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安冉只知道在神殿時自已的語言有一些安撫人心的作用,她竟然還覺得是自已的口才很好。

現在看來,那個大祭司就是澤貝爾西的父親,是他利用禁術找到了澤貝爾西的轉世,並把她帶到了這個世界。為了能讓她完成詛咒,竟不惜賦予了她言靈的能力。

可是,她並不想完成詛咒,這個詛咒對於她而言並沒有意義。

她不是自願來到這個世界的,也還沒有見過漢提裡,唯一和她有交集的穆爾西里她也不想咒他死。所以,她望著手裡的短刀,忽然笑了。

老國王不解地看著她,此時此刻,她明明掌握著他的生死。

“陛下,你們都說我的存在是一個詛咒,我會攪亂赫梯帝國的歷史。但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安冉將短刀放在地毯上,蹲在老國王的面前。

“你……不打算報仇?”老國王難以置信地問。

“在我沒有了解事情的真相前,陛下還不用付出代價。至少,我沒打算讓陛下死。”安冉輕輕地攙扶起老國王。

屋內的陽光漸漸散去,預示著黑夜即將到來。

安冉不知道澤貝爾西在這個屋子裡是怎麼度過的,但心底某個角落卻有些心疼。

“陛下,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報仇,又不會害了你那兩個孫子。”安冉拿起火把,扶著老國王往外走。

她不想留在屋內,大概是心底某處記憶正在甦醒,讓她對這間屋子有了排斥感。

二人原路返回,將一室的仇怨都鎖進了密室。

老國王被安冉安置在地毯上,似乎是回憶過去很耗費心力,他的臉看起來非常疲倦。

安冉跪坐在他的身側,繼續低低地說:“陛下,我決定嫁給你。只有這樣你那兩個孫子才會死心,將權利交給我,你才能走得踏實。”

老國王被她的話驚呆了,整張臉都寫滿恐懼。他盯著她,嘴唇動了動卻已經說不出話。

安冉給他蓋好毯子,繼續輕聲細語地說:“陛下,我會讓赫梯帝國繁榮起來,至少不會在這一代被毀掉,你可以放心。”

老國王漸漸沒了力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安冉坐在他的身邊,心裡卻一片淋漓。

赫梯帝國祈禱豐收的節日剛過,安冉和哈圖西里一世就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全城張燈結綵,萬民祈禱。

安冉憑藉生命女神的頭銜和良好的口碑,從大神廟的祭壇上緩緩走過長長的感恩街,接受眾神的祝福和洗禮。

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兩個即將結合的人年齡相差50歲,也沒有任何人敢對這段看似不倫的婚姻給予否定。他們只知道,一直空缺的王后之位由一位從天而降的生命女神接管,神靈也會藉著女神的手輔佐國王,昌盛整個赫梯帝國。

新婚宴會,穆爾西里因為遠征在外缺席。而漢提裡也在觥籌交錯中目睹了新王后的真容。

雖然,他那雙淡漠的眸子在見到安冉的瞬間閃動了一下。但是,僅僅一下,他沒有做出任何一件能夠引起騷亂的事情。與穆爾西里相比,他的存在像冰,冷得安安靜靜。

沒有了干擾,晚宴平和無趣。

安冉和老國王接受了所有將軍,侍從總長,女官長,甚至是全部貴族的行禮和祝福。在大家官方氣氛濃郁的眼神裡,她開始了自已女帝的生活。

老國王雖然和她躺在一起,卻從來沒有動過她一下。

畢竟,老國王知道自已的命握在安冉的手裡,如果言聽計從,或許還能多活些時日。

聰明的安冉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學會了所有王后待人處事的原則和禮儀,她依舊是萬人敬仰的生命女神,繼續以醫者的身份培養人才拯救受病痛折磨的人民。

終於,安冉迎來了在哈圖薩斯度過的第三個春天。她站在王宮的陽臺觀望繁華的都城,視野中的都城浸泡在溫暖的陽光裡,沒有紛爭,沒有戰亂,一切安詳有序。

她不自主地伸手摸摸自已的臉,回想起初到哈圖薩斯時的窘迫。

現在,她不再是戰敗國的奴隸,也不再擔心會有人對她圖謀不軌。一切,似乎都正向好的地方發展,如果穆爾西里不回來的話。

可惜,長達一年的遠征,終於在今天結束,穆爾西里遠征敘利亞凱旋,他一定會進宮覲見國王,也一定會質問安冉的叛變。

西貝兒遞上繡著複雜花紋的披風,小聲道:“王后殿下,是時間到神廟會診了。”

“漢提裡今天有來嗎?”安冉沒有轉身,眼神還停在春色裡。

“是的,依舊守在大殿外。”

“請他進來吧!”她轉過頭,在臉上掛上一個得體的笑容。

從來對漢提裡熟視無睹的安冉竟然要求見他,西貝兒感到吃驚,一時竟忘記了答話。

“還有,如果穆爾西里來,你儘管把他帶到我這裡。”安冉穿上披風,挺直身板走了幾步。

西貝兒無法理解她的心思,卻熟知她的品性。即使在所有知道內情的人看來,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西貝兒就是知道,她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自已。

待西貝兒領著漢提裡走進會客室後,安冉已經端坐在了王后的寶座上,她身著華麗的王后服,頭戴金冠手拿權杖,在氣勢上絲毫不輸任何一個王后。

安冉挑眉,居高臨下地問:“臺下何人?”

漢提裡揚起臉,望著高高在上的她。

這是安冉第一次認真端詳漢提裡,以前都是迴避政策。現在面對面才發現,他長著一張柔弱的書生臉,面板細膩,五官端正,眉宇間流淌著淡淡的哀怨,像極了席慕容筆下的痴情男,就連嘴角下垂的弧度都顯得有些淒涼。

僅僅是那抹清淡如水的眼神,遠遠望著都讓人覺得心疼。

安冉因為忌諱澤貝爾西的記憶,在見到漢提裡的時候心態一直很崩。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更不知道自已的哪句話會觸發言靈的效果,為自已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該來的終究得來,該面對的也始終需要面對。她打算利用漢提裡當做擋箭牌,擋一下穆爾西里。

所以她硬著頭皮挑起指尖,示意西貝兒迴避。

沉重的石門安靜地合上,安冉走下王座,停到漢提裡面前。再次居高臨下地問:“你一直有話對我說吧?”

“王后殿下,您長得和我認識的一位故人很像……”

他的聲音比穆爾西里陰柔,像融掉的巧克力滑膩柔軟,滴在心上還有甜膩膩的疼。

安冉不喜歡這種感覺,生硬地開口: “如果我說自已是她的轉世,你相信嗎?”

漢提裡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眼神平靜地掠過她的臉。她聽見他說:“即使是轉世,她也已經不再記得我。”

安冉被他攪得心煩意亂,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用武之地。

因為有前世今生的壓制,她對他說不出太重的話,連同心底的感覺也非常飄忽不定,讓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她像是懲罰自已一樣,慢慢靠過去,伸出手,放到他的肩膀上。

漢提裡沒有動,任憑安冉的指尖在自已的身上游走。

他都只是平靜地看著她,掛著心如死灰般的表情。

“我是在勾引你啊!”安冉低聲道,聲音魅惑,語調綿軟,彷彿是蝕骨的毒,讓人又疼又癢。

大概是言靈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替身文學,總之漢提裡那張百毒不侵的臉終於有了表情。

安冉順勢攀上他的腰,將鼻息吐在他的臉上,“澤貝爾西也會這樣誘惑你嗎?”她櫻紅的唇幾乎可以奪走他的呼吸。

周圍的空氣開始凌亂,激起旖旎的漣漪,漢提裡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回應她的擁抱。

就在這浪漫的千鈞一刻,大廳的石門“轟隆”一聲被推開,穆爾西里氣沖沖地闖進來,卻撞上了這種曖昧不清的一幕。

他怔在原地,上下打量貼在一起人形。

漢提裡被入侵者找回迷失的神志,飛快地抽回手,躲開安冉纏綿的手臂,利索地退到牆角。

安冉笑著拉住他的手,小聲道:“如果你愛上我,澤貝爾西會生氣哦!”

漢提裡一驚,表情碎了一地。

安冉卻只是輕輕一笑,衝門外的人喊:“西貝兒,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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