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
白婉婉輕哼，默默抽回腳，皺起了眉頭。
難道剛才的方向不對，她碰到的是姜嫵，那旁邊的才是？
長桌對座有些距離，她搬椅子往謝知秀那邊挪，伸直了腿，往旁邊探。
穿著黑/絲的腳，探到了謝聞祈那裡。
“嘶......”
蹲在張叔腳邊的張蓉蓉，目睹到這一幕，又是一口涼氣。
這位白小姐，心還挺厚？
“......婉婉你不嫌擠？”
謝知秀看著白婉婉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皺了下眉，見她沒回應，不再管她，抬手給謝聞祈夾菜。
“聞祈多吃點，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你都瘦了.......”
餐桌上，謝知秀在給聞祈夾菜，桌下，白婉婉的腳，已經蹭到謝聞祈大腿上了，往兩腿/中間去了。
張蓉蓉抬起雙手托腮，臉上的表情接近驚悚。
這是在極限玩火啊，夭壽，她的眼睛髒了......！
“咳咳......”
謝聞祈握著刀叉的手，微微一頓。
感覺到桌下伸過來的腳，下意識看向了謝知秀，這女人是瘋了嗎？
‘這麼多人，你安分一點！’
他皺眉，以眼神示意。
“聞祈，你盯著我做什麼？”
謝知秀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桌下的腳還在繼續蹭，謝聞祈忍耐，盯著謝知秀。
微微咬牙，繼續眼神示意：‘還裝.....你追求刺激也要看看場合。’
可惜，兩人完全不同頻，謝知秀被盯著看，還一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
“怎麼了？剛打了針，有點腫嗎？”
謝聞祈：“......”你哪天不腫？
坐在謝知秀旁邊的白婉婉，神情專注，咬著牙繼續蹭。
怎麼還沒反應，這麼久了，就算是麵糰也該變硬了！
她小腿都酸了！
“.......”
謝聞祈撐到了極限，鬆開刀叉，探到桌下，伸手抓住了蹭他的腳踝，按了按，以示告誡。
“！”
白婉婉心頭一喜，這是終於有反應了，她抬手撩了下頭髮，看向謝聞舟，用撒嬌的語氣，高聲道：
“聞舟哥哥，你抓著我的腳做什麼，這麼多人在呢……”
“......?”
姜嫵下意識看向謝聞舟，不著痕跡地挑了下眉。
謝聞舟神色坦然，拿刀和叉的手，緩緩放下，拿過一張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拭唇角。
放下餐巾，他才抬眼，表情嘲諷地看向白婉婉：
“你剛剛說什麼？”
白婉婉看到謝聞舟在桌面上的雙手，表情一呆，僵硬地轉頭，看向謝聞祈。
“是你......”
謝聞祈意識到抓錯了人，表情一變，猛地鬆開手，站起身來。
“啊！”
白婉婉的腿猝不及防被甩開，坐在椅子上的重心一歪，摔倒在地，瞬時驚叫了一聲。
砰——
謝知秀重重地放下餐具，面有怒色。
看著白婉婉摔倒，不僅不扶，還忍不住罵出了聲：
“我就說吃個飯，好好地，你突然在旁邊發什麼騷呢……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勾引我們家聞祈！”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是弄錯了人！”
白婉婉也不是脾氣好的主，拉著椅子重新站起身，一隻穿著高跟長筒靴，一隻光腳，踉蹌得身形都站不穩，回懟的聲音倒是尖利得狠。
“呵，弄錯人？我看你是想做謝家的少夫人想瘋了，他們兄弟倆你都要來勾引！”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白婉婉氣惱，拿起桌上的叉子，重重地摔在盤子上。
“好了，都是誤會，你們別吵了！姑姑你也別罵婉婉了。”
謝聞祈強忍著怒氣和鬱悶，謝知秀卻覺得他是在維護白婉婉。
“罵她，要不是看在她爸的份上，我非得抽她幾巴掌才解氣！小小年紀這麼不要臉！”
“你還想打我？來，你打，你打我呀！”
餐桌上的氣氛，驟然變得混亂。
謝知秀忍不可忍，一巴掌下去，白婉婉氣急，伸手就去抓她的頭髮。
“別打了！”
謝聞祈連忙衝過去勸架，試圖拉開兩人。
“張叔，我們不上去幹預一下？”
張蓉蓉聲音發顫，蹲在地上，仰頭看向張叔。
後者面露微笑，巋然不動，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
亂糟糟的罵聲，和三人扯頭花中，姜嫵輕輕抬了一下手，謝聞舟手邊的餐叉，被她的胳膊肘碰掉在地。
謝聞舟俯身，彎腰去撿。
姜嫵也伸手去幫他撿，卻落後一步，握住了謝聞舟的手。
“......”
短暫的肌膚觸碰，謝聞舟看向姜嫵，那覆在他手背的纖細手指，立刻縮了縮，下意識想要收回。
鬼使神差，謝聞舟反手，猛地將那隻手抓住，緊緊地握在掌心。
“你瘋了……放開我。”
少女壓低聲音，臉上露出錯愕，被他抓住的手，用力掙扎。
謝聞舟喉結微動，在僵持的眸光中，慢慢鬆開了手。
視線落在少女的眉眼，腦海中卻是那張模糊的影片截圖照片，明明就是她......
看著少女漸漸抽離的手，謝聞舟的內心，那一直壓抑著的，燃燒了許久的火焰，幾乎要燒燬他的理智。
“很不公平。”
他低聲開口，聲音微啞。
“什麼？”
姜嫵眸光困惑，不解地望著他。
謝聞舟望著她，少女的眼眸，乾淨的眸光，柔和，沒有多餘的情愫和波瀾，映照出他的眉眼，此刻竟然帶著委屈。
真的不公平......那夜沉淪潰不成軍的是他。
發瘋地找她，陷入自我懷疑的也是他。
眼睜睜看著她帶上假面，在他面前做戲，隔著世俗的目光無法輕易靠近，只能獨自忍受這種不堪歧唸的人，也是他！
而姜嫵，望著他的眼神裡，什麼都沒有。
那夜的事情，好像全是他一個人的綺念，是他一個人的捕風捉影。
姜嫵撿起了地上的餐具，準備起身，謝聞舟卻突然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拉了下來。
桌子擋住的視野盲區，遮掩住了兩人的身形。
桌面之上，是依舊鬧得不可開交的三人，謝聞祈被兩個廝打的女人，折騰得臉色發黑。
“怎麼......唔......”
姜嫵詢問的話，被堵住了。
謝聞舟伸手扣住了姜嫵的後腦勺，微微側過臉，傾身親上了她的唇角。
很輕，幾乎一觸即離。
“......”
姜嫵微微睜大眼，腦海中空了半秒，男人急促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頰。
她垂眸，這個居高臨下的視角，男人微微仰頭，近在咫尺的眉眼，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
臉頰，眼尾，耳朵，不過一瞬間便染上了一片豔色，紅得厲害。
和那夜他醉酒求救時的模樣，幾乎要重疊在一起。
但這次，是謝聞舟主動親的她，依舊生澀。
親唇角，就緊張成這個樣子，什麼中學生行為？
姜嫵抿了抿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其實謝聞舟這麼大膽，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這是刺激太狠了?可她也沒做啥呀？
“我......想要的生日禮物，收到了。”
謝聞舟鬆開姜嫵，聲音微微發抖，他甚至做好了姜嫵給他一巴掌的準備，但是少女只是愣愣地望著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餐桌上，白婉婉暫時居於下風。
她的頭髮完全亂了，面色羞惱地轉過頭，想尋找謝聞舟的支援。
“聞舟哥哥，你給我評評理！”
她哭哭啼啼地回頭，看向餐桌另一側，露出了錯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