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到來,年審已至。

審計狗們漸入超高強度工作模式:早晨八點半到客戶廠區,晚上下班到酒店躺下,時間顯示一點半。

“這幾個月,我是看不到下山的太陽了,至於東昇的日頭,還得看當天太陽的心情。”

丁祁寒頂著他一禮拜沒洗的頭和漸漸發黑濃郁的眼圈哭得慘兮兮,但根本沒人搭理這廝,大家夥兒自顧自乾飯,以最快速度解決後,又衝向電腦前吭哧吭哧幹活。

對於年審期間的審計狗而言,連續六七個小時不看手機是平常之事,看到手機螢幕蹦出一條又一條的資訊沒興趣開啟看也著實是不想被打斷工作思路,回了酒店習慣性插上手機介面充電,這才發現電量剩餘90%,呃……挺有安全感。

至於白日裡,不是極必要說的話,根本懶得動嘴浪費力氣。

當然,除了丁祁寒!

舒軼愁容滿面,盯著電腦,力不從心。

傳說中,實習生的年審只需刷一些最簡單的底稿,是與前輩的工作相較輕鬆的。

然而,輪到她的時候並非如此。

同為實習生的宋暖暖同學於操勞五日後,突發角膜炎以及胃炎,只好撤回杭城休養身體,因此,宋暖暖的一半工作理所當然落到了舒軼手上。

離了大譜的是,其中一天工作量暴增,同事們一點半完成工作撤退,而她工作量大且進度不夠快,坐至2點半都未能完成。

等到完成後,她和李組長一同欣賞了一出完美的東昇之日。

組長之所以留下來,可不是想陪她熬夜。

真正緣由是,他白日裡要應付的人太多:客戶公司大老闆、內審部負責人、各部部長,乃至像舒軼這樣的實習生。

待他應付完畢,已是暮色垂垂,而完成工作時,見到第二天的日出實屬常態。

舒軼端著沖泡好的苦咖啡,和組長看完日出,可算明白為何組長三十五的年紀看上去似四十加一般。

她凝望著組長瓦亮瓦亮的後腦勺,儼然心事重重,對十年後自已的髮量送上深深的擔憂。

自然,組長自從知曉舒軼與自已的偶像關係匪淺,很世故地一改往日一本正經作派,對舒軼時常噓寒問暖。

組長放眼望去那羞著臉的半邊破曉,親切無比:“想想,下回還是多派個實習生來,省得意外情況發生,太累著你。”

舒軼苦著臉:“組長,可千萬別特殊對待,該咋咋滴,我還想在事務所刷經驗值啊。再說,嚴師出高徒,葉聽從前對我可嚴格了,您也學習他那般不苟精神就好。”

組長深沉回應:“在下,豈敢。”

舒軼卒……

西安專案籠統進行了十九天,結束時,舒軼雙眼眼袋臃腫,由自已操刀裁剪的及肩短髮蓬亂不堪,面部每個細胞都寫滿了疲倦。

特高壓之下,杭城總部那方遠端遙控西安小組,令他們在西安專案結束後,無須回安城,週六休息一日,週日直接飛北京開啟下個專案。

“不需要有怨言,以後這種狀況是常態,平常心對待啦。”丁祁寒作為一年工齡的過來人,拍拍實習生的肩膀,嘴角扯出一絲不是很好看的微笑,如是安慰。

將近三週忙碌,舒軼覺著自已像陀螺一般,被外界力量抽著,使勁轉著,一刻不曾停歇過。

此時此刻,舒軼一人趴在酒店大床上,生覺此處是她有生以來躺過最為舒坦的地兒,無事叨擾,唯有自已。

她翻閱這多日來的微信留言,其中有宋暖暖等一眾好友的問候,有程嘉胤的“何時迴歸”,有三三兩兩對其有好感男生的“在幹嘛”,而葉聽的股票分析躥到了第一位置,留言於半小時前發出:“下週找合適的機會減倉三分之一隆基。”

舒軼甜甜微笑回覆:“好,知道了。”

“西安忙完了?”葉聽回覆挺快,小舒軼有種自已才是日夜兼程的大Boss,而對方無所事事混日子的錯覺。

“不容易啊,感覺自已老了十歲。從此東奔西走,吾心安處是吾鄉”

“外部審計向來辛苦,做好心理準備。當初,選這工作的原因是?”

“不是你建議我選的審計專業嗎!”

葉聽在杭城萬引哀嘆一聲,回覆:“我的本意是內審。”

是內審!

舒軼解釋自已個兒選擇外部審計的理由:“外審能公費旅行,長見識。”

次日,舒軼在一陣熟悉的鈴聲中醒來,她雙眼迷離,在被窩裡翻找手機,想將那該死的鬧鐘聲關了。

好不容易在一角落裡找到手機,她無情地點選紅色按鈕,繼續直挺挺倒下床,閉眼睡覺。

幾分鐘後,手機裡頭又響起一陣催促。

那鬧鐘似是關不上一般,舒軼煩躁,索性直接關機!

嗯……總算不響了。

她做了個白日夢。

夢中,舒軼穿著古時衣服,行色匆匆於藥房各處,應是位學藥理的小童。

“阿憶,跟著師父,今天上山採藥。”

“好……”她乖巧應和。

山間有各類蟲蟻蛇獸,她竟不怕,遇見了就徒手抓起,小些的扔進揹簍,大一些的便打死了再裝進袋子。

有人聲大呼救命,她急急跑過去,撥開樹叢,才知是一穿著素色錦袍的哥哥,眉清目秀,長得十萬分漂亮。

她走近些,撩開那阿哥的褲腿,才知他腳踝處紅腫得厲害,忙喚好幾聲師父。

師父將阿哥的傷口簡單做了處理,背起他便跑下山。

一連悉心照料幾日,阿哥的身子卻更是虛弱,面色蒼白,身子浮腫,再沒了初見時的好看。

師父搖搖頭,直嘆可惜。

她哭著和師父天真道:“若是可以,便將我的腿換給阿哥吧。”

阿哥聽後,淺淺苦笑:“小阿妹心腸甚好,若是我此次脫險,定然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你入我家門。”

她正想要答應那阿哥,卻是被門外的敲門聲喚醒,才知是夢罷了。

舒軼坐起身子,傷情地痴痴盯著前方暗黑色的電視螢幕。

夢斷了,不知小阿妹與阿哥那一生有否終成眷屬?

敲門聲再次響起,她穿上衣服,挪下床走至門口,問聲:“誰?”

“葉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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