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殺人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體力枯竭，身體近乎虛脫。
男子單膝跪地，一隻手扶著樹幹，這才勉強沒有癱倒下去。
“你小子夠拼啊，什麼名字？交個朋友。”
“桑提。”
男子抬頭，他的眉峰鋒利，五官冷硬，膚色是極深的古銅色，汗水從臉上滑落至脖子，累的笑不出來的臉分外冷峻。
“你小子，還有幾分姿色。”前來搭訕的男的被驚豔了兩秒，而後開口，“我是何鴻志，你想當第二批異能者？”
“廢話，誰不想。”
“那倒是，嘿嘿。”
異能激發劑是免費的，但製作是有時間週期的。
原材料充沛的條件下，S省基地一個月能批次趕製出2000支。
基地出於全面考慮，第一批異能者是從作戰部中挑選的，內定的人選。
第二批異能者人選，會對基地中所有人開放。
憑實力而得。
基地圈出了很多區域劃分成訓練區，供大家磨練進修，每個區域都有對應的培訓員。
全民練兵，全民皆兵。
“那像你這麼拼的還是不多，說說簡單，邁開腿好難。”何鴻志坐地上，抻開腿，自我埋怨道。
末世的訊息一傳開，他爸媽就拉著他跑來基地了。
他沒遇到過兇險的變異種，跟著老兩口沒吃過一點苦頭就到這了。
他看過不少小說，道聽途說了不少現狀，可他就是一直犯懶。
這不，他屁顛屁顛地來找個搭子。
何鴻志可憐巴巴地望著桑提說：“給我傳授傳授奮發的經驗唄。”
“不要用這種表情噁心我。”桑提冷酷開口。
突然，桑提像想到什麼，眼神都柔和了起來，他說道：
“之前我很努力的想要去接受末世的到來，接受所有人一夜之間變了面孔，但是我做不到，那種無力太窒息了。”
“太累了……”
“情緒崩潰那會我選擇擲硬幣，如果三次裡面有兩次是花樣，我就繼續活下去。”
“路過的江訓練官不知道怎麼聽到了這件事。”
“她說‘如果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能決定你的生死，那麼我也可以。’”
“她把硬幣高高拋起，三次，次次都是花樣。然後拉起我，告訴我活下去。”
“我知道，那是她用異能調整的。”
“但不得不說，我好像又能活下去了。”
“靠，聽起來跟人生之光一樣，好帥啊……”何鴻志興奮地拍了拍桑提的肩膀，連連點頭道。
“訓練官真是好人啊，我也想被她訓練了。”
“那肯定的……拉我一把。”
“啊，哦哦哦。”
好人訓練官江若希被姚兮借給基地了，教導作戰隊員使用異能。
在江若希休息期間，杜陽江把這個訊息傳遍了基地。
……
天色微亮，基地主隧道有很長一段空地。
江若希高高紮了個馬尾，一身運動服，充滿青春的氣息。
“一對一對打，我不用異能，你們隨意。”
“贏了我的，當異能組隊長。”
面前的作戰員們一聽，眼前一亮。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流程他們熟。
江若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倒不是以貌取人。
他們是想車輪戰拖久了，搞不好就是福利局了。
有人率先開口，“那好幾個人贏了你呢？怎麼算？”
“幾個人贏了我，異能組就有幾個。”江若希淡淡回應。
“得罪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下馬威流程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基本上都是真的下馬威。
江若希給他們的感覺，像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輕易躲開他們的攻擊。
被擊倒的眾人呼哧帶喘地躺在地上，感覺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其中最強的幾個，能和江若希纏鬥十招左右，一個不察，就被抵住致命處了。
江若希說：“你們一個個水平不行，人倒都挺善良的。”
“我一個就能團滅你們。”
“那隨便一個有腦子的異種，殺光你們跟玩一樣。”
“等他把你的親朋好友分食完，你們也就能和現在一樣安心躺平了。”
她聲音溫和，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
話音剛落，全場就安靜了。
本來輸的慘烈，眾人就面紅耳赤，對江若希口中的譏諷更是無話可說。
江若希看見眾人的表情，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效果。
S省作戰員其實不弱，大多出身部隊，學的是制敵的招式。
對她，沒有殺意。
理論上，很多次他們都有機會將江若希一招致命，但短瞬的停滯後，擔心收不住手的他們，會攻向更安全的地方。
和平年代的仁慈，對他們的束縛太深。
實戰中，活捉敵人往往比直接擊殺更難。
“科幻電影看過嗎？食腦蟲知道吧。”
“你們可以把異種理解成被吃掉腦子後由蟲子控制的軀殼。”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要學會殺異種，他們第一步要學會的是，殺人！
對症下藥。
江若希拿出一摞資料，“嘩啦嘩啦”地翻閱，她的語調平和，不夾雜一絲情緒。
“張一波，男，33歲，曾因家暴妻子被罰，後虐殺妻子入獄。”
“李如慧，女，15歲，因熱衷於校園暴力多次進入少管所，至多人退學，三人死亡，她仍樂此不疲。”
“王皓天，男，42歲，入室搶劫，因屋主自殺，強姦未遂……”
就算是萬里挑一的惡人，S省基地也有十三個。
唸了幾個江若希就停了。
她聲音頓了頓，眼睛不動聲色地掃視眾人。
“這裡有四十多人的資料。殺了他們，並留下自已的名字。”
“期限是一天時間。”
“你們可以懷疑事情的真實性，自已調查。”
“記住你們擊殺的每一個人，和原因。”
“到我面前提交時，格式是，某某某，異能什麼，擊殺時間。”
“現在可以來領取目標了。”
一旁，杜陽江嘴唇囁嚅，想開口又想起姚兮的要求。
“有話直說。”江若希說。
“這……他們的生死不該由我們定奪。”杜陽江不太認同江若希的方案。
“他們罪不至死？”
“不是……只是。”杜陽江神情接連變幻，說不出所以然，他想說有法律制裁，恍覺法律早已形同虛設。
“太過激進了這個方法。”
“那我請辭。”江若希淡淡道。
杜陽江彷彿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還沒明白，異種和人長相無異，這意味著什麼。
異種在變異種裡面是很弱的存在，但卻是讓人類死傷最多的存在。
強烈的刺激和激昂的正義感，促使生物所的人在老城區邁過那道坎。
江若希看的很透徹，S省基地的人，缺少一個契機，不破不立。
兩人僵著，終是心軟。
江若希對杜陽江說：“可以換方案……”
杜陽江將信將疑地看著江若希，這麼好說話嗎？
“打贏我。”江若希把話說完。
他就知道。
“好。”杜陽江起勢，軍刀出鞘嗡鳴。
他比上次認真的多，決定拼一把。
颼颼風聲傳來，杜陽江疾速逼近江若希。
匕首與軍刀以驚人的速度在半空相交十餘次，摩擦出刺目火花！
他很快。
可惜遇到的是江若希。
胸腔傳來一股巨力，杜陽江被一整個踹倒在地。
下一秒，冰涼的刀刃架上脖頸。
兇厲的刀風迫使脖子表皮毛細血管炸裂，絲絲鮮血溢位。
杜陽江無比清晰的意識到，江若希這次是真的想殺了他。
“清醒了嗎？”
幾個字如同當頭棒喝，杜陽江周身的血液湧上大腦。
“清醒了就願賭服輸，去吧。”
江若希就是說說，她沒想過別的方案，幾個杜陽江加起來也打不過她。
杜陽江第一個取走了三張死亡紙張。
‘誰還沒一點血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