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助理
次日，宋三萬準時打卡上班。
怎料，她的工位變得空空如也，所有東西都被搬走了。
宋三萬愕然。
她這是被炒了？昨天在柳總面前說錯話了？
何餘見到宋三萬後，一臉悲喜交加：“三萬，你跟柳總到底是什麼關係！？”
宋三萬滿臉困惑：“沒啥關係啊，我進公司前都不認識她。”
何餘鼓起腮幫，不滿地盯著宋三萬：“那你怎麼剛來幾天，就被柳總提拔當助理了。”
宋三萬驚愕地瞪大雙眼：“什麼！？”
何餘嘆了口氣：“唉，但是給柳總當助理這件事，也不見得有多好，畢竟柳總的脾氣陰晴不定的，讓人捉摸不透，嚇人得很。但總歸是升遷了，三萬你以後可要苟富貴勿相忘啊……”
何餘這邊還在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想要伸手拍拍宋三萬時，卻忽然發現身邊的人早已消失不見。
“哎？什麼時候走的？”
何餘眨眨眼，表情瞬間轉變成悲傷，長吁短嘆道：“唉，說什麼苟富貴勿相忘，這人一旦發達了，往日的朋友都是個屁啊。”
宋三萬此時已經在柳白玉辦公室裡。
“柳總，為什麼要我當您的助理？”
柳白玉從小山一般的檔案中抬起頭：“因為我正巧缺個助理。”
宋三萬聽到這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無奈解釋：“不是，我想問為什麼是我？”
“嗯？”柳白玉用手撐住下巴，眸中升起一抹興趣，“因為你很好用啊。”
看到宋三萬呆愣的神情，柳白玉壓下嘴角的弧度，改口道：“開個玩笑，因為我們都對彼此的身份存疑，所以你跟在我身邊，這樣大家都能安心。”
宋三萬乾笑：“哈哈……柳總您真幽默。”
細想之下，確實如此。
一個道士，一隻妖，雖然目前雙方相安無事，但是畢竟立場相悖，宋三萬和柳白玉都無法完全信任彼此。
消除疑慮的最好辦法就是——時刻盯著對方。
只要疑心的物件一直在自已的視線當中，自然便會打消疑慮。
“那我需要幹些什麼嗎？”
宋三萬進入公司後，只學習了分內的工作，不知道助理需要幹什麼。
但是柳白玉此舉根本目的是彼此監督，應該不需要她真的幹活吧？
宋三萬心存僥倖。
“當然。”
柳白玉一句話將宋三萬打回現實。
她整理了一下面前小山一般的檔案，吩咐道：“你把這些檔案送到各部門去，讓負責人處理好之後再拿回來。”
宋三萬吃力地搬起厚厚一摞檔案，好奇道：“既然工作這麼多，為什麼之前不招個助理？”
柳白玉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似乎有話想說。
但很快恢復如常，託辭道：“之前不需要。”
宋三萬還沒有反駁老闆的膽子，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充當苦力，搬著小山一般的檔案幹活去了。
助理辦公室和柳白玉的辦公室只有一道屏風之隔，宋三萬甚至懷疑，這家公司之前壓根沒有助理辦公室這個地方，她上任後，才臨時開闢了一處空地當作助理辦公室。
被柳白玉使喚了一上午的宋三萬疲憊地回到自已的小空間中。
她一抬頭，發現透過屏風的縫隙，正好能看到柳白玉認真工作的臉。
柳白玉柔順的長髮垂落兩縷在耳側，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紙頁，一絲不苟的神情更添幾分魅力，讓人挪不開視線。
宋三萬賞心悅目地盯著柳白玉出神時，身旁的窗戶突然傳來“叩叩”聲。
她轉頭看去，但是窗外空無一物。
這不是十多層樓來著嗎……？
宋三萬心道奇怪，起身開窗檢視。
沒想到，她走到窗邊時，一個小腦袋突然出現。
土黃色，黑花紋，豆豆眼。
宋三萬：……
柳總說的不錯，這小蛇一定是快要成精了！
宋三萬眼皮抽了抽，把用腦袋不停撞擊玻璃的小蛇放了進來。
小蛇立刻親暱地爬上她的胳膊，找到熟悉的位置後安靜下來，大有一副在此安家的派頭。
宋三萬不解地皺起眉頭。
小蛇之前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是因為柳白玉意識的操控，為了監督她的所作所為。
但是回到公司後，柳白玉就把意識收回去了。
這條小蛇為什麼還會來找她，甚至爬上了十幾層樓。
宋三萬戳戳小蛇光滑的腦袋，它也只是輕微躲避了一下，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正當宋三萬苦惱時，一隻手臂忽然緊貼著她的臉側伸出來，一把揪起纏繞在手臂上的小蛇。
宋三萬被嚇了一跳，猛然回頭，發現柳白玉正在她身後咫尺之間。
清淡的木質香將她包裹，宋三萬抬眸，甚至能看到柳白玉長而密的睫毛和光潔面板上細小的毛髮。
她呆呆地張嘴看著柳白玉。
但是柳白玉卻無甚反應，好像貼近的不是宋三萬，而是一截無生命的木頭。
她把小蛇在手中團吧團吧，再次扔出窗外。
“這傢伙靈智初開，對你最為熟悉，這才又找上門來，以後你看見它不要理睬就好。”
柳白玉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囑咐宋三萬。
宋三萬膽子卻忽然大起來。
她起身站到柳白玉面前，直視對方冷淡的眼：“柳總，您之前見過我嗎？”
柳白玉矢口否認：“從未。”
宋三萬不依不饒地追問：“那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柳白玉似是沒想到宋三萬會如此直白的發問，一時間不知如何回覆，便下意識否認：“沒有，你誤會了。”
宋三萬眉心擰成一團，仔細思考。
初見柳白玉和蘇夭兒時，不確認彼此身份的蘇夭兒對她敵意居多，然而柳白玉卻處處包容，甚至還操縱小蛇幫助過她多次。
還有那小蛇，對她的血液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宋三萬又上前半步，幾乎貼到柳白玉臉前：“您真的……不圖我什麼？”
柳白玉皺眉，拉開自已與宋三萬的距離：“不。”
隨後轉身離開。
宋三萬一人留在原地，奇怪地抓了抓頭髮。
不認識她，又不圖她身上的什麼好處，莫非是……
宋三萬靈光一閃，想到自已出山前惡補的現代職場百科——老闆莫名其妙照顧某位員工，還同處一間辦公室。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職場潛規則？
宋三萬眼神發亮，看向柳白玉，可惜對方卻毫無反應，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宋三萬灰心地長嘆一口氣——
她果然還是不擅長和現代人接觸，尤其是柳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