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交貨
二人走遠後，目睹了一切的白氏姐妹愣怔地看了一下對方。
身為兔妖，她們比誰都清楚耳朵對於兔子來說，是多麼私密且敏感的部位。
柳白玉方才的舉動，無異於在大街上調情。
更詭異的是，宋三萬居然不躲不閃，就那麼幹站著讓她摸了半天！
“我就說嘛，助理就是愛人的意思，你還不信！”白小依抓住妹妹的手，滿臉激動道。
白小爾則被剛剛的一幕羞紅了臉，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微笑。
“什麼啊，你們在激動什麼？”
唐米奇怪地看著白氏姐妹，一頭霧水：“助理就是幫手的意思啊，跟愛人什麼關係？”
白小依反駁道：“怎麼可能，柳前輩和宋道長都做出那樣的事了。”
唐米更加迷茫：“她們幹什麼了？不就摸了摸耳朵嗎？”
白小依恨鐵不成鋼地氣道：“哎呀，不跟你說了，你什麼都不懂。”
白小爾被白小依拉著離開，臨走前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唐米，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什麼啊，奇奇怪怪的。”
唐米挎著黑刀，皺眉撓了撓頭。
宋三萬和柳白玉進入酒吧打探訊息，按照原定計劃，她和蘇夭兒應當守在門口接應。
唐米抬頭，看到趕來的蘇夭兒後，不解道：“哎，問你個事兒，助理是愛人的意思嗎？”
蘇夭兒剛剛趕來，就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她用看白痴的眼神盯著唐米，嫌棄道：“當然不是，你是傻了不成？”
唐米罕見地沒有跟蘇夭兒吵架，而是沉浸在自已的思考中：
“再問你個事兒，柳前輩和宋三萬什麼關係啊？”
蘇夭兒皺眉道：“三萬是白玉的助理啊。”
唐米不解：“她倆不是愛人？”
蘇夭兒乍一聽到這句話，驚得花容失色：“誰告訴你她們兩個是愛人的！？”
唐米被蘇夭兒嚇了一跳：“不是就不是嘛，我就問問，這麼激動幹什麼。”
二人陷入沉默，各自在腦海中思量著柳白玉和宋三萬的關係。
酒吧內，柳白玉和宋三萬對外面的鬧劇一無所知。
柳白玉披著提前準備好的黑袍，遮掩住身形與面容，宋三萬則戴著兜帽，隱藏起頭頂的兔耳。
夜幕還未完全降臨，酒吧中的客人並不算多，氣氛也不及上次熱烈。
柳白玉和宋三萬裝扮奇異，很快引起零星幾個客人側目。
“柳總，有人在看我們。”
話音剛落，一個醉醺醺的壯漢搖搖晃晃走到宋三萬面前，擋住二人去路。
“小妹妹，臉長得這麼可愛，為什麼不露出來呀~”
壯漢身量高大，宛若一座鐵塔，他喝得臉色酡紅，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一雙倒勾眼緊緊盯著宋三萬。
他見宋三萬沒有反應，嘿嘿笑著打了個酒嗝，伸手便要掀她的兜帽。
宋三萬沒想到這人會直接出手，躲閃不及，眼看兜帽即將滑落。
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兔耳的話，恐怕會引起一陣騷動，屆時想要脫身就麻煩了。
宋三萬心中暗道不妙，卻感覺一隻手動作溫柔地將兜帽按住，順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
她抬頭看去，只見柳白玉上前一步，扣住壯漢的手腕，。
壯漢的身材近乎趕得上兩個柳白玉寬，然而在她的鉗制之下，卻疼得跪倒在地，哭爹喊娘地求饒。
柳白玉不想把事情鬧大，甩開壯漢，冷眼警告道：“她是我的人。”
壯漢明白自已碰上了硬茬，連忙點頭哈腰地認錯。
柳白玉不再理睬他，牽住宋三萬的手，向裡走去。
宋三萬的視線停留在柳白玉拉著自已的手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柳白玉第一次主動拉住她的手，就是不知道是否只是在演戲。
其實剛剛的壯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她常年跟著師父練武，再來兩個同樣體格的也能輕鬆擺平。
但是被柳白玉護著的感覺，更好。
“柳總……”
宋三萬試探開口，喊住柳白玉。
“怎麼了？”
柳白玉停住腳步，回身看向宋三萬，眼神在粉紫色燈光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溫柔。
宋三萬壯了壯膽子，問道：“剛剛，什麼叫我是您的人？”
她未曾察覺到，自已眸子深處隱藏著幾分期待。
柳白玉卻沒有多想，語氣直白地解釋道：“你現在扮成的是我準備賣給王老闆的小妖，當然算是我的人。”
宋三萬不禁啞然。
她果然不應當對柳白玉抱有幾分幻想的……
但是這樣也好，既然柳白玉對她無意，就能省去不少麻煩。
只是自已一時心動的話，壓制下去便是了。
宋三萬擠出一抹微笑，道：“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話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深處。
連線酒吧前廳和後方工作區的是一條幽深狹窄的走廊，走廊裡的燈壞了兩個，因此一半光線晦暗，另一半則十分明亮。
王老闆從陰影中走來，緩慢接近站在燈光下的柳白玉和宋三萬。
他在距離二人五步遠的地方停下，燈光正巧照亮了他的下半張臉，一道清晰的明暗交界線橫貫在他的臉中央。
“換人了？”
王老闆眼神隱藏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柳白玉的面容同樣被黑袍遮掩，她壓低聲音，冷漠道：
“他死了，被妖怪吃了。”
“哦。”
王老闆聲音淡淡，似乎對散仙人的死訊毫不意外，不知此前發生過多少這樣的事件。
“貨呢？”
柳白玉將宋三萬推到身前。
她按住宋三萬的肩膀的手悄然用力，似乎是在安慰她。
“人形的？”王老闆的聲音終於染上幾分興趣。
宋三萬雖然低著頭，卻時刻留神王老闆的動向。
她心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日裡待她和唐米彬彬有禮的王老闆，居然還有這樣一副面孔。
“這是隻兩百年的兔妖，擒她廢了好些力氣。”
柳白玉演戲演得有模有樣，說話間扯下宋三萬的兜帽，露出她頭頂的兩隻兔耳。
“呵呵呵，好，回頭多給你補些貨款。”
王老闆似乎十分滿意，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交貨吧。”
陰沉的三個字，就這樣決定了一隻小妖的命運。
宋三萬被柳白玉輕輕推了一把，向著王老闆走去。
嗒嗒嗒……
空蕩蕩的走廊裡，只有宋三萬的腳步聲。
她一步一步，從柳白玉那端的明亮走向王老闆身後的黑暗。
“別怕，到時候我來接你。”
柳白玉的聲音忽然在宋三萬腦中響起。
她心下一驚，險些露了餡，隨即恢復常態，無事發生一般繼續向前走。
唯一不同的，眼前的走廊似乎沒有方才那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