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市的夜晚一天比一天漂亮和美麗。特別是東城區這邊,王佔東大學四年在這裡度過,雖然之後三年都在林海縣工作,可是畢竟每週末都回尚雲小區和蘇謹怡共度週末。

剛讀大學那一年,東城區還沒有現在這麼繁華,七年過去了,東城區已經有了現代都市的模樣,遠超歐美一些國家一線城市的建築和佈局。

王佔東和趙閩吃飯的地方還在東城區的邊緣,但是飯點的時候人也是很多。原本清靜的小餐館,人越來越多,想要的清靜沒有了。

不過趙閩的神情卻是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而還興致勃勃的樣子。

“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同學就經常一起去路邊大排檔吃飯,反而畢業之後感覺沒以前那麼自在了。”趙閩有些感嘆的說道。

“離開學校多久了?”

“不到一年,畢業後留校又幫老師處理了一些事,不過我這個人不適合做老師,處理完就回家了。”

人間煙火氣的地方,總是能讓人放鬆一些,就連王佔東自己都發覺自從做了代理副局長之後,都很少有和蘇謹怡一起逛街吃飯了。也被這氣氛帶動,心情暫時好了一些。

下午看見的那個失落的身影一直都在趙閩腦子裡,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看到王佔東心情似乎稍微好一些,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問了出來。“你好像有心事?”

王佔東有些無奈,人有心事總是很難隱藏,特別還是在這工作時間之外和一個還比較健談的人在一起。掩飾道:“一些小事,沒什麼的。”

趙閩看著王佔東驚訝的表情,不禁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機靈的光芒。她故意逗趣道:“怎麼,是覺得我這個市公安局的新人不懂業務,幫不上忙?”

“哪裡哪裡,還沒到你們單位插手的情況,只是一些陳年舊事,找不到方向。”王佔東急忙擺手,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你們也都夠忙的,有這個話我就很高興了。”

趙閩調皮地眨了眨眼,“大英雄,怎麼那麼扭捏呢!我看報道說你救人的時候,那撞車選擇的時機和果斷,連專業車手都比不上呢!”

“那算什麼英雄,只是本能的反應,運氣好罷了。”王佔東苦笑,這種事如果再來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敢不敢,不過是重生的時候一股衝勁而已。

趙閩卻是伸出手搖了搖王佔東的肩膀,“說說吧,到底什麼事?我這個人好奇心不重,但見不得別人心情不好,就算我不能幫忙,說出來或許就好一些的。”

王佔東遲疑了一下,趙閩看似無心的問話,讓他感覺到自己在市公安局出來的時候估計是被趙閩看見了,這頓飯哪兒是他請客,應該是趙閩在幫自己舒緩心情,這心意也是讓他有些意外和感動。

看著趙閩的眼睛,王佔東想了想,還是挑了一些不太敏感的話說了出來,“最近在處理一些拆遷的工作,一個二十多年前關停的企業,是不是有安置費用被挪用。因為現在拆遷的地方就是這個已經關停二十多年的企業,偶然想起的,也不算什麼事,畢竟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

“找不到人了?”

“找得到,但人已經不在東臨市,最近又被紀委在調查,問都沒地方問了。”

“你說的是高攀?”趙閩忽然想起父親在家裡和母親的談話,詢問道。

“你知道?”

“偶然聽過,沒想到還就是。”

“當年關停的時候,我個人理解應該是有拆遷安置的費用,或許現在來說不多,但當時也不會少的,畢竟是國企。但是一直就沒有搬遷,不知道是因為沒有這筆費用,還是這筆費用被挪用了。”王佔東見趙閩知道,也就沒有再回避,簡單的說了一下。

“這樣啊!”趙閩看了一眼王佔東又有些低落,雖然很快就似乎拋開了,但眼神深處依然還有很低的氣壓。

“你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趙閩忽然拍了拍王佔東的肩頭,就像是好哥們之間對話一般。說完,站了起來,向餐館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從風衣外套裡拿出手機。

王佔東不知道她給誰打電話,也不可能詢問,只能等著。

過了大約十分鐘,趙閩帶著笑從外面進來,再次拍了一下王佔東的肩頭,說道:“最多明天,你等我訊息。”

“什麼訊息?”

“就是你想知道的東臨錳業公司當年的安置費用到底是有還是沒有的事。”趙閩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說了這麼久,口渴死了。”

王佔東看著趙閩自信滿滿的樣子,有些不可相信,但想想她父親的身份,忽然明白了。“你問了你父親?”

趙閩搖搖頭,“用不著問我家老頭子,我問的是我表哥。他在省紀委,你說巧不巧,剛好他就是承辦人之一。”

王佔東聽後,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違反紀律?”

“哎呀,你想多了。我們這是正常反應情況,他核查問題,違反什麼紀律。”趙閩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

“可是,結果能告訴你嗎?”

“為什麼不能,我是舉報人好不好!當然,真正的舉報人是你!所以你也能知道。”

王佔東聽後,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他感激地看著趙閩,“謝謝你,趙閩。如果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哎呀,別這麼客氣。你這算不算又欠我一次,下次我無聊你要出來陪我。我在東臨市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趙閩豪爽地說道還不忘給自己請功。

“這個才真的是小事,隨時可以。別說一次,幾次都行!”王佔東當即就表態。

壓了一天的心情,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就能得到結果,王佔東頓時真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吃完飯,主動邀請趙閩另外找個地方喝茶,卻被趙閩拉著去遊戲室打了一個小時的電子遊戲。

臨別之前,王佔東才記起趙閩今天才報道的,“你住哪兒的?”

“市局有宿舍,我就住宿舍。大學都習慣了。”趙閩很隨意的說道。

“要不......”

王佔東話才剛說兩個字,就被趙閩打斷,“你想都別想!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別忘記我是警察!”義正言辭滿臉正義的看著王佔東,還特意拉了拉自己的風衣領口。

只不過這義正言辭的樣子沒維持兩秒就垮掉了,自己都笑得不行。

“想什麼呢!”王佔東被趙閩這故作誇張,自己反而忍俊不住的樣子也給逗樂了。“我是說你反正就在東城區市局工作,老爺子一個人也在東城區,我和季阿姨都想讓他和我們一起住,他也是隻答應週末有空過來。我的意思你就乾脆去老爺子家住,兩個人也有個說話的,還能照顧一下他。”

“完了完了,哎!白高興一場!”趙閩聽王佔東說完,裝出失落的樣子,“還以為帥哥邀請能有免費的房子住,結果是空歡喜一場!”

“你這妮子!”王佔東忍不住就朝趙閩頭上彈了一下。

彈完之後,他自己都愣住了。這個動作似乎有些過於親暱了點。

可是趙閩卻捂著腦袋委屈巴巴的說道:“好啊!大英雄欺負弱女子,我要給王爺爺告狀!”

趙閩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對王佔東剛才舉動的反感,反而真的像是委屈的妹妹一樣,讓王佔東內心鬆了一口氣。

“行,你和老爺子住一起,可以天天告狀!”

兩人之間因為這一頓飯似乎就像認識好多年的朋友,王佔東心情輕鬆了許多,雖然對於趙閩所說的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不抱什麼希望,但至少趙閩真的給他解開了一些心結。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兩套規則,一套規則要求事事必須規則內,一套規則是不斷的將認知擴大,讓你看到的從來不是你認知範圍的。這個道理適用任何人和事,包括王佔東自己其實也是如此。

林海縣市監局執法隊對於張家的兩個加盟超市的處理、聚信果酒的變更、甚至這一次聚信傳媒再次帶著“誠意”前來投資,或許也要再次面對王佔東自己心裡規則的拷問。

送趙閩回到公安局宿舍,王佔東再次打車回家。

蘇謹怡依然如同一個小媳婦一樣的候在家裡,等著他。

“對不起,我忘記打電話給你了!單位有點事,一忙起來就忘了。”王佔東忽然才想起自己一直沒有給蘇謹怡打電話說不回家吃飯,而且蘇謹怡也很意外的沒有發訊息或者打電話詢問。

“沒事。晚上能回家就可以了。你現在又身兼數職,忙起來不要忘記吃飯。”蘇謹怡沒有一點怪責,反而去廚房盛了一碗蓮子豬腳湯出來,“喝碗湯吧,在外吃飯吃不飽也吃不好,別少了營養。”

“好,我還正有些口渴。”王佔東答應著。這一幕讓他心中有些愧疚,似乎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謹怡,你調動的事怎麼樣了?”王佔東沒事找事的問道。

蘇謹怡展顏一笑,“今天已經去團委上班了。工作的確比原來輕鬆不少,只是還需要點時間適應一下新的工作。”

她原本以為自己調到團委是退讓,也是一種向老爺子王德勝證明自己的態度,然而今天去團委上班,從周圍人看自己的眼光和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是被人尊重的。這並非是因為她是個漂亮女人,也不是因為她那不值得一提的幹事職務,而是眼前這個正在喝湯的男人和他背後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

直到今天,她才確信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才明白自己一直等待王佔東的是什麼。這些靠她自己是永遠實現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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