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李教練的白頭髮又多了
醫前導臺,簡單瞭解傷情。
領著他們去找小程大夫。
“你們來的正巧,今天是小程大夫坐診,她可是老程爺最得意的徒弟。”
樊粵一聽徒弟,
心中不免匪夷:“徒弟靠譜麼?出師了麼?”
也不怪她質疑,
她中學的時候大姨媽一來,就肚子疼。
樊媽媽熱衷看中醫,
結果這個中醫就太水了,
吃了兩副藥,肚子是不疼了。
可兩個月沒來大姨媽。
把她一個芳齡十四的少女,差點幹到絕經!!
聽到學徒,
不止她,
其他三人也是同樣的。
樊宇悄摸摸拽拽她的袖子,壓低了聲音提醒粵粵:
“這可不能亂來,這可是李顧一的手。”
要是治壞了,那可賠不起。
想想又覺得,不夠嚴謹補了一句:
“不對,是不管誰的手,治壞了都賠不起!”
李教練看看隊醫,隊醫看看李教練。
隊醫攤攤手,
祭出了我國常用的八大原諒:
“來都來了。”
這四個字的能量,能讓任何中國人
在任何場景滿血復活,堅持把一件事做完。
此話一出,
李教練、樊粵和樊宇紛紛表示認同,先看看,
要是不靠譜,掉頭就走唄。
樊粵上次聽到這四個字,
還是大二,
她跟凌曉和爬泰山,累的不行要放棄。
旁邊的一位大爺,鼓勵她倆:
“小姑娘,來都來了,必須登頂。”
衝他這句話,
這倆虎妞,愣是咬牙,外加四肢並用爬到了山頂。
診室的門沒關,
一行人直接進去。
看見一個頭發黑且多,連根白毛都沒有的年輕人....
這下連隊醫都暗自搖頭了。
“這麼年輕,醫書都沒吃幾本吧?”
更何況是中醫。
要想精通中醫,
不僅要熟讀醫術脈案,
最重要的是實踐、實踐、實踐!!!
相比西醫有很多儀器輔助和影片教學的案例。
中醫更要看醫生自身的天賦,要過大量的案例,才能做到精準的望聞問切。
否則就是半吊子水亂晃,害人害已。
這位年輕的醫生穿著寬大的白大褂,齊耳短髮服帖的順在耳後,仔細一看有些隱隱冒油。
也不知,是男是女。
李顧一有些不喜,也沒說什麼。
這是他的個人習慣,
他喜歡乾爽。
每次打完比賽,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大夫你好,我未婚夫手腕軟組織損傷。”
樊粵禮貌客氣,
“他馬上要打比賽,勞駕看看有沒有方法能快點治好。”
“西醫來的?”
“片子拍了?”
“給我看看。”
她她一開口,是個女生。
說了三句話,極短。
全程都沒抬頭,伏案在寫上一個患者的醫囑病史。
簡潔明瞭的四字斷句,
也是姓程...
讓樊宇覺得有些熟悉,他勾著想要確認,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奇葩。
樊粵心想:
你怎麼知道我看過西醫來的?
你不是中醫麼?
看什麼西醫的診斷,
心中的問號,越來越大。
她回頭看了隊醫一眼,
他還是那句話:
“來都來了。”
小程大夫揚起頭,推了推鼻樑上那架厚重的眼鏡。
這副高度的近視,
給她中醫的身份加持了兩分信任度。
她對著燈,仔細瞧了瞧,
淡定的開口:
“骨頭沒事。”
“韌帶沒事。”
又是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蹦。
樊宇終於看清,她的臉了。
當場爆了一句粗口:
“我擦!!怎麼是你?”
程夢語!!!
他高三的同班同學。
程夢語也看見了站在後面的他,
視線從他的臉上一掃而過,落在了他的重點部位上,停留了兩秒。
問他:“你沒事吧?”
她眼神短暫的停留,
樊宇下意識的捂住襠部:“我好得很!”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
拔腿就跑。
跑之前,
還對樊粵強調了一句:“信她,她牛。”
李顧一看著捂著重要部位落荒而逃的二舅哥,
扭頭問樊粵:
“粵粵,他沒事吧?”
樊粵也是一頭霧水,
她揉揉眼睛,沒看錯吧。
皮比城牆還厚的二哥,剛才臉紅成猴屁股了??
“別管他,先讓大夫看看你的手。”
程夢語的視線一刻都沒在樊宇身上多留,
她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式的大夫,
望聞問切,
她伸手按按淤青,問:
“什麼感受?”
李顧一一五一十的作答:
“剛開始是有刺痛感,現在麻木有點像觸電,手腕不能動。”
程夢語又扶了扶鏡框,稍微低頭就會滑下鼻樑。
樊粵看著她又厚又重的鏡框,
很為她的鼻樑擔心,
總覺得會把她小巧的鼻樑壓塌。
程夢語觀察完外傷,開始切脈。
一臉嚴肅,眉頭越皺越緊,彷彿在讀一本晦澀難解的古醫書。
一副此人命不久矣的神情。
俗話說:中醫看病,十人九虛。
“大...大夫,他沒事吧?”
樊粵顫顫巍巍的問出疑惑。
“胃不好、腰不行、頸椎不行!”
程夢語收回手,用免洗酒精擦擦手。
李顧一聽到那句:腰不行,一臉黑線。
另外三位翹首以盼,沒聽見她對手腕的診斷。
“那手腕呢?”
樊粵、李教練、隊醫,同時開口問。
李顧一也急了。
難道是自已的手看不好了?!!
“跌打損傷、慢性勞損。”
“血不溶筋,筋骨失養。”
程夢語又在伏案寫字,頭也不抬,給了診斷。
思路清晰、語句簡潔。
“大夫,那怎麼治?”
樊粵問出了三人的疑惑。
“手腕針灸。”
“注意休養。”
“三到七天,能好。”
這六個字,如福音貫耳。
李教練就差上手合十,朝東方拜了拜。
“七天,勉強來的及。”
“就是來不及賽前訓練了,不過問題不大。”
程夢語聽了這句話,她抬頭看看李顧一,問:
“必須打?”
雖說七天能好,但是他的慢性損傷不是一兩次針灸能逆轉的。
李顧一重重點頭:“必須打。”
程夢婷沒什麼表情的臉,平靜的給出建議:
“早點退役。”
說完又開始伏案,寫字。
“啊?退役!!”
聽到退役兩個字,李教練比樊粵緊張,
“大夫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程夢語開了一個單子遞出來:
“誰付錢?”
樊粵麻利的接過,“大夫,我去。”
她想看看,
她寫的是不是李顧一的脈案,
字跡潦草的跟鬼畫符一樣,根本看不懂。
又問:“大夫,他的傷這麼嚴重?”
重到要退役了麼?
程夢語抬起她那古井般的眼眸,
“非要等到,手不能動了,才算嚴重麼?”
“見微知著,繼續高強度的運動,會加重他的慢性勞損,不建議等到不可逆轉的時候再就醫。”
“及時止損對病患是最好的治療。”
她的臉沒什麼表情,
說話也沒有情緒起伏。卻有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樊粵覺得,
這氣質跟自家大哥樊星很像。
他每次訓人,也是板著一張臉,口若懸河。
李顧一將樊粵拉至身後,安撫的摸摸她的頭:
“大夫,你誤會了。
她只是擔心我的傷勢。”
程夢語輕輕‘嗯’了一聲,又伏案提筆。
李教練給了隊醫一個眼神,
兩人默契的退出房間。
樊粵也拿著單子出來了。
她訓人的底氣太足了,
讓原本帶有質疑、不安的幾人,多了幾分信任。
“你覺得靠不靠譜?”
樊粵和李教練同步看向隊醫。
畢竟他是唯一的懂行的人。
這可不是小事,
上次他的腳踝傷了,
剛開始認為不是大事,恢復幾天能好,後來連續兩次比賽都崴腳,最後已經進半決賽的他宣佈傷病退賽。
體育總局領導和競技體育司都高度關注。
是康復團隊、醫療團隊、體能團隊,包括各大醫院的專家都來會診,制定的手術方案。
隊醫是不敢冒險,
針灸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弄不好傷到神經,李顧一的運動生涯就完了。
臉色沉重,再三思量,
沉聲道:“算了,不能冒險。”
責任太大,他擔不起。
他還想光榮退休。
三人商議一番後,覺得先撤退,找專家會診後再說。
推門一看...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