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簡單粗暴
下午兩點左右，正是鎮上最熱鬧的時候。
今天是集日，再加上高中學校放風，鎮上人很多。
白明抱著兩個箱子出現在鎮上的農貿市場裡，此時市場內非常熱鬧，人山人海。
穿過衣服行的時候，白明突然想到什麼，往角落賣內衣的幾個攤位走去。
白明差點忘了，邢娜不是荷鎮的人，她是河城的。來荷鎮這邊讀書，寄養在她姨媽家裡。而她姨媽，就是賣內衣的。
不知道邢娜今天有沒有在這幫她姨媽賣內衣……
白明走到內衣攤前邊，卻沒看到邢娜。賣內衣的幾個攤主都是大媽，但白明並沒有看到邢娜的姨媽。
這讓白明不禁奇怪，他記得邢娜說過，她高中三年，她姨媽一直在鎮上賣內衣。後來白明跟邢娜交往之後，也曾見過她姨媽，怎麼現在沒見人？
沒看到想看的人，白明失望的抱著箱子走了……
白明剛走， 邢娜從衛生間回來，跑到一個內衣攤旁，衝著一個大媽道：“阿姨，謝謝啊。”
大罵笑道：“哎呀，客氣了不是，我跟你姨媽認識好多年咧。你這孩子，真懂事，還知道來幫你姨媽做生意……”
白明在乾貨行外邊找了一塊空地，把兩個箱子放下。
乾貨行右邊是菜市，左邊是鞋行，再往前則是賣衣服。
白明先是左右張望，然後他開啟箱子。一手拿著宣傳單，一手拿喇叭。
開啟喇叭，白明深吸了口氣，大聲叫著：“避孕套，賣避孕套！”
就這麼簡單粗暴！
白明想過了，針對是鄉鎮的中年男子，就得簡單粗暴，不能太含蓄。
這些中年男人多數是沒什麼文化，說太深奧的東西他們也聽不懂，而且沒有耐心。
這幫人喜歡吹牛，喜歡湊熱鬧，而且非常好面子。哪怕私底下是很羞澀的一個人，在外人面前也得假裝什麼都不在意。
所以，只要讓這些人熱鬧起來，然後再抓住他們部分人太快的特點，肯定能行。
如果有人阻攔，白明就說自已是搞公益宣傳，想來沒人會為難一個學生……
“避孕套！高階國產避孕套！”
“延時！預防艾滋，避孕……”
白明的喇叭很大聲，瞬間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上百雙目光瞬間鎖定在白明身上。
對他們來說，這場面很炸裂。
一個學生打扮的人在大喊“賣避孕套”！
白明能看到，好多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指指點點。可他並沒有感到尷尬，叫得更加大聲。
重活一世，白明漸漸明白，所謂社恐不過是自我羞恥。
都快要窮死，還在乎什麼臉面，反正不認識！
白明一邊喊，一邊拿著宣傳單到處發。好多中年男人接了傳單都笑了，當然，少不了調侃。
“你這孩子，臉皮真厚啊。你爸媽要是用了這東西，還能有你？”
“哈，小夥子年紀輕輕膽子這麼大，有前途。”
白明絲毫不介意眾人的調侃，拿著喇叭到處喊，甚至走到衣服行裡邊發傳單。
正在守著攤子的邢娜聽到動靜，不由得探頭看了一下。看到白明，她愣了。
仔細聽白明喊話的內容，邢娜面頰頓時泛紅。
他，他竟然在說那種事！
他怎麼說得出來啊，生物老師都不敢說！
瞬間，邢娜心中充滿了敬佩。他膽子真大，敢當眾說這些露骨的話題……
白明沒有看到邢娜，在周圍發了一圈傳單，再次回到乾貨行。
已經有不少人圍在他的避孕套箱子旁邊，議論紛紛的。
“小夥子，看你還是高中生吧，你知道這玩意怎麼用？”
“哎喲老朱你這話說的，往上面一套，跟魚鰾似的，誰還不會？就怕，你太細，捅穿了，哈哈……”
“我說，這玩意可是好東西。當年在公社的時候，那可是一年才發一個，而且還得申請，時代變咯。”
“學生仔，你沒用過這玩意，怎麼知道能延時？年紀輕輕的，你懂什麼叫延時嗎？”
面對七嘴八舌的調侃，白明耐心的對著喇叭詳細解釋。
“大叔，避孕套又不是現在才有，只是現代科技發展，避孕套做得更好了……”
“避孕套可以非常有效的預防艾滋病以及大部分性病，當然，避孕是最基本的功能，同時也有一定的延時作用……”
“我這些都是國產高階產品，質量非常好……你就是裝了水，吹成氣球，它也不會破……”
“今天我主要是宣傳公益，半賣半送。五塊錢兩個，一盒二十塊。你們可以去藥店問問，那些可都是五塊十塊一個……”
白明還真去藥店問過了，這時候的避孕套貴得嚇人，最次的國產貨在藥店裡也要五塊錢一個。
要知道，避孕套的成本非常低，工藝提高之後甚至能壓到幾分錢一個的生產成本。
早期的避孕套那可是暴利中的暴利，比搶錢還誇張。
隨著白明的宣講，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乾貨行內外水洩不通。
一開始都是男的圍觀，後來，女的也過去圍觀了。
因為白明的宣講不僅說避孕套的好處和使用辦法，還開始介紹各類性病的危害，意外懷孕和墮胎對女性的傷害。
白明抓準了這個時代的痛點：計劃生育的頂峰，人慾隨著網際網路的興起開始膨脹……
“身為男人，誰還沒點慾望？但是，請各位想一想，如果一時衝動又多了個孩子，怎麼辦？”
“所以，愛她，愛家，那就請把避孕套戴上！不丟人！”
隨著白明不斷地講座，人群蠢蠢欲動了。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憋著臉：“小夥子，我有個朋友需要，你給我……給我來一盒。”
白明喜上眉梢，笑道：“大叔，不丟人，咱就大膽的承認，咱是愛老婆的人。”
“自已娶的老婆，當然是自已疼。怎麼滴，還要別人來疼不成？”
“咱是要跟自已的婆娘過一輩子，疼她愛她，怎麼就不對了？！”
這話讓高瘦中年人頓時來勁，大方的挺著胸膛：“對，你這話我愛聽，就是我要的，給我來兩盒。”
白明驚喜不已，趕緊拿了兩個避孕套給對方。
果然不出白明所料，只要有第一個人開口，馬上就有第二個跟上。
“那什麼，我也要一盒，試試……”
“我說老朱就你那針灸，一盒都不夠你捅一天，哈哈……我拿兩盒，我婆娘年輕。”
“我，我給我兒子買一盒……”
不得不說，男人的攀比心真的很可怕，連買避孕套都要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