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重生

蕭瑟一早聞言昨日陛下歇在了長年殿，便立刻前去看望母妃，進到屋內時江柔已經平淡地半倚在貴妃榻上，眼神之中全是冷淡。

“母妃，您沒事吧？”蕭瑟開口問道。

江柔搖搖頭：“無事。”

她的脖頸上還用脂粉微微遮蓋了殷紅的吻痕，江柔與蕭景宸不對付幾乎是三宮六院心中都知道的，只是從來不拉到排面上說，沒人知道昨晚江柔經歷了什麼。

蕭瑟垂眸沒有再多問，只是同江柔告退一聲便離開了長年殿。

蕭瑟走到宮中的路上，忽然覺得有些迷茫，他抬頭看看蒼茫的日光迷了眼神，這是他回到這的第四個月了。

前世，他是燕國最終宮變的帝王，或許是因為他的九妹妹，他才重生到了少年時期。

原以為可以改變許多命運，卻從和親一事的推遲上，他才感受到失去權利的無力感，甚至連自已的母妃都如同前世一樣無法相護。

“清晏？”忽然少女清亮的一聲響起。

蕭瑟聞言轉過身去，卻見一位氣質高雅的少女，身穿著一襲華麗而典雅的宮裝。她的衣裳色彩鮮豔，上面繡著精美的圖案，一看便是價值不菲被人捧在手心的得意之作。

少女長髮如瀑，輕輕拂過白皙的肌膚，更襯得她清麗脫俗。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透露出一股聰慧和靈動。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是有些疑惑眼前人的出現。

“雲卿？”蕭瑟這才反應過來，蕭雲卿許是剛剛結束教習嬤嬤的課程，這才與他一同相遇。

蕭雲卿小跑走近眼前的少年，卻見少年眼眸微微泛紅，彷彿是壓抑著積累的情緒一般，蕭瑟給她的感覺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許是意識到了什麼。

蕭雲卿開口道：“今日若是五哥哥閒來無事，不若同我一道去我的小廚房？”

“......好。”蕭瑟沉默一下，卻還是答應了。

自打蕭雲卿搬離了貴妃的宮殿，蕭景宸便囑託把蕭雲卿的小廚房一併挪到長年殿。

來到小廚房時，宮人們見到蕭雲卿，都很是熱絡地同她打招呼，往日裡陛下不在時，蕭雲卿從未苛待過下人，反而是來往密切。

蕭瑟看著這熱鬧的一幕，心中卻有些酸澀，她的九妹妹足夠天真，以至於總是以真誠去對待每個人，前世便是這般，最後卻是死在了手足兄長的手中。

蕭瑟想要扭轉眼前少女的命運，至少，為了權利他不會殺了蕭雲卿。

“王大廚，今日我借用一下小廚房，同五皇兄做些糕點！”蕭雲卿喚了一聲。

裡面大腹便便的廚子點了點頭，蕭雲卿立馬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拉著蕭瑟的手進了小廚房。

因著到了午膳時間，廚房中眾人忙碌，炊煙裊裊還有些悶熱。

“清晏，先前給你帶的糕點，你覺得有些甜膩，我便讓王大廚改良了一下方子，照著方子做必然不會出錯！”蕭雲卿道。

“我......不擅廚藝。”蕭瑟有些為難地開口。

“沒事，每件事都有邁出去的第一步。”蕭雲卿笑道，然後將圍裙套在了蕭瑟身上，蕭瑟也是很順從地俯身讓少女戴好圍裙。

蕭雲卿看著一本正經的蕭瑟穿著圍裙，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違和，難免忍不住偷笑。

“笑什麼？”蕭瑟問道。

“笑清冷的五皇子還有一天能這麼接地氣啊。”蕭雲卿一邊說一邊備好食材。

蕭瑟聽著蕭雲卿的指導和麵，但蕭雲卿自已也是個趕鴨子上架的廚藝，還好王大廚偶爾經過指點一二，蕭瑟上手便快樂很多。

忽然，蕭雲卿手上抹了麵粉，她叫了一聲：“蕭清晏。”

“怎......？”蕭瑟話還沒說完，便被人在臉上抹上了三道麵粉印。

蕭瑟懵了，下一秒少年有些被氣笑了，他抓住蕭雲卿的手腕，那是剛才戲弄他的罪魁禍首，然後自已抓了麵粉，點在了蕭雲卿的鼻尖上，然後畫成了最簡單的花貓。

蕭雲卿力氣比不過他，只能無奈反抗：“蕭清晏，你等著！”

蕭雲卿抓起麵粉撒了過去正中面門，蕭瑟躲閃不及，二人便這般打鬧起來，難得地聽見兩人歡愉的笑聲。

江柔同宮人從一道路過，聽見小廚房傳出了少年和少女的歡笑聲，她微微蹙眉。

江柔身邊的婢女道：“娘娘，聽聞九公主今日帶著五皇子在小廚房裡面。”

江柔嘴角卻微微上揚：“有多久沒聽過清晏這麼笑了？”

婢女一怔：“自打五皇子懂事以來，便再未聽過。”

“由他們鬧吧，本宮本就不管事，何必同倆孩子過不去？”江柔剛想要離開，忽然停住了步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神色一變。

“娘娘？”婢女扶著江柔的手，一同停下了步伐。

“罷了，還是進去看一眼。”江柔道。

宮人推開小廚房的門，江柔看見胡鬧的兩人此刻渾身沾滿面粉的狼狽，頓時怒從中來，呵斥道：“蕭瑟，九公主，你們在胡鬧什麼！”

宮人們見賢妃駕到，匆匆停下手中的活計，跪倒一片行禮，兩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立刻行禮，蕭雲卿有些汗流浹背，她很少見賢妃娘娘這般生氣動怒。

“你們兩人還有一點身為皇家子女的體面嗎？”江柔看著兩人，目光停留在一言不發的蕭瑟身上。

蕭瑟很是緘默，一瞬間所有的歡愉被收回。

“賢妃娘娘，是我帶五哥哥來的，要怪就怪雲卿吧。”蕭雲卿開口。

江柔看向蕭雲卿：“我怪不了你，你心中比我更清楚。”

蕭雲卿一怔，是啊，宮中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自已，無疑是因為陛下袒護，今日就算鬧到蕭景宸那，父皇也不會把自已怎麼樣。

只是這件事，被江柔這麼坦然地說了出來，蕭雲卿才意識到自已是多麼的有恃無恐。

江柔復又看向蕭瑟，她沉聲道：“蕭瑟，你讓本宮很失望。”

說完，賢妃便轉身離去，蕭瑟咬咬唇，然後起身對蕭雲卿說道：“母妃的話不必在意，你早點回宮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