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害怕？
宋三萬一把抓住何餘的胳膊，將她拽出門外。
“你剛剛聽到什麼了！？”
何餘看起來馬上就要哭出聲了：“什麼都沒聽見啊，我一開門就看見柳總也在裡面。”
她兩手抓住宋三萬，急切地搖晃著：“怎麼辦啊三萬，柳總剛剛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我是不是活不過今天了。”
宋三萬眼角抽了抽。
吃人應當是不會的——因為柳白玉說過，現在的妖物透過別的方法同樣可以修行，吃人是要遭天罰的。
但是何餘得罪了柳白玉這一點，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柳總到底是什麼時候來公司的啊，我剛剛還在工位上吃零食呢。”
何餘還在滿臉委屈地拉著宋三萬訴苦。
宋三萬掙脫開她的手，詢問道：“有什麼要緊事嗎，你怎麼門也不敲就進來了？”
何餘帶著哭腔道：“我這不是想著只有你在嗎……哦對，剛剛有兩個學生樣子的小妹妹要找柳總，被前臺攔住樓下了。”
宋三萬聞言，不禁想起兔妖姐妹。
她拍了拍何餘的手背，安撫道：“放心，我會在柳總面前幫你說話的，你快回去吧。”
看著何餘垂頭喪氣地離開後，宋三萬回到辦公室。
“柳總，何餘她不是故意的……”
她小心翼翼道，同時打量著柳白玉的臉色。
柳白玉雖然表情看不出什麼，但是口頭卻不饒人：
“是指她說我是爬寵的事，還是想摸我頭的事，亦或是剛剛不敲門就進來的事？”
宋三萬立刻後悔答應幫何餘說話了。
她磕巴道：“都，都不是故意的。”
柳白玉忽然上前兩步，拉近了自已與宋三萬的距離。
宋三萬緊張抬頭，發現柳白玉深沉如墨的黑眸不知何時變成了碧如翡翠的綠眸。
“您……”
極具壓迫感的蛇瞳緊緊盯著宋三萬。
不知是被蛇瞳盯著令人心生畏懼，還是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距離實在過近，宋三萬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起來。
“你似乎很怕我？”
柳白玉開口，溫熱的氣息撒在宋三萬臉上。
她……很怕柳白玉嗎？
宋三萬只覺腦子暈暈乎乎的，沒有反應過來柳白玉在說什麼。
“你在其他人面前或冷靜，或強大，唯獨在我面前連話也說不好？”
碧玉般的蛇瞳又靠近了幾分，幾乎要將宋三萬的神智吞噬殆盡。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人，甚至忘記呼吸。
“啊！”
宋三萬因為缺氧而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氣，雙手把住柳白玉的肩頭，將她推開。
——她又失態了。
宋三萬在心中自責。
“不是。”回過神來的宋三萬認真地回答柳白玉的問題，“我沒有害怕您，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您的時候總是很緊張。”
她仔細端詳了一下近在眼前的面容，哪怕雙眼變成了碧綠的蛇瞳，還是美得攝人心魄。
“大概是，因為您長得太好看了吧？”
宋三萬認真地分析著，沒有注意柳白玉因為這話而變了臉色。
“你……以後少說這話。”
柳白玉捂住自已的額頭，轉身向辦公椅走去。
宋三萬一臉無辜，剛剛不是柳白玉自已問的嗎，現在又開始怪她。
“我累了，你去問問樓下的兔妖有什麼事。”
柳白玉虛弱地趴在了桌子上，彷彿已經精疲力盡。
宋三萬見她這副模樣，忽然想起了進入公司的第一天。
那天，她來找柳白玉道歉時，柳白玉也是一副虛弱至極的樣子，也露出了碧色的蛇瞳。
“柳總，您——”
宋三萬下意識關心，想到柳白玉必定什麼也不會說後，將後面的話咽回肚子，轉而應聲道：
“好。”
她離開柳白玉的辦公室時，不禁有些失神。
為什麼要一直隱瞞，為什麼要獨自逞強，為什麼……不能多信任自已一點。
宋三萬意識到腦海中多餘的想法後，用力搖了搖頭。
——見素抱樸，少私寡慾，絕學無憂。
凡世果然與山中不同，她方才出山沒多少日子，道心便已經亂了。
宋三萬在心底嘆道。
一樓，會客區。
兩個穿著學院制服的少女侷促地坐在沙發上，笑容靦腆地向給她們送來茶水的工作人員道謝。
“小三萬！”
前臺小姑娘見到宋三萬，低聲喊她過去。
“有兩個好可愛的小妹妹要找柳總，可惜柳總這幾天都不在，我跟她們說了之後，她們還是執意要等。”
前臺小姑娘跟宋三萬說話時，視線還是沒有離開兔妖兩姐妹。
她雙手撐住下巴，滿眼愛意地看著二人。
宋三萬看她這副神情，不禁想到幾天前靈監局黑西裝員工來找柳白玉時的場景，和現在可謂是天差地別。
除妖守護人間的靈監局被普通人所畏懼，而俗世中吃人、害人的妖物卻惹人憐愛。
宋三萬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向兩姐妹走去。
兩隻小兔妖宋三萬都見過，但是未曾仔細打量。
如今二人一同出現，宛若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其中一個見到宋三萬走來，立刻起身，向她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
“您好，我們來感謝柳前輩的幫助。”
另一個也連忙跟著起身，只不過一直深深埋著頭，十分靦腆的樣子。
宋三萬根據二人不同的神態推斷，起身鞠躬的應該是姐姐白小依，而低頭默不作聲的則是妹妹白小爾。
“柳總身體不適，就不親自下來了，我代替她來接待你們。”
宋三萬將白氏二姐妹帶去會客廳。
“柳前輩她受傷了嗎？”
白小依滿眼擔憂，似乎為此而十分自責。
宋三萬有些尷尬，姐姐第一句就問了個她不知道的問題。
柳白玉看起來並沒有傷口，但是不知為何十分虛弱，她也不能確定柳白玉情況。
好在，妹妹及時開口解了圍：“柳前輩為了保護我，動用了那個力量。”
白小爾的聲音雖小，但宋三萬還是聽清了。
那個力量，是什麼？
宋三萬將自已的疑問說出口，誰知白氏姐妹也不知情。
“柳前輩與我們尋常小妖都不同，可是我們年紀小，從未親眼見過她施展全力。”
“柳前輩這次為了救我現出原身，也是第一次。”
兩隻小兔妖你一言，我一嘴，並沒有透露什麼有用的資訊。
“柳前輩的那個力量，應該只有她身邊的其他前輩才知道吧。”
宋三萬想到蘇夭兒，可惜她一心向著柳白玉，更不可能告訴自已真相的。
既然問不出有關柳白玉的資訊，那隻能打聽有關蜘蛛妖的事情了。
她溫聲問白小爾：“你為何會被困在那個酒吧裡？”
白小爾聽到這句話後，姣好的面容爬上恐懼之色。
“那，那隻蜘蛛妖，想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