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清照是第三個買主
李清照並不認識趙家大公子，即便是小公子趙明誠，她也只是見過其畫像。
同樣的，趙思成並未見過李清照，倒是在小弟的書房中匆匆瞥過一眼，印象並不深刻。他只是覺得奇怪。
眼前這位公子眉宇間透著一股聰慧與剛毅，三千青絲束起，藏於玉冠之中，更顯利落。
還稍顯得幾分女子的婉約之氣。
趙思誠沒有多想，想帶著谷翠花盡快離開怡紅院，找個地方安置她。
谷翠花卻在與李清照愈來愈近時，做了一個出其不意的舉動。
第一眼，她見對面的公子身著一襲素雅的男裝，身姿挺拔，舉止文雅。
面如冠玉，肌膚白皙，宛若羊脂白玉。雙眸明亮如星辰，深邃而富有神采，蘊含著無盡的詩意與才情。
似有些面熟，谷翠花想起來了，她就是大才女李清照。
李清照的面容，是屬於見過一面就很難忘記的。
她有張30歲的畫像遺留了下來，谷翠花見過。
谷翠花識人無數，很難看錯。
而李清照並未看出什麼端倪，瞧了一下就欲回房內繼續吃喝，小廝見她轉身，鬆了一口氣。
卻不曾想谷翠花突然拉住李清照的衣袖道：“清照……”
此言一出，趙思誠和李清照都呆若木雞。
“清照”的閨名早已名動整個東京城。文化名流中，才子佳人都在談論她的詞作《如夢令·酒興》：“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還有她的成名作《如夢令·暮春》：“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一時之間，她的婚事也成為東京城談論的焦點。李家府邸的門欄更是被媒婆踏破了，街頭巷尾都在傳她與趙家小公子志同道合，是天作之合。
若他真是李清照，那自已的行為……
趙思誠細看李清照，仍舊不肯承認。
這時，王二快步上前，在趙思誠耳語幾句，趙思誠臉色頓變，尷尬地說：“真巧啊，我來此地辦點公事，已經辦完了，就先走了……”
說著，朝王二使眼色，王二快步跟上，趙思誠急匆匆離開了。
“真好！我谷翠花又賭對了一次！抱上大才女李清照的大腿，在京城會好混些吧。”谷翠花暗想。
連忙走上前，露出甜美的微笑：“早就聽聞姐姐大名……”
“噓——”李清照示意她閉嘴。
谷翠花當即什麼都不說了。跟著李清照走進廂房，李清照坐下繼續吃菜，谷翠花眼疾手快給李清照倒酒。
李清照可是名副其實的酒鬼呢。
倒酒時，谷翠花聞了一下，酒香撲鼻，濃郁而醇厚。——這裡，她得感謝酒鬼老伴，無酒不歡，谷翠花經常給他買酒、倒酒，久而久之，對酒略知一二。
谷翠花不由得感嘆：“這酒的層次感豐富，有五穀的芬芳，又有歲月的沉澱。每一滴都蘊含著時間的沉澱，讓人陶醉其中。”
說著，谷翠花嚥了下口水，仿若飲了此酒，想象酒在嘴裡的感覺：“綿柔順滑，如絲般細膩，在舌尖上緩緩流淌，帶來一種醇厚的滿足感。”
李清照見她說話饒有趣味，便請谷翠花坐在自已旁邊，還給了一隻酒杯。
谷翠花內心狂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多謝公子！”
谷翠花猜測：剛才李清照阻止她，是因她女扮男裝，不想被人發現，這會兒便改了口。
“你說話挺特別的。”李清照呷了一口酒。
接著，又說：“我想你做我貼身女使，你可願意？”
對身邊管束自已的丫鬟，李清照沒有一個是滿意的，她們都太了無生趣了。
谷翠花一聽，當即給李清照跪下：“賤婢願意，賤婢一萬個願意。”
眼眶裡閃出淚花來。
李清照招呼小廝過來：“去，你把這事給辦了。”
“公子稍等——”谷翠花攔住小廝。
“公子，賤婢的賣身契在趙家大公子手中。”
谷翠花稍微湊近李清照些，小聲說：“您只管派小廝送些銀子過去，他自會把賣身契給小廝的。還請小廝轉告他一句話。”
“就說您並沒有來過此地。”
李清照點點頭，表示很滿意。她示意小廝即刻就去辦，按照谷翠花說的。
小廝片刻猶豫後，在李清照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悻悻而去。
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子，賤婢叫谷翠花。”
谷翠花低著頭，想著自已這麼俗氣的名字是不是玷汙了大才女的耳朵，只是這名字是父母所取，她也沒辦法，相比較她的姐姐妹妹們：瑾花、月花、群花、琴花、釵花……“翠花”的確俗不可耐。
沒想到李清照出口道：“‘宮中近臣抱扇立，侍女低鬟落翠花。’玉之花也。翠綠色，最是溫潤。好名字！”
聽到這裡，谷翠花才放下心來。
“公子，為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賤婢想送給您一個禮物。”
“哦？什麼禮物？”李清照吃了口菜，好奇地問。
看來她的直覺沒錯，這個女孩子的確有點不同凡響。
“敢問公子，當朝聖上可是趙煦，臥病在床許久了？”谷翠花知曉古代皇帝的名諱不是隨便可以說的，她的聲音，只有李清照能聽到，說完立即跪在地上。
李清照訝異地望著她，許久說不出話來。
谷翠花推測的沒錯，看眼下的季節，正值冬季，又根據李清照的年紀判斷，她與趙明誠是在18歲結婚的，他們尚在談婚論嫁階段，應是公元1100年。
還沒到2月23日。
因為這一天是宋神宗趙煦駕崩的日子。谷翠花之所以記得清清楚楚，是因為這一天，是她的生日。
她看歷史小說時，看到的。沒想到此時此刻派上了用場。
谷翠花在李清照耳邊繼續說：“公子，皇上會在2月23日駕崩，請您早作謀劃。”
谷翠花是希望她把這話告訴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
朝堂之上，瞬息萬變。向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什麼？！你不要命了！竟然敢……”李清照怒色滿面，對著丫鬟道：“給我掌嘴！賤婢，竟然非議……”
不解氣似的，李清照對丫鬟道：“給我狠狠打！”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