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事務所,大部分在所裡的同事或者寫著年度總結報告,或者進行一些收尾工作。

總體而言,工作強度不算大,但也可說是忙忙碌碌。

今日,舒軼突然被外派到江濱區分所支援,因而許多本職工作都未能及時在下班前完成。

“今日事今日畢。”

舒軼委屈巴巴,同關曉玥解釋拒絕一同購置冬裝的緣由,選擇留下加班。

經嘔心瀝血埋頭苦幹,當她完成工作拎起包,踏上地鐵,再到達目的地南大時,時間顯示十一點整。

此時已是深夜,從地鐵裡出來的學生只稀稀疏疏幾個罷了。

舒軼戴著耳機聽歌,津津有味看著手機股票軟體中的今日行情。

這幾日煤炭概念表現還算優秀,江湖人稱“煤超瘋”。

不過,連小韭菜都意識到這一點,主力也差不多要出貨。

舒軼有自知之明,但依舊熱衷於買股票,賣股票,樂此不疲,孜孜不倦。

她沉浸其中,太過專心致志,全然未發現身旁已跟著人,正同自已一起觀看手機頁面。

“哎喲我……”

舒軼用餘光瞥見身後那個拎著檯筆記本的黑色身影,她清楚那是誰,卻還是被其嚇得一激靈,忙拍拍胸脯安慰自已。

“陽陽都學會玩股票了?”

葉聽同她說話時淡淡笑著,饒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

“是啊,出息了!”舒軼理直氣壯回應,雖她的股票賬戶現在還是虧損狀態,談什麼學會二字呢,“你跟蹤狂,神出鬼沒地閃現在我面前!”

“沒跟蹤。我是在這兒工作,守株待兔。”

葉聽辯解,眸間亮晶晶,是盛滿宇宙的星辰吧。

舒軼眼巴巴瞧著那張神仙的臉流口水,卻違背良心,與帥哥頂嘴:“哥哥這種收入的精英人士,現在這時候不應該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才從辦公室出來嗎?”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若現在是舊社會,這般行徑,我是會被浸豬籠的!

葉聽淺笑:“十一月電商部大促,確實焦頭爛額,最近還行。”

“即使不忙,也應該陪該陪的人才對!”

“我現在是自由身,愛去哪,就去哪。”

葉聽盡帶坦率真誠,說明近況。

舒軼聽懂漂亮男人在宣告自已空窗,驚嚇至小手捂住小嘴巴,連連發問:“哥哥,退……退婚約了?真退了?竟不是謠言?爺爺沒有用訓棍揍得你滿地打滾?”

葉聽將舒軼的雙手拿下,笑盈盈解釋:“所以……你覺得我不入葉闌,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擠進萬引合夥人,是為了什麼?”

“就為了……取消婚約?”

葉聽愜意:“是自由。”

舒軼激動,像個操心兒子婚事的婆媽:“自由個鬼,段子窈與你多般配,你聰明過人不會不知!丟了她,你上哪再找一個那麼妥貼般配的物件?”

其實……舒軼擔心的是,自小關於葉聽的傳言,近半年來,不知為何,更是甚囂塵上。

就這前提下,葉聽仍是固執已見,退了婚事,那麼任性胡來,怕是再難遇良配啊。

舒軼那叫一個氣,不理睬葉聽,刷了學生交通卡,徑直往地鐵站出口處走去。

……

“想知道下週一哪個股票漲停嗎?”

葉聽投其所好,財迷舒軼沒骨氣,緊繃的眉眼鬆懈下來,吃了他這一套路。

舒軼尋思著,眼前之人,腦子確與常人不同,若是經他指點一二股票操作問題,沒準真能發一筆橫財!

她緩緩腳步,一改前一秒愛搭不理的態度,狗狗眼瞬間亮了好幾個度,咧嘴笑起來:“哪一個!”

“不知道。”

葉聽見舒軼被自已忽悠住,囅然而笑。

舒軼臉上本就勉強的笑意迅速消失,嘴角抽搐:“哥哥你也不過如此,在我眼裡,不會玩股票的大神,都是偽神。”

葉聽闡明起自已的操作方法,耐心十足:“我一般只買大白馬,穩定又可信任。往往我買入後,忙一段時間再開啟看,它就已經漲了許多。”

“我記得你打過板。”舒軼否定葉聽說辭。

“是打過。但這幾年工作較忙,沒閒暇理會行情變化。”葉聽察覺舒軼激進,勸誡,“初學小白,先把基礎技術摸通透,下單後,少操作,妖股別碰。”

舒軼曾見葉聽的筆記本螢幕上,某隻妖股主升浪,優美的均線齊刷刷往上飄,而葉聽的成本線則在山腳下。

凡事人們總想衝到山頂看雲端麗景,而股票這事兒,恰恰相反,姿態越是放低,越是周身愜意。

葉聽這廝,思維出奇,論是事兒需向上還是往下,統統做得盡善盡美,果真處女座天才是也。

舒軼嘆息自已智商不如葉聽那般173,只得勉為其難贊同天才的言論:“我可能是操作太頻繁,耐不住性子。”

葉聽欣欣然:“小白通病。”

“你現在都有哪些持倉股?”

舒軼心想,跟著學神買股票,保準沒錯。

葉聽實誠:“我現在只存著七年前買的茅臺,還有寧德時代。”

“寧德時代?你什麼時候上車的?”

“春節後第一天。”

舒軼驚:“那天我記得受外部黑天鵝影響,千股跌停,慌得我想清倉啊,你還加倉?”

“別人恐懼的時候,我貪婪。”

葉聽引用巴菲特名言提醒舒軼股市的反人性特點。

舒軼點點頭,想到如今寧德時代的股價已翻了好幾倍,心中嘖嘖嘆道,要想實現財務自由,獨特思維和果敢膽量缺一不可。

她停下腳步,掏出手機翻閱著貴州茅臺的股票曲線圖。

分析一波,得出結論:七年前貴州茅臺的價格約是30元,現在1800了……

也就是說,葉聽啥也沒做,就光光拿著茅臺,哪怕就一手,十年內,3000大洋變成了18萬。

舒軼驚得合不攏嘴:“冒昧問下,您的成本價是?”

葉聽雲淡風輕,擺出天才的高姿態:“當時做T做到了20……持倉的話,3000手,那時候剛畢業,沒什麼資金。”

20乘3000乘100為600萬。

此為成本。

而如今,茅臺的價格是1800。

那……

舒軼開啟手機開始計算葉聽的賬戶餘額,得到億的天文數字後,“虎”軀一震,半個詞兒擠不出嘴邊。

明白了,為何關曉玥會說葉聽身旁的女人一定不會計較那兩千萬……

兩千萬和搖錢樹之間,傻子才因小失大。

“等下,你剛畢業就至少有600萬存款?”

“壓歲紅包,平時的生活費,讀書的獎學金,競賽的獎金,這些資金攢下來,理財創業投資,600怎麼沒有?那時候我都二十了。”

舒軼回想起自已在葉家生活的那段日子,葉家父親也曾一視同仁給自已生活費。

怪自已當年年少無知,不知民間疾苦,完全沒有攢錢理財意識。

至於卡,在收拾行李滾出葉家的時候,放還在了房間書桌上。

故,滾蛋最初,她的經濟狀況一度達到極度貧困的狀態,只能天天沒皮沒臉地靠著關曉玥的救濟度日,最終負債累累,省吃儉用,打工還債。

……

“最近你可以考慮下光伏,我看這個板塊調整差不多了。”

葉聽於舒軼停下腳步的研究茅臺曲線的空檔,亦是拿出手機分析最近行情。

“你確定?”舒軼蹙眉質疑,見葉聽篤定點頭,她又追問,“你直接告訴我週一掛哪一隻?”

葉聽翻動光伏板塊的成分股,隨後回:“你可以考慮龍頭股隆基。”

“可是他好像突破不上去啊。”

“洗浮籌。”

“那……全倉進?利益最大化!”

葉聽語重心長:

“永遠不要全倉,後路留足。

不要去買ST和連板開板後的股票,你目前的水平還無法預知主力什麼時候開始下手割韭菜。

下跌趨勢的股票也不要碰,陪主力建倉是個浪費感情和時間的過程。

最重要的是,少盯盤,多覆盤,操作須謹慎。”

恍惚之間,舒軼有種錯覺,是當初葉聽給自已補功課時,嘮叨著考試重點的錯覺。

她眉眼彎彎,目光灼熱,盯著葉聽看:“你一專業修計算機的,也挺懂金融啊。”

“我大學輔修的就是金融,送你的第一份畢業禮物也是股票裡賺的。”

葉聽跟隨舒軼的腳步前進,細緻解答。

“第一份禮物?”舒軼吃力回憶所謂第一份禮物,待她記起來時,脫口而出,“那不是一隻迪奧的斜挎包嗎!”

工價六萬的小包包?

又被葉聽裝到了。

包包牌子不重要,葉聽在衣食住行用度上,從來精緻奢靡,不虧待自已絲毫,待她亦是。

又或者說,這種平頭百姓眼中的奢侈品,於他,於他們那一階層的人而言,只是生活尋常。

哦,重點是六萬。

對於她這樣的初級韭菜來說,六萬,真真是極其厲害的股票收益了……

舒軼本就對葉聽敬佩,當下,更是於心間,對葉聽頂禮膜拜著。

兩人出了地鐵站,舒軼依舊把自已裹得圓滾滾,遠看如一隻小熊。

而葉聽則在商務裝外套了一件加拿大鵝的黑色夾克款羽絨,羽絨服帽子上還有一圈淡棕毛領,身材高挑的他配上這毛絨絨,竟顯一絲可愛呆萌。

葉聽的又一次出現,讓舒軼萬般驚訝。

原以為昨兒晚上,葉聽同自已說明送房子的原因後,又會像從前那樣,彼此滾出彼此世界,誰也不搭理誰來著。

萬萬沒想到,這短小的情景劇竟還會有番外。

舒軼眼裡如火的光,不知收斂地打量一邊行走之人。

這獵物自已都送上門來了,不吃不碰是因她為人的基本節操,那咱就欣賞,不過分吧?

事實證明,重點並非過分不過分。

而是,她太過專心致志賞一旁男人的花容月貌,吧唧,不留神啊,被人行道上那塊凸起的磚上第N次絆倒,摔了個大馬趴。

看吧看吧,同一個坎,是可以因為各種各樣的看似離譜,但又很合理的緣由,被絆倒無數次的。

再者,請問下哪裡有地縫可以鑽?

嗚嗚嗚,比告白被拒更慘的難道不是在男神面前出大丑嘛?

舒軼眼睜睜瞧著葉聽長兄如父的姿態又一次端了出來,親切極了,將可憐巴巴的她從地上攙起,也不嘲笑,只是用冰涼的大手拍落她身上沾染的積雪和塵埃。

他溫柔:“疼麼?”

舒軼感受著葉聽上仙帶給她的人間溫暖,慚愧極了,心中責怪自已:太喪心病狂了,怎麼就在高三起,不顧倫理道德,對哥哥葉聽痴心妄想了呢?

舒軼啊……舒軼……

你與葉聽於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近十年啊,前九年幹甚去了!

瞎了嗎?

全杭城質量最高的男性,老天爺安排給了你,九年的時間,你真就單純無邪將他當哥哥處?

真當太不懂事了!

噫籲嚱,舒軼受著膝蓋出的疼,哭唧唧。

葉聽蹲下身子,揉著她的膝蓋,緩她的疼,卻在舒軼的一句話後,滿臉黑線,停了關懷備至。

“膝蓋不疼,哥哥,我的心,可疼可疼了!”

……

迴歸重點。

舒軼一瘸一拐走在路上,心中實在疑惑葉聽究竟帶著怎樣的目的接近自已?

他甚至,還存了討好滋味兒?

但據多年瞭解,葉聽不主動說的事,哪怕她直截了當問了,也肯定會被搪塞過去。

舒軼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哥哥今天來找我,又是有何貴幹?”

“出了短差,傍晚才飛回來,你說我在地鐵站等了你五個小時,是為什麼?”

呵呵……

這傢伙把同樣的問題,添油加醋後,反過來問我了!

舒軼白眼差些翻到天上去,什麼人嘛真是,顏是俊到極致,但品行略無恥。

“哦?是為了什麼呢?”

舒軼有樣學樣,將問題拋回去。

葉聽開懷而笑,不自覺展露平日未曾出現做派:“因為……生活太無聊,想起你,過來敘舊。”

舒軼自是不信,切了一聲不屑:“我建議,程小少也許能取悅您,您可找他去。”

“程嘉胤?”

“是啊,他才是個活寶……”

“你怎麼會認得他?”

“何止認得。”

舒軼回憶一番,嘚瑟回答:“當時我染了個頭發,他大概覺得好看,就湊上來搭訕,咱倆聊著聊著,看對眼就處一塊兒了唄。”

葉聽長長哦一聲,舒軼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並不予理會,自顧自走著。

舒軼絕對不會和葉聽說,她為何選擇程嘉胤,更不會把離譜到家的分手緣由說出來。

……

杭城有兩胤小少,歲數相仿,且皆是自出生起,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一胤段家,名段斯胤,這廝與本章無關,且擱下不提。

程家小少爺,名嘉胤,從小活躍於三姑六婆之間,嘴甜不喚阿姨,一口一個姐姐叫,討得在場麻將插花裁縫品茗眾貴婦俱歡顏。

時間來到小少考了大學,見校園網上驚現幼時萍水相逢,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太陽。

這傢伙,有償向熱心校友獲取小太陽的聯絡方式。

他為博美人心,可謂千方百計,使出渾身解數對其展開追求,攻勢頗烈。

起初,舒軼面對程嘉胤的示好,並不理會,但自從知道他是程式集團小公子時,便對其心生好奇,因她知曉程家和葉家的關係頗好,而兩家聚餐時,她從來都是被留在家裡,等待著家裡人歸來。

當時,兩個大一學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竟是氣場契合,尤其合拍,因而對外宣佈戀愛。

然而,一開始的舒軼,對程嘉胤並非全然以真心相待。

在一起一月,舒軼對程嘉胤玩笑著問,能不能帶她回程家大別墅看看。

程嘉胤小可愛竟真乖乖將她帶到父母面前,驚得舒軼下巴掉下來。

程嘉胤那時還特無邪,同她問:“驚喜不?驚喜不?”

驚喜,全場都可驚喜了!

程嘉胤他媽媽還驚到摔碎手裡的碗,唸叨著:“碎碎年年,歲歲平安。”

大過年的,一大家子你一句我一句,圍坐一塊兒,滿面喜氣。

舒軼迷糊:所以,電視劇裡,富二代防著外頭泡的女人,不讓進自家門都是忽悠人的嗎!進了門,富二代父母扔出一張支票讓女人離開他們兒子的戲碼也是藝術化表達?

反正,現實中的富三代程嘉胤以及他全家予她的態度,和她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程嘉胤呢,將男友的責任盡得十成十,早晨送早飯,有空陪上課,節假日帶她到處玩。

而就在舒軼因處久生情,決心將自已的身心全然交代出去時,意外發生了……

那是大二學期的深秋。

“你是把我當葉聽的平替嗎?”程嘉胤玩笑問她。

“沒有的事兒。倒是你天天有意無意提起他,我看你喜歡的不是我,葉聽才是你的真愛吧!”

一句無心之言,卻讓原本嘻嘻哈哈的程嘉胤沉默下來。

舒軼蹙緊眉,對於不小心發現真相,戳程嘉胤心扉這事兒頗為抱歉。

她當時拍拍程嘉胤的肩膀,安慰:“可以理解,葉聽他優秀漂亮性格溫和待人接物也禮貌,喜歡他很正常,不用覺得困惑或者不好意思。”

這樣說葉聽,竟感覺他像超大功率中央空調,將暖風吹拂祖國大地……

不是,怎麼說好歹也是情敵吧,誇獎葉聽作甚,我應該做個心機惡毒女二才對吧?

舒軼內心戲十足,但又心知肚明這段未至一週年的感情,算是無疾而終。

南大許多同學都對此表示不理解。

這般天生登對的兩個人,怎會毫無跡象地戛然而止人人豔羨的戀情?

這分手太過猝不及防啊。

而舒軼這人更是神奇,她怎麼會輕易放棄那麼一個大財主呢?

程嘉胤可是京圈程式集團小少爺啊,她也太傻缺了!

關曉玥亦纏著舒軼,問了許久的緣由:

他劈腿了?舒軼搖頭。

你劈腿了?舒軼瘋狂否認。

關曉玥就是沒考慮程嘉胤的取向因素。

舒軼憋笑,癟下嘴撒嬌:“感情淡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唄。”

程嘉胤事後發微信給她:“舒軼,我不是不喜歡你。”

只是更愛葉聽唄。

嗚嗚嗚,似乎咋樣都逃不開葉聽呢。

那天晚上,失戀的舒軼躺在床上,滿腦子卻是葉聽。

她回憶著從前葉聽對自已的關懷,對自已的呵斥,不會做題時教她的耐心,教了她三遍數學大題結果還是得到一句“沒懂”時的頭大,在家與小朋友發生爭執時不帶猶豫地幫她說話,換季缺新衣物時送她的一個又一個包裹……

她只允許自已放肆無度地想念了葉聽一個夜晚,然後,將留存在身邊的仙人球依依不捨地送予同學,身邊,再無半點關於葉聽的痕跡。

畢竟,這個名叫葉聽的人,很大機率不會再出現自已生命裡,而她還得繼續謀生,不可因此人費神費力,還毫無收穫。

很意外,人生兜兜轉轉,葉聽神人如今重新回到她身邊,與她在冬日深夜裡,一齊走在無人的校園馬路邊。

刺骨的寒風繞在耳邊,亦吹得舒軼疲憊的大腦清醒萬分。

舒軼終是決心道出自已的心裡話:“哥哥,你的房子很誘人。”

站在寢室樓門口,舒軼低著頭,緊盯著地面上小小的石子,輕聲:“興許我從戰國時期開始打工到下下輩子,用盡全力都買不起那麼奢侈的房子,但無功不受祿,我不想再欠你什麼。”

葉聽只笑了下,以長兄之姿,像自小那樣,替她捋了捋凌亂的髮梢:“那只是一份禮物,你不需要太有心理壓力,就像小時候一樣。”

“不一樣。”舒軼強調。

她平日饒是嬉皮笑臉不正經,遇著大事卻不馬虎,總顯穩重篤定。

“哥哥,你我都在變化,現在的我,刷過盤子,收過銀,暑假在奶茶店兼職一天也不過一百工資,那時候每晚不管風雨多大,還都得準時準點抵達學生家中輔導他功課……

我的意思是,做過這些細微至螺絲釘的工作,才知你以往所得每一分一厘都來之不易,即便,即便你興許是加速器,所獲報酬比常人高上許多。

歸根到底,我是絕不能理所當然收下這份禮物,再欠你這天大人情的。”

不等葉聽出口,舒軼仰首望著那雋秀容顏,心如小鹿亂撞,然則,不耽誤她的理智:“無論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來找我,我都希望你能停下來,我不願意,你帶來的困擾,攪亂我的平靜,也不願,再入那集團紛爭漩渦,充當一枚犧牲品,像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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