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作證！
“你說什麼胡話！”
雲祖母率先喝道，眼睛緊緊盯著地上趴著的人。恨不得將之扒皮飲血。
該死的，這死丫頭就沒一刻安生。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居然還敢鬧到官爺面前，這不存心想阻耀祥的路嘛！
她疼惜地看了一眼雲耀祥，目光落在雲招娣身上只剩下厭惡。
“是、是啊。”
雲母也出來幫腔，她有些害怕官兵。
目光落在雲耀祥身上，頓時生出了莫大的勇氣。
“招娣的話做不得數的，我是她娘，最明白她了。”
“她從小就愛撒謊，可能心裡對我們早有不滿，這才使勁兒地詆譭我們……”
雲父和雲祖父雖不言，目光卻死死地落在雲招娣弓起的背上。
滿是厭惡與痛恨。
柳慧知往雲招娣身上倒髒水，她刻薄地辱罵道。
“天可憐見啊，我兒子怎麼就娶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明明自已浪蕩失了貞潔，被人洩恨挖了眼。髒水卻往我兒子身上倒！”
“我兒子不嫌棄你，家裡好吃好喝的給你供著，你就這樣報答我兒子！”
曹慧大聲喊道:“我作證！我哥哥從來沒有對你行兇。”
她目光在陳平安身上一轉，瞭然道:“我知道了！怪不得陳平安一直住在我們家隔壁。”
“你倆早就想好了這一出吧！想甩了我哥哥，和這個野男人雙宿雙飛！”
“甚至不惜給自已下狠手！”
曹仁裝出一副深愛雲招娣卻被辜負的模樣。
不可置信地望著雲招娣，最後緩緩抹了一眼眼角不存在的淚珠。
……
雲招娣聽著兩家人言辭義正地指責跟謾罵，脊背止不住地顫抖。
她孤身一人跪在那兒，彷彿被所有人拋棄了。
陳平安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顧所有人的眼光。
跟雲招娣跪在一起，大聲喊道:“請大人為我們討回公道！”
是的，大人。
那一桌可不是坐的普通衙吏，何旭跟衙門主事包大人是遠親。
他昨日親自上門拜訪，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包大人沉思一陣，決定親自前往桃花村。
“請大人為民女討回公道！”
雲招娣再度磕了一個頭，額上鮮血淋漓。
包榛沉聲道:“你且仔細道來。”
雲招娣沉默了一瞬，最後還是親手撕開了傷口。
“兩年前，我和安哥哥約好在小溪邊見面。我被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從後面偷襲。”
“他綁了我的手腳，矇住我的眼睛，還堵了我的嘴巴。在番麥地裡強迫了我。”
“安哥哥來尋我時，他慌了。我趁機拽下臉上的布看清了他的臉。”
“安哥哥為了幫我遮掩，只能先回村裡拿衣裳。”
“可誰知那賊人沒走，躲在番麥林裡偷聽。趁安哥哥走後鑽出來剜了我的眼睛。”
她說著，嘲諷的笑了一聲。“全程沒有發出聲音，心細如塵又心狠手辣。”
“怪不得在我面前藏了兩年。”
柳慧知大聲嚷嚷:“你都不知道他是誰，怎麼就確定是我兒子！”
“你怕是得了失心瘋吧！”
“肅靜！”
包榛厲聲道，警告地瞥了柳慧知一眼。
他轉頭看向雲招娣:“你可有人證物證?”
“安哥哥和鎮裡醫館的許大夫可以為我作證。”
“那你又是如何確定兇手就是曹仁的?”
雲招娣不言，另一道稚嫩又堅定的聲音響起。
“我！我看見的！”
何如意高舉右手，在眾人的目光中快速走到雲招娣的身邊。
她學著雲招娣的樣子給包榛跪下，認真地磕了一個頭。
“大人，兩年前我貪玩，騙小夥伴們玩捉迷藏。結果自已偷偷躲到小溪旁的大樹上。”
“我看見那個人欺負雲姐姐，事後還挖了雲姐姐的眼睛！”
她小手一指，精準地指到曹仁身上。
“我那時候不知道他是誰，還是今日再次看見他才確定的。”
“雲姐姐的弟弟也在現場。他不僅不幫雲姐姐，還跟那個兇手有說有笑。”
她手再一指，眾人的目光跟著她指的方向落到了雲耀祥的臉上。
雲耀祥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彷彿何如意說的是別人。
他還未開口，雲祖母就先跳腳了。
“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和那賤丫頭聯合起來撒謊。”
“是啊，”柳慧知輕蔑地看了何如意一眼，意味深長道:“小蹄子說話可要負責任啊。”
“你威脅誰呢！”
許蓉破口大罵:“你爹孃沒教過你怎麼稱呼別人嗎？！”
“還小蹄子，自已是什麼貨色看別人就是什麼樣子。”
許蓉罵夠了，認真看著包榛說道:“大人，我女兒的話句句屬實。”
“兩年前她親眼目睹了挖眼事件，被嚇昏厥了。這兩年她吃不好也睡不好，閉眼全是血。”
“村裡和她一起玩的小孩子們，以及最先發現她摔入樹下草垛的孩子可以作證。”
楊大寶聞言舉起了手:“我作證！我確實是在小溪旁的樹下草垛發現如意妹妹的。”
“那時候她已經暈了，我一個人抱不動，還是跑回村找我娘抱回來的！”
鄭三娘也點了點頭，證明確有其事。
當時一起玩捉迷藏的孩子們也接二連三地舉起了手。
包榛頷首，心裡有數了。
他再度開口詢問:“你身上的傷是曹仁打的?”
雲招娣點了點頭，人證卻是犯了難。畢竟曹家人是不會自相殘殺的。
柳慧知也想到了這一點，神情更加輕蔑了。
“我！我作證！”
花百醉雙眸黑亮，眼裡像是綴著星星。他高舉右手，左手將祁玄也舉了起來。
“阿玄也可以作證！”
祁玄:“……”
他生無可戀地閉上雙眼，上下點了點腦袋。
花百醉來到雲招娣的身邊站著，沒有下跪。畢竟凡人受不住他的一跪。
包榛也沒有計較，只是讓他細說。
花百醉嘴角抿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我那天心血來潮，和阿玄比賽爬樹。”
“曹家三面都是高大的樹，我就挑了最高的一棵樹爬。”
“剛爬到頂，就看見雲姐姐的弟弟來找曹仁要錢。”
“曹仁很生氣，就將雲姐姐拖到屋裡用鞭子抽。”
“那鞭子還在曹家呢。是物證。”
包榛點了點頭，給身旁的衙吏使了個眼色。
那衙吏就尋了個人帶路，朝村口的方向去了。
多半是要去梨花村曹家搜物證。桃花村眾人心照不宣。
包榛盯著曹仁，沉聲道:“曹仁，你強迫他人，還故意傷人。”
“現人證、物證都有，你可認罪?”
物證雖然還沒尋來，但也大差不差了。
曹仁嗤笑一聲，他怎麼可能認罪。剛想繼續狡辯，嘴裡蹦出的話卻讓他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