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國,都城應天,京北雲纂山,雲嵐洞。

上次蕭有道回來搖人時,了凡和他說了江嵐的佩劍之事。他的本意,是有意讓李逸去“乾坤”當中走上一遭,加快事情的進展。畢竟都一百多年沒見到雲師姐了,他也確實有點想她了。

畢竟,自始至終,那位雲姑娘在他的心目當中,都是唯一的女神。

其實,每每想起上次訓斥江嵐輕薄的那些話,他多少也會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嚴格說來,江嵐喊那個女子作雲姑娘,其實一點也沒錯。他這個師姐,無論輪迴幾世、重生幾回,每一次的名姓裡,必然都會帶著一個雲字,就好像是刻意選好了得一樣。

至於這位雲師姐的下落,他也真的只是猜測。因為八年前,當他第一次去找那位剛繼位不久的新皇帝時,在長寧城的宮闈之中,他看見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那女孩就和自已的師姐一樣,左手胳膊彎的地方,帶著一個花瓣狀的胎記。

他記得,自家師姐和江嵐那個死傢伙的身上都帶有這種花瓣狀的印記……

蕭有道帶一眾弟子回到丕州城的當天,了凡那個傢伙就往自已的靜室中一躲,開始裝神弄鬼地閉起了關。合一氣之所以不傳外人,是因為這種氣法,在修煉到頂尖的時候,是可以假自然元素為我所用的。因此,氣法宗和法天門,才有了操縱氣候、改變天氣、應天承時的能力。

到了了凡這樣的境界,風、雨、雷、電、水、光、火、土等諸般元素,都是他最忠實的幫手,和最強大的肢體及感官拓展工具。因此,要說裝神弄鬼,其實也不對。他不過就是心無旁騖地託身自然,假借天地之力,時刻關注著安西的形勢變化而已。

就好比這一夜,打坐中的了凡突然沒來由地心驚肉跳了起來。等到靜心探尋之際,他便從安西極北處的風訊那裡,得到了關於那面詭異銀鏡的訊息。

對於這面鏡子和鏡子裡面的東西,了凡其實是再熟悉也不過了。知道是那麼個小傢伙之後,了凡連忙下床,喊來道童“琴挑”,傳令讓三宗掌門主持道場內的日常事務。而後,他便趿拉著破鞋,經由“乾坤”借道,來到了勒州城疏勒公的府門前。一面走,一面神神叨叨地嘀咕:

“叔叔我辛辛苦苦布了八年的局,可不能讓你這個小波一崽子給禍禍了。”

此時,躺臥在床上安歇的伶舟烈,還沉浸在噩夢的恐懼當中,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和鏡子中的那個惡魔做一場交易。當然,在慾望和三十年的苦難與委屈當中,滿身壓力的他,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於是,他輕輕地掀起被子,怕打擾到一旁已然安睡的夫人,披了件錦襖,便朝著銀鏡所在的書房位置踱了過來。

可等他到了書房一看,卻發現原本立在那裡的碩大銀鏡,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當時,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有哪個貪財之人,偷了自已的寶貝。所以,他便發了狠地大吼一聲:“來人啊……!”

他哪裡想得到,就在他進入書房的幾分鐘前,有一個身穿青灰色道袍的白鬍子老頭先他一步潛了進來,然後便一頭扎進了那塊銀質的魔鏡當中。在他躍入鏡中的同時,那塊超級大的“銀疙瘩”瞬間便從疏勒公的書房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我說,崽子,你醒得這麼早啊。看來當年就不應該動惻隱之心,只拿些捆妖符和咒鏈之類的玩意兒草草把你給捆了。你看看你,一點都沒有你爹的老實樣。你那老子還睡著呢,你倒先醒了。”

“死了凡,你又來壞我的事。”

“哎哎哎,年輕人懂點禮貌好不好?你爹和我兄弟相稱,你管我喊名字,還罵我?先叫一聲老叔我聽聽。”

“我叫你妹!”那個劍眉虎目,長得一臉邪魅的年輕人,聽見凡如此說更是生氣,直接罵了出來。

“嗯,你要搞清楚。首先,我是你長輩,論理,你應該叫聲叔才對;況且,我是個男的,哪怕你不叫叔,也不能喊我妹!其次,我沒有妹妹,如果我有,你也應該喊姑姑……”了凡望著眼前這個急得馬上就要要咬人的年輕小後生,開始了他作為師者的“傳道授業解惑”……

“你閉嘴!一百多年了,你這個囉嗦的毛病,怎麼一點都沒變。”年輕人朝著了凡高聲懟道,話語當中,沒有半點的尊敬之心。

“哎,我說大侄子,跟長輩說話要客氣一點,禮貌這個事兒,你爹當年真的沒有教你嗎?再者說,你剛才的話,也不講理啊……”對於這個小年輕的埋怨,了凡並不理睬,自顧自地嚷道。

“我怎麼不講理了?難道你這次來,不是來壞我事的,而是想明白了,想要加入我們父子的豐功偉業?”年輕人無情地奚落道,“嗯,也好,算你識相,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你能‘痛改前非’、‘棄暗投明’這很好,也算我爹當初沒有看錯人。”

“我呸!怎麼你那老子那點不要臉的精神,全部都完美地遺傳到你身上了呢?我說你不講理,你還不認!西邊這個局,我布了八年了,是你這傢伙突然現世,想要給我裹亂的。你怎麼跟你那老子一樣,總喜歡倒打一耙呢!”

“呸,你個死老頭,天天就知道算計人!我幫他們擺脫你的圈套,不是也在弘揚你們真善美的精神嗎?咱倆相比之下,我才是好人好事吧?!”年輕人一邊說,一邊邪魅地笑了起來。

“對不起,我錯了。我更正一下剛才的話。如今看來,你竟比你那老爺子還不要臉,你們家真是黃鼠狼下豆鼠子,一代不如一代啊!”了凡嘴賤起來,估計天下就沒幾個人能幹得過,這一點江嵐就深有體會。說真的,在吵架罵街這件事上,作為小輩,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多少還是差點火候的。

“呸,死老頭!你管我呢!”被他搶白了的年輕人,眼見著自已要落下風,便開始耍起賴來了:“總之,今天安西這事我管定了。我絕對不會讓那姓江的好過。當年,你們三個鳥人,以多欺少,打得我們爺倆何等悽慘。現在,趁著他沒有還手之力,我再不找補一點回來,那我就是大傻叉!”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滿臉的倨傲與得意,彷彿他已經看到了江嵐被他打得渾身是血,還大口大口地往外咯著血塊的狼狽模樣。

“哎哎哎,你等會再意淫。想清楚了,你不是你爹!哪怕你那老子親自出馬,了凡叔叔我,也不帶怕的。你想出去胡鬧啊,先過了叔叔這一關吧!”了凡見他那副神情,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白日夢。

“我呸,你是誰叔叔?你是我哪門子的叔叔!老不要臉的!”

“嘿,我說你這小波一崽子,越說越來勁是吧?看來我今天必須代你爹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呸,要打就打,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的,過來小爺撂倒你之後,我好去收拾江嵐那個王八蛋!”其實他也就是嘴硬而已,他知道,在如今這面被封印的銀鏡裡,自已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本來還指望那伶舟烈來給自已揭開封印的,誰知道半路又殺出來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死牛鼻子。關鍵,這個死牛鼻子說得還都對,自已還真是打不過他。

可是打不過也要硬著頭皮打啊,自已說什麼也不能丟了小魔君的面子和身份啊……

了凡看他手上插招換式地有了動作,也便跟著開心了起來。一是憋屈了一百多年,這回終於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了;二是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叫“俊翰”的小魔君,只要有架打,就什麼也顧不上了。這傢伙,就是個天生的打架機器。只要他顧不上其他的,那麼自已這幾年的安排就不算白費。他相信江嵐的能力。當然,如果江嵐真的搞不定,自已就把他抓回雲嵐洞先關個千兒八百年再說,省得那傢伙出去給他、也給他師姐丟人!

了凡在心裡這樣想著,手中也跟著有了動作。只見他束起了手中的拂塵,赤手空拳地跟朝著他撲過來的小魔君打在了一起。畢竟,既然對方沒使傢伙,那他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吧……

這一仗,其實了凡打得很開心,也很放心。因為,只要拖住了小魔君,那麼哪怕江嵐真的不行,他對於“那個人”的謀略和能力,多少還是有些信任的。八年的搭檔下來,他相信,對方能夠順利地執行好這次計劃,處理好這場安西國內的大危機。

就在這一老一少在銀鏡中狂放大招之際,原本包裹著長寧城的陰謀和迷霧,變得更加濃重了起來。三股勢力造反,到底鹿死誰手?這場奪位的狗血大戲,又該如何收場?而這場戲的總導演,又到底是哪一位呢……

最後,說句題外話啊。您各位說說,你大小一個魔君的兒子,竟然叫個俊翰,這名字也忒特麼娘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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