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軼本應跟隨她所在審計小組,於下午出發至西安客戶處,進行年度預審專案。

而就在她收拾好行囊之際,組長李敬亭於清晨六點微信留言,告知她不必去了,其本哼著小曲兒的心情一下掉落谷底。

她哭了,心心念唸的公費旅行,卒。

組長同她解釋:這次萬引審計體量過大,天行相對應的小組人手不夠,只好從隔壁幾個組拉壯丁,這才臨時將舒軼等三位實習生調派過去。

所以,一大早,舒軼一臉懵逼出現在萬引園區裡,和同事們如打機關槍般,於財務大樓會議室裡,不停歇工作至下午一點半。

“小舒,去倒杯咖啡。”

萬引專案負責組長徐洲愛耍官威,差遣手下員工幹雜活是常有之事,而這回恰好輪到舒軼。

舒軼人微言輕,乖乖“誒”一聲,且放下手裡工作,爭分奪秒跑向茶水間。

“小白眼狼!”

舒軼聞聲看去,心中暗歎八字不合的冤家果然路窄,人生何處不相逢!

她自然調侃:“白眼狼說誰呢?”

“說你!”

這廝美人音色清脆,著白色皮草,長髮撩至右側,懷揣一隻小博美,宛如天女下凡般,氣定神閒朝舒軼走來。

葉清娥吶!

本名葉清,五官舒展大氣,一眼抓人。

初高中六年學習生涯裡,擔任最為長久的職務為豐禾私高門面,穩坐校花之位,屹立而不倒。

讀書時,班主任阿陳對其文化課水平百般憂慮,而其最終卻仍舊穩穩當當上了大學的緣由,即為芭蕾二字。

就因其在臺上躍動時,姿態華美,猶如一隻高雅白天鵝翩翩起舞。

走下臺時,膚若凝脂,貴氣十分,又令臺下一千個觀眾腦海中浮現嫦娥二字,賜“娥”字,以作偏愛。

江湖人稱,葉清娥是也。

“你來園區幹什麼?”

清娥問她,泛著與舊冤家久別重逢的一絲絲感動,包括懷裡那條狗,向著舒軼殷勤狂搖尾巴,目光樂呵得不行。

舒軼微微仰首,先與狗子笑顏招呼,再拎起掛在胸前的臨時工作牌,同清娥調侃:“我來工作啊,你呢?”

清娥得意:“我來找這兒的合夥人呀。”

舒軼自知清娥上頭有人,卻明知故問,笑呵呵:“哪個合夥人?”

“你說呢,白眼狼。”

“我不知道,繡花枕。”

“你纏著哥哥,幫你補習,結果呢,考了南大頭也不回離家出走,可不是白眼狼!”

“哥哥也沒少幫你,要不是你高中……”舒軼戛然而止,咬住下唇不令後半句話逃出口。

清娥嗤笑一聲:“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想說什麼。”

舒軼撲閃幾下狗狗眼,狡辯:“我這不是忍住沒說?”

兩人心照不宣想著高中時的同班同學,校草鄒盛珩。

舒軼心中嘀咕,大美人兒屁顛顛跟在人家後邊多年未果,本就是件傷感之事,確實不能用這事兒當武器戳人心窩。

她作罷,倒了咖啡便想臨陣脫逃,沒料想到那美人會朝自已右側挪了一步。

二人身子一撞,舒軼這廝又正巧未將手中咖啡拿穩,“呯”一聲,咖啡杯摔落於地,而裡頭滾燙咖啡液直直撒向舒軼左手手背。

舒軼吃痛,憋著一肚子的氣,也算情緒平靜:“葉清娥,我還有一堆工作。”

作為審計狗,寧可折腿,不可傷手!

誰傷我手,拔刀斷頭!

然而,舒軼顧慮,對面是那葉清娥,是六年的中學同學,是在那葉家生存時的阿姐啊。

兩人年紀相仿,自小,在莊園大別墅裡打打鬧鬧,爭來搶去,互不相讓,卻不影響冤家間彼此日積月累深情厚誼。

都懂的,對方在心上地位赫然,與那點頭之交自是不能相提並論。

舒軼哭唧唧,燙傷手而已,怎麼能和葉清計較情面?

當然,是要趁機訛上一筆!

再加上公司工傷賠償,那豈不是多出一筆意外之財,財迷頓時美滋滋,無恥一問:“私了還是報警!”

葉清眼中本還心疼不已,聽得此言,白眼切了一聲便揮揮手告辭:“私了私了,你千萬得收。”

名門淑女,本應行事妥帖規矩,冗餘小動作自小不被允許出現。

之所以白眼類大幅度面部表情會出現在葉清這大家閨秀身上,葉家爺爺道出緣由:“舒軼,你這小野丫頭學不會規矩體統也罷了,怎還輻射到葉清身上。”

老頭兒扼腕嘆息,卻滿眼寵溺,打量著家裡兩小丫頭。

自然,這是小時的歡愉,與孩子們長大後是兩般狀況。

支付寶到賬壹萬元。

舒軼雀躍,人民幣在賬戶還沒熱乎,她苦著臉轉還九千九,嘆:“都怪體內這該死的尊嚴在作祟!”

……

財務會議室裡,電腦鍵盤來回作響,紙質材料翻動聲偶爾交雜其間。

“嘶,痛,火辣辣的痛!”

關曉玥替舒軼上藥的小手,跟著舒軼的吃痛聲一起顫抖,她壓著嗓門稱奇:“姐們運氣忒棒,倒個咖啡也能被人燙傷,你今兒下班都可以買彩票去了,肯定能中獎!”

“彩票?”

股票!

舒軼猛然想起她花八成倉位,於9點31分買入隆基股份,現在是下午2點50分,即將收盤。

她心跳加速,膽怯拿起手機,點開股票交易軟體,閉著眼睛,嘴裡唸叨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哇哦,紅了個點。”關曉玥合上藥膏,嘆道。

舒軼捂著張圓的小嘴從位置上跳起來,全然忘了傷口的存在,然而,下一秒,她就因為吃痛而重新坐回位置。

葉聽,我的困擾?

呸,狗屁,您怎麼會成我的困擾呢?

您就是我的財神爺啊!

她點開自已的賬戶餘額,本虧損的交易狀態已然變為盈利。

咋辦,要不要請財神爺吃飯!

細想,那晚,葉財神被她氣走,頭都沒回一個,現在自已嚐到甜頭,才想巴結人家,也太過唯利是圖,趨炎附勢了叭。

徐洲清清嗓子:“幾個實習生過來。”

遂,幾個乖巧懂事聽話的小朋友,軟糯無骨般迎了上去。

領導發話:“分下組,去萬引各部門找負責人核對資產清單。”

舒軼反應甚快,一堆紙裡,傷殘之手尋了那網路安全部就緊抓,疼得她齜牙咧嘴。

關曉玥抽抽嘴角,低著聲兒:“安全部?”

舒軼壞笑:“網安部,人類高質量男性聚集地!”

……

網路安全部,帥哥是多,但老大卻……已經不是葉聽?

舒軼汗顏,頭又真疼得厲害,暗歎這幾年混在南大象牙塔,外頭風雲變幻,自已訊息還挺滯後嘛。

段斯胤捧腹笑:“換人了啊!”

“葉聽呢?”

“合夥人還在部門幹啥?”

誰能想,網安部負責與舒軼接洽溝通的人員,會是段家小少,段燒鴨啊……

燒鴨燒鴨,按著杭城方言,便是少爺之意。

少爺身份,少爺脾性,段斯胤當之無愧“燒鴨”二字。

舒軼轉著筆,托腮而問:“段燒鴨好好家族企業不呆,跑來萬引體驗生活?”

“學習葉哥哥好榜樣,小爺我爭取也混個合夥人噹噹,才不想整天面對我媽那嘰裡呱啦,喜怒無常的臭臉。”

段燒鴨留板寸,翹著二郎腿,放肆囂張的氣焰同高中時期相比,有增無減。

“接洽啊!”

舒軼坐於辦公桌對面,敲桌提醒。

段小少忒八卦,賊兮兮笑問:“小太陽找葉聽,再想表白?”

小太陽怎肯服輸,亦是分毫不差還擊對方痛處:“不然呢,找段燒鴨敘溫冰美人兒的舊?”

段小少放下二郎腿,呵了聲兒,冷臉:“接洽!”

換舒軼嘚瑟,狂笑……

十分鐘後,一道清脆的狗叫聲打破寧靜,渾身雪白的大美人,抱著只興奮的博美犬立於門口,喜笑顏開。

舒軼才知段燒鴨為啥知曉自已與葉聽那檔子破事兒。

“兩位老同學呀!”葉清娥可歡欣哩。

段燒鴨嘶了聲兒,不適得很:“嚯,別……我拒絕聯姻,回去和你爸說清楚!”

葉清娥放下小博美,於一旁位置滿臉怨氣坐下:“切誒……誰樂意似的,我這不是沒法子才過來與你商量對策?”

舒軼聽得雲裡霧裡,抖動的食指,慌兮兮指向對面二人:“你倆……你倆要結婚!”

“胡扯!”對面兩人互相嫌棄,異口同聲。

舒軼陰陽怪氣,笑得無恥:“別說,還挺般配!”

段燒鴨這廝不爽,冷哼一聲:“盛珩哪裡攀得上小爺我。”

舒軼睜圓眼尾微微垂下的狗狗眼,抓耳撓腮,怎覺段燒鴨此話說反,難道不是:小爺哪比得上校草盛珩?自入不得校花清娥法眼?

葉清娥聽燒鴨此話,又怎麼肯罷休,如高中時那般,氣呼呼問中立人舒軼:“舒軼?你評評理,我與溫頻比,誰贏?”

舒軼無辜躺槍,論是怎麼回,都很得罪人啊。

辦公室外,眾人的驚呼聲拯救了她。

“是誰的狗!”

三人驚恐對視,瞬間明白,博美旺旺定然又闖禍事,衝至旺旺犯罪現場,紛紛捂嘴,不敢相認卻又不得不認。

“我們家的。”

於是乎,三人被當成主犯,拎進主任辦公室。

主任頭大,一拍桌子,脾氣顯而易見地暴躁起來:“怎麼解決?”

狗子亂竄,打翻水杯,損壞電腦主機,公司資料檔案全毀……

葉清娥清清嗓子,不懼權威,自小家族的勢力給足她底氣:“賠錢唄。”

段燒鴨在辦公室沙發上躺坐,雙手枕頭,悠閒自在:“萬引也不缺你那兩鋼鏰兒。”

舒軼縮縮腦袋:“所以……”

“這條狗究竟誰的?”主任再次問。

“我們的啊。”三人不約而同,實話實說。

段燒鴨提著下巴瞥那主任,眼中自帶高傲,慢悠悠道來:“高中出門玩兒,大夥兒看這隻流浪狗可憐,救了回來,養在葉家。”

主任忍段燒鴨挺久,趁機想整一整這玩世不恭的小子:“你倒是給我復原!”

葉清娥喜:“還可以復原?”

舒軼舉手建議:“找技術人員啊。”

主任哭了,叫囂般說出實情:“好意思找,我還和你們耗著,不得早就的事嗎?”

舒軼聰慧過人,領會其意,笑眯眯:“哦,明白了,您想讓葉聽回來幫忙啊。”

主任驚,以一副葉總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神情瞪她,又問:“你行嗎?”

舒軼拒絕:“達咩。”

她不傻,工作狂葉聽工作時,視時間如命,若將他叫來浪費時間,那廝一個心情不好,她的結局不就一個字,得死?

然後,葉清繼續達咩。

眾人目光來至段燒鴨處,段燒鴨白眼一翻,撥通電話,鎮定自若:“喂誒,葉哥哥……您要不要過來技術部喝杯茶水呢?”

對方沉默……

段燒鴨緊接著:“你家舒軼……還有葉清也在!”

對方結束通話電話……

段燒鴨輕咳幾聲:“說是,會過來的……”

舒軼歪歪腦袋,葉清勾唇,雙雙堅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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