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自知失言,便起身告辭。

林逋並不挽留,只道梅花樹下還有酒。

邀他待梅花盛開之時,賞雪品酒。

魯智深允了。

時遇初冬天氣,當日喝得酩酊。

風一吹,便已大醉。

魯智深提了禪杖,大踏步走出草廬。

不辨南北,不分時辰。

尋思:這酒當真厲害!灑家曾在五臺山涼亭上,喝了一桶,也沒這般醉過。如今娶妻生子,莫非是酒量下降了?

正這樣想著,只見遠遠走來一個漢子。

挑著一副擔桶,唱著歌:

“金山寺前做戰場,書生拾取降魔杖。酒醉攪動錢塘江,殺人放火花和尚。”

魯智深聽他歌裡有話,劈頭蓋臉揪住。

“兀那漢子,你識得灑家?敢情你這桶裡裝的也是酒?”

也不待他搭話,丟給他一錠銀子。

揭開看時,卻是兩桶大糞。

魯智深呆愣半晌,忽然哈哈大笑。

驚得山鳥亂飛。

踉踉蹌蹌下了孤山,剛剛走到白堤上。

就聽有人叫道:

“許仙,久違了!”

魯智深回頭一望,卻是法海。

還是左手提著禪杖,右手託著金缽。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魯智深一把掐住法海的脖子,道:

“是呀,久違了!灑家卻要去尋你,沒想到你卻送上門了!”

法海雖被掐住脖子,卻神色不改,笑道:

“在鎮江何故偷跑,又何故在禪房撒尿?”

魯智深大叫道:

“灑家想怎地便怎地,你這禿廝管得恁寬!”

路上游人紛紛側目。

魯智深尋思:這裡人多,沒個計較處,不如拖到山上,直接結果了這廝。

一念至此,魯智深架著法海便走。

竟然又折回了孤山。

尋一僻靜處,魯智深將禪杖一立。

叉開五指,噼裡啪啦打了法海幾十個耳光。

大罵道:

“你這禿廝,你自修你的佛,俺自喝俺的酒,為何處處為難灑家?”

法海面色不改,完好如初。

嘆息道:

“我有金身法相,你奈何不了我的。”

魯智深怒極,叫罵道:

“今日你便是佛祖玉帝,俺也要打死你這廝。”

說罷,提起醋缽大的拳頭,直往法海身上砸。

一拳下去,法海紋絲不動。

兩拳下去,法海不動如山。

三拳下去,法海面帶微笑。

……

魯智深打累了,扶住禪杖,不住喘息。

法海道:“不打了?”

魯智深道:“歇一會。”

法海道:“許仙,你可是新當爹?”

魯智深道:“不要你管!”

法海道:“你兒子可是人首蛇身?”

魯智深道:“女媧後人,自是人首蛇身。已化人形,不勞費心。”

法海道:“你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魯智深道:“灑家從孃胎來,要給你打回孃胎去!”

說著,魯智深提起禪杖,罵道:

“禿廝,叫你認得灑家!”

禪杖掄圓,風聲呼呼。

法海卻面不改色,雙手合十,口唸真言。

只聽得一聲巨響,魯智深只覺一股大力傳來,手中的禪杖竟然脫手飛出。

法海微微一笑,道:“許仙,你的修為還是不夠。”

魯智深大怒,道:“禿廝休要猖狂,灑家這便取了你的性命!”

說罷,魯智深運起全身力氣,朝法海衝去。

法海卻是不慌不忙,輕飄飄一掌拍出。

魯智深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身不由已地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疼得直哼哼。

法海緩緩走來,道:“許仙,你可知錯?”

魯智深咬牙道:“灑家何錯之有?”

法海:“人妖殊途,有違天道。你與仙佛有緣,我是來渡你的!”

魯智深道:“誰要你渡,灑家不做仙佛,只要在這人間快活!”

法海道:“你著相了,打不過我!”

魯智深摸著禪杖,爬起來,罵道:

“你著魔了,自取死路!”

說著,禪杖一劈。

法海舉杖相迎。

兩杖相交。

只聽,“鐺”的一聲。

魯智深被震了幾丈遠,跌落在地上。

法海口宣佛號,笑道:

“許仙,你又輸了!”

魯智深啐了一口,再次爬起來。

提著禪杖,奔上前來。

不搭話,又是一杖劈下。

法海仍是舉杖相迎。

鐺!

魯智深再次被震飛,口吐鮮血。

虎目圓睜,滿臉潮紅。

法海道:“莫要掙扎了,你這是何苦?你隨我去金山寺,修佛也可,修道也行。我保你無事!”

“佛祖那有降龍尊者之位,玉帝那有捲簾大將之職。只要你放下,我便不會為難你夫妻二人。”

魯智深大罵道:

“淦恁娘!前世要招安,今生還要招安,你們都去吃屎吧!”

砰!

法海掄起禪杖,一杖將魯智深打飛。

這時,山上挑糞的漢子見魯智深從天而降。

大吃一驚!

嚇得丟掉擔子,拔腿就跑。

魯智深掙扎著站起來。

提起兩桶大糞。

一步步走回法海面前。

法海道:

“知錯了嗎?服輸了嗎?”

魯智深哈哈大笑,大罵道:

“淦恁娘!你給灑家吃屎去吧!”

法海愕然。

還沒反應過來。

只感到一股惡臭襲來。

魯智深將兩桶大糞,對著法海劈頭澆下。

漫天屎雨,汙了袈裟。

也汙了法海的佛性。

所謂的靈山寶裟。

所謂的莊嚴法相。

所謂的法海無邊。

頃刻間,都化作了虛無。

魯智深笑了,問道:

“法海,你知錯了嗎?服輸了嗎?”

法海悚然,顫聲道:

“許仙,你…我…”

魯智深大叫道:

“住口!你們只拿因果報應嚇唬人,哄騙百姓的供養。還有那愚夫愚婦傾家蕩產將財帛許給神佛,真遭大難了,神佛卻視而不見,反說人家前世罪孽深重。”

“所以,老實人這一世活該受苦?”

“還有比神佛貪得無厭的?只念一遍經,便要三鬥三升米粒黃金,還嫌忒賣賤了。”

“灑家也做過幾天和尚,你倒俺不懂禿驢?”

“和尚裡原本也有俺師父智真長老那般好人,但要救百姓,禿驢的那一套沒用!”

“打金兵的時候,禿驢在哪?”

“鎮江、蘇州瘟疫的時候,你們禿驢又在哪?”

“俺家娘子雖是個蛇妖,但卻心繫百姓,救危扶貧。反倒是你這禿廝,搖唇弄舌,壞俺夫妻情分,不由分說便逼俺出家,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魯智深興起,一股腦兒地罵起來。

法海插不上話。

待魯智深喘氣的間隙,法海祭出最後一招,口中唸唸有詞。

“大——威——天——龍!”

只見他手中的禪杖,化作一條小白龍,將法海纏繞著。

魯智深大叫道:

“好呀!小白龍,上次打你不死,原來躲這了。今日,灑家便一併結果了你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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