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不敢開得太快,還沒不用擔心耗油的問題。
再加上挑了一條偏僻沒有完全開發的山路,開到現在離他們要去的地方還很遙遠。
“現在在高速上。”
礫漠聽了代簡的回答,心裡瞭然,也就沒再多過問。
天氣已經邁入秋天,時間過得真快,礫漠望著窗外的風景想著。
車輛緩緩停在了一條隱蔽的河邊,一如既往,巴圖爾和高原蘭下車準備晚飯。
“隊長,”許可北拿著醫藥箱走了過來,礫漠知道大家準備給他換藥,但是這一個個視死如命的表情把他給逗得輕笑了一下。
“隊長你別笑,你知道那天有多嚇人嗎,全浴室都是你的血,不管老特給你包了多少層都沒用,你差點就見不到我們了。”想到這裡,許可北的眼眶又紅了。
“這不是沒事了嘛,哭什麼,我可不哄你。”礫漠輕聲道,手輕輕拍了一下許可北的手背。
“好了,我們開始吧。”老特用水衝了衝手上的灰塵,才開始動手。
代簡把礫漠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已的身上,老特一圈圈解開他脖子上的繃帶,其他兩個人幫不上忙,只能緊張的看著。
“嘶~”凝固的血液粘在繃帶上,牽扯著傷口。
礫漠唇色發白,感受像有一把刀反覆橫拉在自已的面板上。
許可北手裡握著礫漠的手,想要分擔一下他的痛苦。
“幹嘛啊,吃我豆腐呢?”
礫漠開個玩笑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氣氛。
“疼不疼啊?”老特感覺手底下的面板髮緊,感受到他的汗沿著臉頰都滴到他的手上了,轉頭試圖跟他聊聊天,緩解一下他的痛苦。
“疼啊。”安撫好像沒有起什麼效果,果然老特的安慰人永遠偏離航道,不起作用。
血凝固在傷口上,不撕扯就解不開繃帶。
老特輕輕扯幾下,就感覺礫漠呼吸加重了,礫漠手握著高原蘭的胳膊,嘗試讓自已放鬆一點。
太痛了,他的生理性眼淚在不知覺間滑落下來。
“小時候,你受傷爸爸媽媽是怎麼安慰你的?會不會給糖啊?”老特用酒精一點點沾溼繃帶,讓血和繃帶分離開來。
“小時候?不知道啊,或許吧。”見礫漠似乎轉移開了注意力,老特眼疾手快,手上一用力。
紗布還是被硬扯了下來,血液滴在了礫漠的衣服上,高原蘭趕緊用新的紗布將傷口捂住。
礫漠痛得想用手捂住脖子,可是雙手被代簡抓在手上,動也動不了。
血液流失帶來的眩暈讓礫漠想起小時候,有那麼一個人會在他受傷的時候告訴他沒關係,還用糖哄著他。
他一直記得,那個糖很酸,壓根就不甜。
“吃了這顆糖就不痛了。”代簡從口袋裡摸出一顆青蘋果味道的棒棒糖,剝了殼之後塞進礫漠的嘴裡。
礫漠微微閉上眼,一滴淚水滑落下來,滴在了手背上,可能是太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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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車裡的床還是給礫漠休息,其他人在河邊紮了營。
老特用柴火煮了一大鍋熱水給礫漠簡單擦身,礫漠身體不便,自已粗略地洗了個澡。
巴圖爾守在臨時搭建的浴室旁,等待著礫漠。
“巴圖爾,我洗好了,麻煩幫我遞一下衣服。”
“這裡這裡,隊長你快穿上,彆著涼了。”初秋的夜晚還是有點微涼的。
礫漠穿好衣服,坐到了火堆的旁邊,接過代簡遞過來的熱牛奶。
礫漠有點好奇,他們在他昏迷的時候到底掃蕩了多少家超市,怎麼多了那麼多他沒見過的東西。
“啾啾~啾啾~”耳邊傳來奇怪的鳥叫聲。
“什麼聲音?”許可北迅速站起身來,護在巴圖爾和礫漠身旁。
老特拽緊手邊的斧子,和代簡一齊慢慢走向聲音所在之處。
“啾啾~”聲音還在不斷地出現。
“小心。”代簡看了眼旁邊的老特,老特領會。
草叢動了一下,代簡抬起了手上的冰鎬。
“啾啾!啊啊啊啊啊啊。”草叢中撲過來一個身影,伴隨著一聲慘叫。
高原蘭看著面前舉著致命武器的代簡和老特,嚇得後退了幾步。
代簡的冰鎬就差那麼一點,便直接砸向高原蘭,幸好她反應及時,強行換了個方向。
“高原蘭!你幹嘛呢?”許可北這時候也衝了過來,使勁搖晃著高原蘭。
“你們要幹嘛啊,不會要殺人滅口吧!我晚上不就多吃了幾碗飯嗎!你們好狠的心!”高原蘭躲著其他幾個人的追殺。
“那個鳥叫聲不會是你發出來的吧?你一直啾啾啾啾,啾啾啥呢?”代簡把逃跑的高原蘭一把薅住。
“我剛才看那邊有隻鳥,想著抓來看看能不能吃,正要抓的時候,你們就舉著東西在我面前,嚇死我了,還以為今晚就要死在這了。”高原蘭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已的胸口。
“原蘭。”礫漠還坐在原地,看著他們幾個話題越說越偏,便叫住了高原蘭。
“誒,隊長,看!我剛才抓住的鳥。”高原蘭手抓著一隻動物就往礫漠面前遞。
“看到了,在哪裡抓的?”
“就在前面,剛才看到哪裡有個東西閃過,我怕是喪屍什麼的,就追了過去。”高原蘭找來一根細繩,把鳥綁在旁邊。
“下次要出去記得跟大家說,不然出什麼事,大家都來不及救你。”礫漠扒拉了一下她亂糟糟的頭髮。
“記住了。”高原蘭又開開心心到那邊跟代簡她們交流自已剛才自已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