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合作
一通玩笑之後，三人的話題終於走上正軌。
“昨日一番長談，我與吳兄也算相交，今日，我就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你那岳家已然指靠不上，不知吳兄接下來打算如何？”
柳青雲直白問道。
吳昌財一怔。
待看清柳青雲臉上的鄭重時，卻是嘆了口氣。
“不瞞柳兄，事發突然，結果又這般出乎意料，昨夜我雖也琢磨了一夜，但到底也沒個具體章程，實在窩囊的緊啊！”
吳昌財初來乍到，對京城不甚瞭解，既無人脈，也沒背景，想不出辦法，實在理所應當。
柳青雲一點也不覺的意外。
他挑眉看向二皇子。
“不知韓兄可有好的建議？”
“我？”
二皇子大概真沒想到柳青雲會忽然問他，一臉茫然的看了過來，彷彿還在狀態之外。
“嗯！”
柳青雲點頭。
“我見韓兄對這海上貿易頗為感興趣，還道是兄臺家中也是行商，莫不是我誤會了？”
這是試探。
二皇子大腦飛速運轉。
看來，他這位小皇嬸已然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如此，似乎也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但要不要主動擺明身份？
他看了一眼一臉好奇的吳昌財，輕笑一聲。
“柳兄的確誤會了，我家中雖也有些產業，但確實不是商戶。”
“如此說來，韓兄乃是出生官宦之家？”
韓冬算是看出來了。
小皇嬸這是在故意為難他呢！
他想了想，站起身來，鄭重一拱手。
“柳兄英明！”
二皇子此舉，讓吳昌財大為不解。
但柳青雲卻是已經明白。
哼！這算是認錯？
好一個韓興忠，敢作敢當，倒不失為正人君子。
如此人物，的確可交。
但可惜了，終究立場不同。
他哼笑一聲。
“韓兄這是作甚，好好說著話，怎就忽然行如此大禮，莫不是我說錯了話？”
這話說的，可真真兒把不走心寫在了臉上。
二皇子心裡頗為無奈。
本只是覺得柳絮此人行事果決，很對自已胃口。
想著，結交一下，若是他和皇叔的關係確如宮裡傳出來那般，或許也可以幫襯一二。
可如今看來，似乎全然不對。
“哪裡話，只是佩服柳兄觀察敏銳而已。”
說完，坐了下來。
吳昌財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
“韓兄這麼一說，確是如此，昨日在玉器店，若不是柳兄察覺出那韋將軍，亦不知他們一女二聘，我後來也扳不回那一成。”
柳青雲輕擺了擺手。
“吳兄過譽，不過是巧合罷了，說不得，他人也覺察到了呢！”
吳昌財點頭。
“那倒是，圍觀的人那麼多，其中定然也有如柳兄這般能人。”
吳昌財乃是商人，他恭維起人來，定然不比韓冬差。
但其中有幾分真心，怕就不好說了！
如今吳昌財應是已經看出，眼前這兩人，皆不是普通人。
他想要重整吳家，說不得就得借這兩人之力，適當恭維和賣慘，都是他為達目的，所用的手段。
柳青雲並不在乎這點小心思，說白了，若是吳昌財一點心思都沒有，他反而不會選他。
“我有一問，不知吳兄方不方便回答？”
“柳兄儘可以隨便問，我定知無不言。”
柳青雲點了點頭。
“不知吳家的生意可有合夥人？”
“合夥人？”
吳昌財一時沒能明白。
“是，合夥人，也就是一起出錢，一起做生意的人。”
這麼一說，吳昌財才算是明白。
他想了想。
“我不知道如此算不算是合夥人，柳兄不妨幫我分析一下。”
柳青雲點頭。
“吳兄請說。”
“柳兄應是知道，海上行船，並不總一帆風順，海嘯、海風是天災，海上還常有海盜出沒。
雖說沿海也有水師巡防，但畢竟範圍有限，若真有海盜前來，未必就能趕的急。
所以，我們這些商戶通常會和水師合作，由水師派遣人員上船，或是派遣專門的巡防船隻，陪同我們走過海盜出沒區，當然，我們也會分一定利潤給水師營。
如此，不知水師算不算合夥人？”
柳青雲點頭。
“當然，這也是一種合作方式，水師營提供保護，你們則抽取利潤的一部分，作為水師營的分紅。”
“合作？”
吳昌財聽到這兩個字，微微擰起了眉頭。
“兩方地位平等，權益平等，才能叫做合作，我們與水師的這種，應算不得合作。”
柳青雲不解。
“為何？”
“很簡單，利益不均，且那海盜很可能和水師也是同夥。”
吳昌財還沒有說話，一直默默不語的二皇子卻忽然插話進來。
柳青雲一怔，轉眸看他。
“什麼意思？水師和海盜？”
這一次卻是吳昌財率先回答。
“對，水師就是海盜，海盜亦可以是水師，所以，這不叫合作，而是被迫無奈的選擇。”
柳青雲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他眉頭緊皺。
“難道就沒人管嗎？”
“管？”
吳昌財滿臉落寞。
“官官相護，沒人會管水師，那海盜本就是水師的同夥，也自然沒人會管他們。”
如此情況，柳青雲卻是沒有料到。
他皺眉沉思了片刻。
“那吳兄可還打算重操舊業？”
吳昌財一愣，隨即失笑出聲。
“柳兄，你太高看我了，不說我現在沒有從事其他行當的資本，就是有，我也沒那個本事和信心做好啊！我只能做海商。”
他的語氣落寞又無奈，好像回到了昨日柳青雲在街上看見的模樣。
該瞭解的都瞭解了，柳青雲也不打算再磨嘰下去，開門見山道。
“如此，不知吳兄覺得我這個合夥人如何？”
話音一落，不只是吳昌財，就連二皇子韓興忠也投來了異樣眼神。
良久，房間內都是一片寂靜。
柳青雲不禁挑了挑眉。
“吳兄這意思是？”
吳昌財這才反應過來，眨了眨眼。
“沒，沒······”
“嗯？”
“不是，柳兄，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柳青雲勾起了一邊唇角。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
如此狀態的柳青雲，吳昌財就是莫名覺得，他定不是玩笑。
“那，那·······”
他有些語無倫次，那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
柳青雲也不催促，耐心等待他理好思緒。
一旁的二皇子則好似一直未反應過來，怔怔的看著柳青雲，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