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謹記小心行事四字,旁人卻眼瞎心盲般對她這個大活人視而不見。
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活似趕著祭祖,直直向她撞來。
芸娘心裡大駭,顧不得腳下慌不擇路躲避氣勢洶洶而來的馬車。
“啊!”雨天本就溼滑,她沒注意腳下臺階,一個不慎摔了個跟頭,疼的她頓時呲牙咧嘴。
這下好了,她一屁股坐在溼噠噠的地面,夾棉褲子霎時浸滿雨水。
她只覺身下渾似綁了二十斤水稻,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
臉上的顏料早就被雨水沖刷乾淨,芸娘滿臉痛楚的坐在地上,竟一時站不起身。
車簾被人猛的掀開,玉冠錦衣的周堯均意味深長打量形容悽慘的芸娘片刻,眼睛閃過一絲興味,“是你。”
雨聲遮蓋了他說話的聲音。
芸娘察覺到馬車主人在盯著自已瞧,微微避開視線,艱難的扶著牆站起來,低頭擰了擰棉褲上的水。
隨手擰了幾下後她無可奈何的嘆口氣,轉身就走。
這些達官貴人,她惹不起總躲得起。
腳腕有些疼,應是剛剛摔倒的時候磕到了。
芸娘步履蹣跚的艱難前行,稀里嘩啦的雨聲吵的她什麼也聽不到。
直到噠噠噠的馬蹄聲在身旁響起,芸娘才愕然抬頭。
入目是一位似笑非笑的錦衣公子,“雨勢太大,我送娘子一程。”
芸娘下意識摸了摸滑嫩臉蛋,這才發現自已臉上的顏料被沖掉了。
雖然露出了本來面目,但她現在渾身溼噠噠的和落湯雞無異。身上又穿著厚重的棉衣棉褲,一看便知是普通村婦。
這樣狼狽又落魄的自已怎麼可能被人看上?
興許是貴人愧疚不小心撞到她,於是大發善心想送她一程。
即使如此,她也不放心與陌生男人同乘一輛馬車。
芸娘謹慎的退後一步,“不必勞煩,小婦人自行回去便可,我夫君還在家中等我。”
周堯均瞭然的點頭,“既如此,我便送夫人一把傘吧。”
油紙傘確實能解芸娘燃眉之急,她雙眼放光頷首道,“多謝公子。”
年輕公子果真說話算話,從馬車內取出一柄嶄新的油紙傘,示意芸娘上前。
芸娘不疑有他,走到馬車前伸手欲接。
豈料,原本氣定神閒的年輕公子猝不及防攬住她腰身,一把將她撈到了馬車上。
芸娘此時方知中計,一把推開周堯均就要跳下馬車。
周堯均自小習武怎麼可能被她隨意推開?
那雙臂膀猶如無法掙脫的鎖鏈死死困住芸娘,讓她動彈不得。
“去安國公府。”
年輕公子挑挑眉,自顧自擦乾淨芸娘臉上的雨水,女子嬌美容顏一覽無遺。
周堯均欣賞了片刻自已的獵物,露出滿意的神色,“果然是你,我就說憑我的耳力不會認錯人。”
居然只憑自已剛剛脫口而出的驚呼聲就認出了自已?
難道此人與自已是舊識?
芸娘心裡驚疑不定,試探著道,“不知公子在何處見過我?小婦人好似並不認識公子。”
“我認得你就行。”
周堯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芸娘不想和他多糾纏,拿著油紙傘就欲下車,“多謝公子的傘,我夫君還在家中等我歸去,小婦人就此告辭。”
想走?
年輕公子面上含笑,“夫人所言極是。“而後出手如電,迅速點了她胸前某處。
芸娘只當他要對自已無禮,條件反射準備雙手抱胸。
誰知她驚恐的發現自已居然動不了!!!
不僅是雙臂,甚至全身都動彈不得。
“公子!”
她美目圓睜,小臉煞白,”我這是怎麼了?”
\"被我點了穴道而已,夫人不必驚慌。“周堯均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撫摸上芸娘滑嫩臉蛋。
芸娘霎時頭皮發麻,強自鎮定道,“小婦人與公子素不相識,實在不知哪裡得罪了公子,還請公子明示。”
嘖嘖,臉還行,就是這一身粗布衣裳實在礙眼。
周堯均並未答話,反而開始慢條斯理的解她衣襟釦子。
天殺的混蛋!
芸娘五內俱焚,心裡直髮虛,“你到底是什麼人,快住手!”
年輕公子對她的質問充耳不聞,繼續慢條斯理一顆顆解雲孃的衣釦。
隨著一顆顆係扣解開,芸娘藏在粗糙棉襖下的如玉肌膚顯露了幾分。
欲抱琵琶半遮面,最能引人遐想。
裸露在外的肌膚,因湛然見了冷空氣而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最後一顆係扣被除掉,芸娘怕的開始求饒,“公子,小婦人早已嫁為人婦,若失了清白,只怕要被婆家浸豬籠。還請公子饒我一命。”
真是會裝可憐。
李二吃這一套,他可不吃。
求饒毫無用處,因為男人開始解她腰帶。
芸娘一改剛剛的楚楚可憐,咬牙切齒罵道,“淫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姦淫女眷,你等著我敲登聞鼓告你一狀!”
年輕公子絲毫不懼她的威脅,手下動作緩慢卻堅定。
芸娘凍的渾身顫抖,拼命想著應對之策。
這人穿的人模狗樣,很有幾分世家公子的優雅,她平生從未接觸過這樣矜貴傲慢的公子哥兒,除了一人。
李燕歸。
“你今日敢動我,可有想過日後如何與李燕歸交代!”
話音未落,兜肚乍然離身,幾張銀票飄然落地。
芸娘險些當場撅過去!
她的棺材本!
周堯均撿起帶著芸娘體溫的銀票放在鼻翼下聞了聞,意味深長笑道,“果真體帶暗香,夫人可真是個寶貝。”
說罷隨手將銀票扔在馬車一角。
芸娘渾然忘了自已赤身裸體,目不轉睛盯著銀票的動靜。
“嘖嘖,居然被你猜到了。”周堯均頗為可惜的嘖了兩聲。
若是這婦人沒猜到他與李二的關係,他大可以先拿下她再說。
可是她今日既已挑破他和李二相識,倒不好再動她。
要知道,自詡風流浪子的李二如今還巴巴的在漳州尋這小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