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偽裝
“所以，你們準備假扮成捉妖的散仙人和小妖，混入酒吧？”
唐米將黑刀扛在肩頭，滿臉寫滿不信任。
白氏姐妹站在唐米身邊，同樣擔憂地看著宋三萬和柳白玉。
黑袍人和小田鼠走後，宋三萬便通知了唐米三人，讓她們準備行動。
白小爾懷裡抱著一個古樸的木盒，遞到宋三萬面前。
“這就是能更改容貌的法寶嗎？”
宋三萬接過，開啟盒子，看到一張質地柔軟細嫩的面具。
“我們兔妖一族實力弱小，時常需要隱瞞身份行動，這是祖上用自已的皮肉煉製而成的法寶，戴上之後就能更改容貌與氣息。”
兔皮面具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上面刻畫的臉雌雄莫辨，五官似乎被施了什麼術法，時時刻刻在變幻形態，肉眼難以辨別其真貌。
白小依把面具從木盒中拿出，介紹道：“戴上面具之後，我和小爾會用兔妖一族獨有的術法重塑你的五官。”
白小爾應和地點點頭。
宋三萬新奇地打量著白小依手中輕薄如蠶絲的面具，問道：“它連氣息也可以偽裝嗎？”
“可以的。”
“那它能將我偽裝成妖物嗎？”
白小依聞言，驚訝地看向宋三萬：“宋道長，你為什麼要偽裝成妖物？”
白小依等人聽到柳白玉和宋三萬要假扮成散仙人和被捉的小妖，下意識以為宋三萬要扮作散仙人，而柳白玉扮成被抓的小妖。
如今看來，卻是恰恰相反。
宋三萬有些心虛地瞟了柳白玉一眼，其實柳白玉最初的意思也是讓她扮成散仙人，但是她執意要扮成小妖。
毫無疑問，被當作獵物的小妖處境更加危險，宋三萬自然不願柳白玉隻身犯險，乾脆親身上陣。
聽完宋三萬的解釋後，白小依為難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偽造妖物氣息時需要借用妖力，我和妹妹都是兔妖，宋道長介意扮成兔妖嗎？”
“當然不介意。”宋三萬欣然接受。
白氏姐妹對視一眼，便動手施法。
兔皮面具敷到臉上是涼涼的感覺，白小依施法後，面具逐漸和宋三萬的面龐融為一體。
“宋道長，您對五官有什麼要求嗎？”
白小依輕輕地在她臉上揉捏按壓著。
“你們自由發揮就好。”
宋三萬嘴上說著自由發揮，心底卻吐槽著自已此時活像個泥人一般，沒想到這看似神奇的法寶，使用的方法卻如此原始。
兩隻小妖動作輕柔，時不時低聲交談兩句，還發出咯咯的笑聲，令宋三萬心裡越發沒底。
“好啦！”
不知過了多久，精益求精的白氏姐妹終於停下了手。
宋三萬睜開眼，好奇地摸著自已的臉，並未感到任何異常。
她轉向柳白玉：“柳總，我現在樣子變了嗎？”
柳白玉歪頭打量頂著一張陌生面孔的宋三萬。
自由發揮的白氏姐妹明顯是按照自已的審美來捏的臉，此刻的宋三萬臉圓圓的，眼睛大而明亮，眉頭微微下垂，神態有些委屈，像極了櫥窗裡精緻的洋娃娃。
“變了，但是你還是你。”
柳白玉神色如常，淡淡說道。
宋三萬見她這副平淡的反應，莫名有些失望。
她看白氏姐妹忙了這麼久，還以為她們能捏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讓柳白玉露出些許欣賞的表情。
柳白玉意識到自已方才的話說得有些冷淡，補充道：“你原本的臉就很好看，不必在意相貌。”
“哦對，還有氣息。”
感受到宋三萬的氣息還是同往常一樣，白小依連忙將她拉回去。
她和白小爾雙手交握，一團雪白的妖力浮現在二人之間。
白小依虛空托住妖力，輕輕一點，妖力化作一束白光，飛向宋三萬的頭頂。
須臾，妖力散去，宋三萬感覺自已頭頂多了個物什兒。
“哇哈，好可愛！”
白小依忍俊不禁，就連靦腆的白小爾也低頭忍笑，憋紅了臉。
唐米好奇地湊上前，爆發出一陣驚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三萬你太適合這個兔耳朵了。”
“兔耳朵？”
宋三萬疑惑地摸向自已頭頂，果不其然碰到一對柔軟而又毛茸茸的兔耳。
她驚訝地瞪大雙眼：“為什麼會有兔耳？”
白小依笑著解釋道：“大抵是我和妹妹沒能控制好妖力，釋放得有些多了，多餘的妖力就外溢變成了耳朵。”
“不能想辦法讓它消失嗎……”
宋三萬十分無奈，人形的她頂著一雙毛茸茸的兔耳，總感覺有些奇怪。
白小依面露難色，“可是我和妹妹實力有限，沒法如此精準地控制妖力，不如問問柳前輩有沒有什麼辦法。”
宋三萬轉身，看向柳白玉。
雪白的兔耳乖巧地豎立在宋三萬頭頂，隨著她的動作，頗有彈性地搖晃了一下。
陌生的臉，陌生的氣息……
柳白玉發現，自已認不出眼前這個人了。
她的心忽然空了一塊，遲鈍的痛感後知後覺地從胸口向外蔓延。
就好像，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寶忽然間在自已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一般。
平時從未察覺此人的分量，直到失去後才發現，這個人類居然已經悄無聲息地在她心底紮了根。
“柳總？”
熟悉的聲音響起，將柳白玉從妄念中拉出來。
柳白玉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捏住了宋三萬頭頂的兔耳。
像是報復一般，她稍微用了些力氣，將柔軟的兔耳握在手心揉捏著。
兔耳雖然是由妖力所化，但是連通著宋三萬的五感，耳朵對於兔子來說，本就是極其敏感的部位，如今放在宋三萬身上也一樣。
冰涼的手指帶來的觸感更為強烈，宋三萬只覺一陣酥麻貫穿了全身，腿一軟，差點跪下。
“嘶——柳總，別。”宋三萬壓下喉嚨間的喘息，艱難開口道。
“不必去掉。”
柳白玉忽然沒頭沒尾地說道。
“什麼？”宋三萬疑問。
“我說耳朵，很可愛，不必去除掉。”
柳白玉說話間，手指仍然停留在宋三萬的兔耳上，順帶摸了一把她蓬鬆的頭髮。
宋三萬此時只覺熱血奔湧，藏在頭髮下的人類耳朵早已紅透。
別摸了，不然她當真要忍不住了……
宋三萬悄悄抬眸，觀察著柳白玉的神態，極力壓制下腦海裡的禁制畫面。
——柳總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究竟是她單純喜歡毛茸茸的兔耳，還是她對自已也……？
這個念頭剛剛在宋三萬腦中萌生出來，便被她果斷掐滅。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她是人，柳白玉是妖，還是身份成謎的神秘大妖。
柳白玉此人，絕對不是她能肖想的物件。
宋三萬後退一步，將兔耳從柳白玉手中掙脫開。
她清清嗓子，正色道：“柳總，是時候去酒吧了。”
柳白玉見宋三萬這般反應，意識到自已剛剛有些過分了，便恢復往常的神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