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曲樂鳶來說無疑是她活了二十六年以來最驚濤駭浪的一天。

太多超出她認知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在狂扇自已倆巴掌外加瘋狂掐腿掐胳膊之後。一個肥肥矮矮的女人出現在她面前。

她穿紅戴綠,臉上抹著煞白煞白的粉,裡三層外三層的,還塗著鮮豔的玫紅口脂。一腦袋的金簪瓊花。

“我說盼妞兒。不對,六奶奶。現如今,你花轎也上了,認命吧。再說了那劉老爺有什麼不好。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那劉老爺家財萬貫的,光是在我們村,他手底下的田戶就佔了半成。五十多了才娶了五房,已經是頂好的人家了。”

“將來呀你嫁過去,可不就是吃香的,村裡還有哪個姑娘能有你這麼好的命啊。”

“胖妞?”樂鳶聽的迷迷糊糊的。

“陳盼娣,你別和我裝傻啊!你張婆婆我手底下過的親不說一百也有五十了。你這些小伎倆瞞不過我。”張婆從剛剛的慈眉善目瞬間變臉,臉上的橫肉隨著豎起的眉毛彷彿一起豎了起來。

樂鳶一直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現下的事情是實打實的發生在她身上的。鑑於剛剛自已折騰自已的疼痛感來說。這大機率不是夢吧。那麼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就是她魂穿了!還是穿越在一個待嫁的姑娘身上。好庸俗的套路。

她一直是一個心理接受度很高的人。雖然現在還是有點沒緩過來。卻也得強迫自已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現在從這女人口中得知。我是個農村人,且要嫁給一個老頭做六房;看這姑娘身板來說,應該是個未成年。瘦瘦小小的。

半天,樂鳶悽悽的開口:“王……王婆婆,那張老爺家財萬貫。何苦偏偏看上我了,現如今我已經出閣過禮了。我也是認命的。就想著您心好,能給我透個底。”

“嘖!你這小丫頭!我姓張。那老爺姓劉。你這傻的!”

此話一出,四個轎伕都忍不住低頭憋笑。張婆猛的一瞪,轎伕們馬上噤聲。

這邊張婆都快氣的跳腳了。樂鳶心下一驚,出師不利呀出師不利。連忙賠笑道“誒呀張婆婆,我沒讀過兩年書,您別計較。剛才您也說劉老爺是頂好的人家,我覺得張婆婆您看中的人定是不差的。”

話到此處,樂鳶都驚歎於自已的融入程度和適應能力。可能這也和她的人生軌跡有很大的關係。人嘛,在哪裡都是要活下去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學法律的,嘴巴上的功夫自然不差。

王婆看見曲樂鳶還算是個聽話的,不管陳家是怎麼把她弄上花轎的,現在三媒六聘過了,人都在花轎上了,諒這個黃毛小丫頭也翻不起什麼波瀾。想想那劉老爺給的白花花的雪花銀,臉上又舒展起十分和藹的笑容。

“誒喲,嘴巴還挺甜。可不是嗎?劉老爺那是什麼家財實力啊。那可真是富甲一方。這不是娶了五個還沒個兒子嗎。不然怎麼可能便宜到你呢。”

說到這,王婆突然湊近,小聲說道:“盼娣啊,不是我說。你有生兒子的命,張婆我是看得出來的。你們家生了你沒兩年,請了個道士算了一卦。那道士告訴你爹媽說給你起這麼個名字。果然下一胎一舉得男吶。不然你以為劉老爺怎麼看得上你一個村裡丫頭呀。”

接著張婆突然又抬起身,招呼著轎伕起轎繼續趕路。現如今已經離村裡有點距離了,陳家應該是家徒四壁吧。送親的隊伍只有兩個轎伕外加一個王婆,一點嫁妝都是沒有的。喜服也看得出來是二手改制的,估計是這個小姑娘身量太小,裁切的痕跡還是很明顯的。頭上也就是兩根不大不小的金簪,外加一點配套的小首飾點綴。花轎也是小小窄窄的。

這一隊伍人從天擦亮出發,趕往縣城去,大約是走了有段時間了,天邊已經開始露出魚肚白。

王婆用手帕擦了擦汗珠,說道:“我說盼娣,只要你嫁給劉老爺之後生了兒子,這輩子那是不用發愁了,在陳家村那是橫著走呢。王婆我也是看你從小長大的,才和你說這些,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啊。”

嚯,這劉老頭還真是老當益壯。盼娣……好典型的名字呀。這個小姑娘開局也真的是悲哀,別人可以隨意的決定她的人生。

不對,現在是我悲哀了。回想起早上樂鳶迷迷糊糊聽到的對話。她的原生家庭也是很牛鬼蛇神的。估計她已經命喪那一包迷魂散中了,希望她轉世能有福報。

“原來如此!”樂鳶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王婆婆,您的話我記住了,將來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王婆不置可否的笑了,“你記住就好。”

樂鳶安靜坐在轎子裡,仔細的分析了一下現在的形勢。跑肯定是要跑的,她才沒興趣去伺候一個老頭。但是跑就要分為現在跑和進府跑。現在跑,身上的家當不多,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時代,自已穿著喜服也太過招搖了。

可進了府跑,很可能連門都摸不著,再加上晚上老頭一來。自已這個體格估計還是打不過他,到時候生米煮熟了,可不得噁心死我。

左右猶豫之下,樂鳶還是決定賭一把,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沒準自已死了還能穿越回去。

現如今王婆肯定是追不上我,就那兩個轎伕有點棘手。思索半天,樂鳶決定用一個最樸實無華的辦法。

“誒喲!王婆婆!王婆婆!”

“怎麼了?”

“婆婆,我肚子疼。今早也不知道我爹給我吃了什麼。我想上茅房……”

“肚子疼?”王婆撇著眼睛看我,“你可別想著框我,我也不是個傻的。”

“真不是,我剛剛聽您分析了那麼多,也十分贊同您的話呀。我才不想嫁給那些做苦力的男人,在家挑柴洗衣。當個姨太太多好啊,有人伺候吃穿。也不用天不亮就起來打豬草了。”

王婆還是十分懷疑的看著曲樂鳶。

“誒喲婆婆!我是真的憋不住了,這大喜的日子,到時候身上弄髒了多不吉利啊!劉老爺因此厭棄我可怎麼辦啊!”

正在王婆猶疑之際,似乎是上天眷顧我,助力了我一把。一個十分符合時宜的氣體在空氣中瀰漫,王婆突然用手帕捂住口鼻。

“誒喲,你個死丫頭,快停轎停轎!”王婆立馬招呼起轎伕。把我從花轎裡扯下來,我臨了還不忘抓起蓋頭,這可是物資啊物資。

王婆似乎是把樂鳶提溜著走到旁邊的樹林中,往地上一放。

“快點解決咯,別誤了吉時。”

樂鳶趕緊鑽到一邊,那個屁來的真的很及時。

樂鳶將蓋頭別到腰間,突然發現王婆死死的盯著她。眼睛一轉,苦苦的說道:“婆婆,您看著我上不出來。”

“死丫頭你毛病怎麼這麼多,快上!”

“婆婆真上不出來,要不您轉過去我就在您身後。”

“誒呀真是,快點快點。”王婆甩了甩帕子,氣沖沖的背過身。

樂鳶此時腦子飛快運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機會就這一次。

說罷便拿起一塊大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向王婆砸過去。

“啊!”王婆吃痛的倒地,終究樂鳶這點力氣還是沒把她砸暈。但樂鳶趁著王婆還沒有反應過來。提起裙子飛快的往林子深處鑽。

“你這死丫頭!”

“那邊那兩個憨貨!人跑了!”王婆邊喊邊追,無奈自已肥胖的身軀壓根追不上樂鳶。

樂鳶在林子裡急速飛奔,根本不敢回頭看。樹叢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漸漸地,已然到了一個崖底,四周都是峭壁。兩個轎伕畢竟是身強力壯的大男人,眼看著已經快要追上樂鳶了。

突然間,樂鳶看見前面有一個大大的山洞,裡面似乎是還有溫熱的氣息傳來。眼看著已經無處可去了,樂鳶心一橫,跑了進去。

“誒呀這可怎麼辦!他進洞了,這麼大個山洞一看就是有妖佔著呢。”

兩個轎伕在洞口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我說兄弟,咱乾的不是賣命的活,沒必要。”

兩個轎伕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王婆從後面慢慢悠悠的走過來,停在兩個轎伕身邊大口喘著粗氣。

“怎麼……怎麼不追了?”

“王婆,她進洞去了,看這環境,定是有妖的。”

“是啊,咱兄弟可不幹這賣命的活”

說著兩個轎伕就要抬腳往回走,王婆頓感不妙。

“不行!這人沒了,我可怎麼和劉老爺交代啊!”

“那您自已進去找她吧。”

王婆扯不住倆人,一時頓在原地。

樂鳶進入洞內,裡面花草繁密。還有一股香甜的氣味。她沿著洞壁摸索前進。不一會,微弱的光亮傳來。

樂鳶定睛一看,頓時雙腿像是被灌了鉛。腦子裡似是無數道閃電穿過。這個人呆愣在原地。

陽光是從頂上打下,正好照在一塊大平地上,洞里長著各種花草。幾乎全是草坪。按理來說,山洞很少是這樣的植被環境。可更詭異的,是被陽光照射的草地之上,有一隻大的出奇的棕熊正在酣睡。

完了……完了……這是什麼東西,正常的熊再大,也不可能有這麼大吧,這起碼有三層樓那麼高。

樂鳶的三觀碎了。被眼前的所有徹徹底底的震碎了。

這是個什麼世界??!!還帶變格的嗎?

瞬間,樂鳶覺得還不如在電梯裡就死掉的好。這一天天活的也太驚心動魄了。

這邊樂鳶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那邊正在酣睡的熊熊鼻尖動了動,似乎是聞到了一絲不屬於自已領地的氣息。

樂鳶很想跑,可腳底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棕熊一個翻身,大大的臉蛋瞬間到了樂鳶的面前。它閉著眼均勻的吐出呼吸。溫熱的呼吸吹打在樂鳶身上,可樂鳶身上卻一片冰涼。

腳下一軟,樂鳶一屁股坐了下去。也正是因為這一下動靜,棕熊睜開一雙漆黑透亮的眼睛。

一人一熊就這樣對視著,樂鳶此時心裡已經絕望了。真的要再死一次了嗎?這次我能不能在穿越回去呢?還是說進入了下一個世界?

“你是什麼精怪呀?”一陣清脆的少女聲從一隻大熊的嘴裡傳來,顯得極為割裂。

阿咧??樂鳶覺得自已真的快要得心臟病了。

樂鳶看著眼前這隻大大的棕熊,睜著圓圓的眼睛。正疑惑的瞪著自已。

“是,是你…在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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