抱著。
身後腳步聲漸遠。
他回頭，便看到姜嫵獨自離開的背影，猛地用力將白婉婉扯開，壓抑著憤怒：
“白小姐，我們很熟嗎？”
“未婚妻，青梅竹馬，你給我們的關係貼上這些標籤，自欺欺人久了，真的就當真了嗎？”
白婉婉站在原地，表情吶吶。
“是，我是小時候只見過你一兩面，但是，我喜歡你，我對你一見鍾情不行嗎？”
她說著，眼淚便淌了下來。
“跟謝聞祈和謝知秀攪合在一起，在我回國那天給我下藥......喜歡我？”
“你的喜歡，真讓人噁心。”
謝聞舟神情嘲諷，轉身就走。
白婉婉看著他走遠，抬手擦了眼淚，臉色難看。
“睡一下又不會掉一塊肉，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長廊盡頭，圍觀完這一幕，張叔從暗處走了過來，站在了姜嫵身後。
“夫人，白婉婉有些過分了，要不要處理一下她？”
“不急，白慶賢寵愛得不行的獨生女，總要享受一點優待.......”
姜嫵摸了摸臉頰，神情晦暗。
“這一巴掌，是我故意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