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在發光
陸陸續續有人買避孕套，可把白明樂壞了。
他已經沒工夫宣講，忙著收錢。
正忙著，最開始買避孕套的那個高瘦大叔突然湊到白明跟前，塞了一個黑色塑膠袋過去，低聲道：“小夥子，裝上。”
白明一怔，開啟塑膠袋，發現裡面是紅色不透明的塑膠袋，他立即醒悟過來。
忘了這一茬，避孕套對很多人來說畢竟還是羞恥品，不適合太招搖！
於是，白明一邊感激，一邊給對方塞二十塊錢。不過，那高瘦大叔並沒有拿錢，笑呵呵的轉身離開。
有了紅色塑膠袋，買的人就更多了。
白明很大方，哪怕對方只買兩個，他也會裝一個塑膠袋。
在一幫中年男人的起鬨中，白明轉眼就賣出去二十多盒。
熱鬧並沒有結束，反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從眾心理正在蔓延，好多女人都忍不住靠近了。
白明稍稍喘了口氣，看到那些蠢蠢欲動的女人。他遲疑了一下，再次拿起話筒，繼續宣講。
如果說延時是男人的痛點，那懷孕，就是女人的痛點。
在這個時代，人流鋪天蓋地。鄉鎮的女人很可憐，她們沒有主動權，想不生孩子的時候只能帶節育環。
但是，沒有幾個女人是自願帶節育環的……
白明的宣講剛到一半，有個看起來也就四十歲的女人上來了。有點肥胖，但很白，一臉的富態。
“小弟弟，你給我來五盒。”
這話一出，周遭的一幫男人瞬間炸起來了。
“大妹子，你是真不怕丟人啊，你家男人這麼行？”
“你這是要把你家男人吸乾了……”
話不是很好聽，可富態女子並沒有感到羞澀，反倒是一臉嫌棄撇嘴：“沒我們女人，你們拿這些套套捅母牛去！”
“我男人就行，就能幹，怎麼了，你們嫉妒啊。小弟弟，你給我打包五盒，別管他們。”
眼見一幫中年男人被懟得無話可說，白明都笑了。
白明給富態女人裝了兩個塑膠袋，從外邊看不出裝的是什麼。只是，富態女人似乎並不太在意，給了錢就走。
看著對方的背影，白明突然意識到：女性的時代也在進步……
遠處，邢娜看著人群中忙碌的白明，她的眼睛在發光。
此刻，她看到的白明在發著光。
他太厲害了！
他說的許多話，她只是在書上聽過，從未有人敢當眾說。他不僅說了，還是大庭廣眾之下拿著喇叭喊出來的。
而且，他好懂。不僅懂得避孕套，還懂得墮胎，懂得愛女人，學習成績又好……
邢娜越看，她的心跳到越快，臉頰莫名的發燙……
鎮上的趕集散得很早，四點多，市場裡的人就開始減少了。
白明的攤子跟前已經沒什麼人，此時他正在清點。
不是白明不想繼續宣講，而是他已經喊得喉嚨啞了。
此時的白明很興奮，兩個小時，他賣了五百多個避孕套。
一千多塊！
他激動的不僅是因為這筆錢，更是因為這個成功的開端。
這是他做出改變的第一步，能成功，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有了這一步，他就有信心改變這一世的命運……
不過白明也知道，這點錢遠遠不夠。十天後，邢娜的爸爸最少要一萬塊，再加上他的學費……
“明姐。”
吳立新的叫喊傳來，白明驚愕的循聲望去。
吳立新先跑過來，他爸在後面。
吳立新蹦到白明跟前，滿臉的不可思議：“明姐，你太誇張了。”
白明略帶尷尬的笑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廢話，鎮上都傳遍了，說我們學校有個人在這裡賣避孕套。”吳立新真的很震撼，他認識的白明是一個略帶孤僻的人，眼前這位卻如此誇張。
“明姐，你這也太誇張了，那拿著喇叭講座。太狠了，想不到你能幹出這事。”
白明笑了笑，把目光落到走過來的吳爸身上，微微鞠躬：“叔叔。”
吳爸一邊走過來，一邊認真審視著白明。他真被這個學生震撼到了，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學生。
一個學生，卻敢在市場裡宣傳避孕套，而且還講了很多讓人感到羞恥的內容，當真是了不得。
走上前，吳爸微笑的感慨著：“白明啊，你可真是讓叔叔感到驚訝。”
白明微笑著：“叔叔，我也是迫不得已。”
為了邢娜，他沒別的選擇，只能“不要臉”。
吳爸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空了一大半的箱子，感嘆道：“白明，真是了不起。”
“剛才他們跟我說，我還不太相信。真沒想到，你一個學生能講那麼多內容，比我們請的那幾個所謂的專家好得多。”
“你不知道，我們政府為了宣傳安全套和人流的危害，沒少到處跑。但效果，真不如你這拿著喇叭喊一下午。”
“你這又能做公益宣講，又能賣東西……了不起，真的很了不起。”
面對誇讚，白明不卑不亢的微笑著。
吳爸繼續道：“白明啊，你是打算每個集日都來？”
白明搖頭：“叔叔，我沒那麼多時間。而且這種宣講不適合太多次，最多兩次。”
“鎮上的避孕套需求很大，但，這個市場內的需求並不大。”
“哦？”吳爸饒有興致，“說說？”
白明也沒隱瞞，解釋著：“避孕套的消費主力是年輕人，市場內的這些大叔大媽也就圖個新鮮，他們用不了多少避孕套。”
吳爸恍然大悟，轉而又問：“那你打算，怎麼把這些賣掉？”
白明想了想，如實回答：“我想去找酒店談談……”
吳爸眸子抹過一絲失望，微笑道：“白明，可能你不知道，鎮上三家酒店，他們都有固定的合作商。”
白明也微笑：“叔叔，我猜得到。只不過，我想跟他們談另一種合作方式。”
“哦？”吳爸眼前又是一亮。
白明沒有解釋，而是問道：“叔叔，我想知道，如果我把這一單推廣任務談成，對您還有沒有用？”
他不傻，吳爸之所以給他一箱避孕套，不僅僅是為了幫他，也是為了試他。
吳爸已經說了，避孕套是供應商給的，想要政府幫忙推廣，說明這是吳爸的任務，只是吳爸想放棄了。
吳爸抹過驚訝，笑道：“白明，你還懂這個。不錯，這確實是我的推廣任務，不過難度太大，我都打算放棄了。”
“有用當然是有用，我這麼說吧，你要真能幫我談成這個任務。你那點學費我幫你出，甚至以後還能讓廠商給你發工資。當然了，銷量有要求。”
白明的眸子抹過精光：“叔，那我試試？”
他太需要錢了！
吳爸掃了眼白明，還是選擇相信他：“行，那我跟你說說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