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拉開窗簾,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入房間。
404房間裡,有一個30歲左右的男子,全身被綁在病床上。
護士照例掀開他的被子,給他的胳膊上打了一針。
病床上的男子睜開了眼睛,護士解開了束縛他的帶子。
“白護士,早上好。”男子微笑著和護士打招呼。
白護士面無表情地回覆了一個字。“好。”
懸霧在窗戶外徘徊。
那男子轉頭看向懸霧。
懸霧下意識一閃,不對,這個人似乎能看到它。
“白護士,你看,窗戶外面有一個人,白色的霧氣形狀的一個人。它真好看,閃著光呢。”男子指著外面。
懸霧低頭看了看自已的形狀。自已竟然下意識凝聚成人的形狀了。
白護士收拾針筒的手一頓,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懸霧飄進來。
看了看病床上的名字——陳離。
陳離隨著懸霧的飄動而飄動。
懸霧百分百確定眼前這個人真的能看見自已了。
但是這不對。確切地說,這不可能。
眼前的這個男人看上去很清醒,但看他現在的眼神,不像是一個在精神院的病人。
更像是一個正常人。
房間的門很快被開啟。
“陳離,早上好啊。”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帶著白護士走進來。
陳離也笑著回應:“早上好,蔣院長。”
懸霧看到他胸口的銘牌——院長蔣寬古。
懸霧發現自已知道這個蔣院長。
他發明了一種治療阿爾茲海默症的藥,獲得了諾貝爾獎。
沒想到這樣一個名利雙收的人竟然待在一家精神病院裡做院長。
“今天感覺怎麼樣?白護士說你又看見幻覺了。這次看見的和以前不一樣。”
“不是幻覺,是真的,一個白色形狀的人,在你面前。”
“陳離。”蔣院長的聲音嚴厲起來,“我對你很失望。我怎麼和你說過,只有你認真配合治療,才能好起來。怎麼?你不想出去了嗎?”
聽見蔣院長的話,陳離彷彿被觸動了什麼關鍵詞。
“我要出去,我要找畫畫,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陳離眼神放空,面無表情地盯著一個沒人的地方,不停地重複。
懸霧想,這個樣子看上去在精神病院就正常多了。
蔣院長嘆了一口氣,“給他再打一針,有什麼異樣再告訴我。”
白護士應了聲,再打了一劑針藥。兩人很快就出去了。
那針打下去很快就見效了。
陳離眼睛重新變得清澈,轉頭看向懸霧,微笑著說:“早上好啊,陌生人。”
懸霧感覺組成自已身體的霧氣有些涼涼的。
這不對,懸霧很快就飄了出去。
“你要走了嗎?再見。我會想念你的。”陳離依舊對著懸霧微笑。
懸霧飄得更快了。
陳離的房間有監控。
蔣院長看著監控裡陳離的自言自語,“陳離以前除了找畫畫,是不會說謊的,現在也學會偽裝了。盯緊他。”
“是。”
早上白護士帶著陳離到了餐廳,裡面已經來了好些人了。
“早上好,大魔王。”那是一個認為自已是魔王的病人。
“早上好,陳太太。”那是一個把自已當女人的老頭,他喜歡別人叫他陳太太。
“早上好,小學霸。”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正常的拿著書的中年男子。
“早上好......”
陳離微笑著和每一個人打招呼。
懸霧還是對陳離起了好奇心。靜靜地在監控室觀察他。
主世界能量再高的人,都不可能看到它的。
但陳離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