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修為,你真捨得?”
雲巔之上,矗立著兩個模糊不清的人影;於他們之下,一個藍衣男子站在太陽初升之處,面前是一條連線天地的通天石柱。被五光十色的術法圍繞,隱在雲中似有似無。
“師兄,天下蒼生你我無力幫扶,當初,這場天罰誰都沒有想到,何必自責?”
“這世間本就汙穢不堪,一切都是因果,你我師兄妹三人修行不易,著實要再三斟酌。”
雲巔之上的二人聲音急促,可依舊是直直的立在那。
“我不殺伯樂,可伯樂因我而死啊;一切都是因果,現下我當償還。”
男人說完,手上開始金光乍現;慢慢的染過了太陽的光輝。一把長劍隨著男人捻訣的速度慢慢出現、碎裂;直到光芒消失,隨著男人一起泯滅。
太陽……已然升起。
叮鈴鈴~~~吱呀呀~~隨著刺耳的鬧鈴聲和蟬鳴。樂鳶極其不耐煩的翻了個身。順便把鬧鐘一關,懶洋洋的半坐著。
又做這個奇怪的夢了,樂鳶煩躁的揉了揉自已的腦袋。從小到大陸陸續續在做這個奇怪的劇情。這夢再做下去她就去寫小說了。
夏至未至,但是曲樂鳶房門口那棵大樟樹上的蟬卻離奇的開始出現、吼叫;彷彿想要把整個夏天召喚出來。
樂鳶租住在單位附近,住的是一棟老式的洋房,房子其實並不大,是一個小二層。一共有四間臥房,上下分別兩間。房東太太是一個話很少的老太太,住在一層。樂鳶租住了一個單間,在二樓的最末間。二樓走廊很有復古的氛圍,樓梯和地板都是統一的紅色實木;據房東陳婆婆說,這是她的祖屋,從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在這裡居住生活。
樂鳶的單間很小,當初看房的時候樂鳶卻一眼相中了這間屋子,原因是這一間房子有一個很大的窗戶,窗外有一棵很大的老樟樹。大的彷彿要直通天際,樂鳶莫名的很喜歡這間房。但是現在……好像有點後悔。
她怎麼都沒想到當初圖風景住進來,房租就花了她小半個月工資。現在卻被這個風景擾的不勝其煩。每天早上附帶免費的雙重叫醒服務。樂鳶崩潰的看了看窗外和手機,慢悠悠的挪下床,準備開始一天的打工生活。
噠噠噠噠,小皮鞋快速的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樓小院裡,正在澆花的老人暫停了手裡的活計,微笑的抬起頭。
“早啊小鳶。”陳婆婆拿著一個鐵皮澆水壺,站在她心愛的花叢裡微笑的看著曲樂鳶,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嘴裡緩緩傳來。樂鳶長得乖巧,是一個典型的南方姑娘長相。陳婆婆很喜歡這個小姑娘。
“早啊婆婆!我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樂鳶一邊把小電動的安全帽戴好,一邊小跑著和婆婆打著招呼。
曲樂鳶從小生活在南方一個小縣城。和千千萬萬個普通人一樣,讀書、考大學、上班;每天白天吐槽工作,晚上應付家裡的相親。按部就班的按照社會生活模式發展。
曲樂鳶在一所律師事務所當實習助手。聽著很高階,但是按她自已的話來說,就是負責大大小小的雜事。實際上一次官司都沒打過。樂鳶和自已說,自已也就是混口飯吃,但是內心仍舊是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自已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匆匆忙忙趕到公司樓下,樂鳶飛快的停好小電驢,卻被一輛大貨車擋住了進公司的方向。今天為什麼這麼多人?樂鳶心想。
管不了那麼多,樂鳶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向電梯。
“稍等一下!”在電梯關上門的最後一霎那,樂鳶滑行到了門口。
“樂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她鬆開按住開門鍵的手,朝著剛剛費力擠進來的曲樂鳶微笑的打招呼。樂鳶平復了一下氣喘吁吁的胸口,抬頭一看,這是和她同期進來的舒羽。
兩人相視一笑,舒羽輕聲靠近樂鳶的耳邊。
“你聽說了嗎?我們公司原本是停車庫那一層之前不是一直被承包了嗎。好像今天開門了。”
“哦?難怪今天公司門口那麼多搬貨的車子。”樂鳶理了理衣服和頭髮。
“舒羽,你說……”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樂鳶的話語;隨之而來的是電梯的突然停頓。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所有人都慌了神。
“不要慌!大家都貼著電梯!”舒羽反應快速,大聲喊道。
可電梯裡擠滿了人,本來就在靠邊的人迅速佔據了高地,樂鳶是最後擠上來的,在最中間的位置。無奈只能緊緊地貼著稍微靠裡的舒羽。
有人伸手急速的按著緊急求救按鈕,過了很久才被接聽。從工作人員的反饋中我們得知,我們這棟寫字樓負一層發生了意外的爆炸事故引起了火災,現在救援人員正在加急救援。
“是今早搬貨的那個公司!”
“我早就聽說他們違規操作,我朋友在一樓上班,聽說他們是做火藥的!”
“做火藥的哪能自已隨隨便便開啊?”
“你不信?那他們是怎麼炸的?!”
“不管怎麼說,已經有火災了,我們可是在電梯啊!生存機率是最小的!”
“怎麼辦,怎麼辦嘛,我不想死!嗚嗚嗚嗚!”
“這個天殺的!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啊!!不是說在救援嗎!!”
電梯裡漆黑一片,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哭泣的、憤怒的、安靜的,全在一個逼仄的空間默默的爆發。
突然一陣強光打下,電梯被開了一個小縫,伴隨著火光和濃煙,消防隊員穿著重重的防火服進入。這一刻,所有人彷彿看見了生的希望。
突然間,樂鳶被後面一股強大的力量淹沒,原來是所有人都期盼著快點被救援,齊刷刷的向前衝。
樂鳶身材嬌小,本來是站在最前面,硬生生被擠到了中間。
“不要擠不要擠!一個一個來!!”消防員大聲呼喊著,可根本沒有人注意這句話。慢慢的,人都快走完了,就要到樂鳶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樂鳶!!”舒羽幾乎是被人擠出了電梯之外,可就在她出去的一瞬間。電梯急速墜落,那一瞬間,曲樂鳶看見舒羽驚愕的臉龐慢慢消失。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痛覺、聽覺。
她……就這麼死了嗎?這死的也太恐怖了吧。想她一生雖然沒有做什麼好事,但是也沒有做什麼壞事,這算是不得善終嗎?
“爹爹,這藥下太猛了不會要了我姐姐的命吧,她死了我們家可拿不到錢了。”
“放心,這是我村口王瘸子買的,是當年他買媳婦時候從人牙子手裡搞到的專業貨,可有保障。”
“你們爺倆別聊了,她衣服換好了趕緊送她上轎!”
什麼聲音??我不是死了嗎?這是在做夢嗎?
曲樂鳶感覺到自已被抱著塞進來一個很小的房間,突然四周開始搖搖晃晃的,她掙扎的睜開雙眼,發現四周通紅一片。
這是地府嗎?為什麼沒有牛頭馬面呢?
樂鳶起身,卻發現自已身上穿著古代大紅的嫁衣,頭上還蓋著蓋頭。
這是在花轎裡!她不是在電梯裡嗎??怎麼回事?!!!
她飛速扯下蓋頭,掀起布簾一看。太陽還沒升起,天剛剛矇矇亮。大片大片的農田連著昏暗的天空,低低的壓在黃土黑瓦的村莊之上。
樂鳶懵了,大腦在飛速運轉。我瘋了?我公司炸了,困在電梯裡,我還墜梯了!但是為什麼我在花轎裡??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