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最後將懷裡絹帕取出來,雙手托起,“大人請看,這就是劉採春交給小人的遺物。”

牛僧孺拿起嫦娥奔月圖案美玉,細細端詳片刻,重又放回到鄭光手上。

“既然劉採春傾心所託,你還是收好,找機會完成她的遺願。”牛僧孺說。

“你是何人?”他又問。

嘮了半天,還不知道這個男子姓名。

“小人鄭光。”鄭光拱手回答。

牆壁上劉採春題詞,杜牧按照她的筆跡抄錄下來。

“鄭光,這是你提供線索勞務費。”杜牧將五十文錢,遞過去。

鄭光收下,向兩位官差道謝。

牛僧孺回到京兆府,如實向京兆府尹柳公綽彙報。

至於說那幾個搶劫劉採春的賊人,一時半會無從緝拿。

除非有朝一日,那些賊人將所得贓物變現。比如說那些珠寶首飾,元稹能夠指認贓物,是他府邸原本持有。才算人贓並獲。

劉採春儘管是自縊身亡,但她自縊身亡事出有因,而且事關一位朝廷要員。

柳公綽捋須沉思,這事還得向聖上稟報。因為有實證,指認元稹和劉採春自縊,有間接關係。

劉採春雖然是民間藝人,但她身份是良家子,和樂籍藝人還不同。

“你說誰,鄭光?”

牛僧孺點頭,“是,大人。”

柳公綽方才光顧著捋順劉採春事件頭尾順序。腦袋裡靈光乍現,鄭光這個名字,他聽說過。和鄭娘娘弟弟鄭光重名。

“那位在破廟棲身的流浪漢,名字叫鄭光?”他又確認一次。

牛僧孺確信回答,“是,大人,他叫鄭光。”

文書上有他簽字畫押,錯不了。耳刀鄭,光亮的光。

像柳公綽這般務實官員,每天處理政務恨不能用分身術。關於後宮紛擾爭鬥,他不放在心上。

“大人也認得一位叫鄭光的人?”牛僧孺問。

“對,鄭娘娘,也就是十三皇子母妃,她弟弟也叫鄭光。”

牛僧孺直覺,這兩人重名。若有位娘娘是他姐姐,何苦棲身破廟乞討為生。

“他隻字未提,宮裡娘娘的事。”牛僧孺解釋說。

是也好,不是也罷,那是鄭光個人的事。柳公綽丟開鄭光身份疑團。

“我先去聖上那裡稟報,涉及到朝廷官員,有必要上達天聽。畢竟是一條人命。”柳公綽定論說。

“你和我同去。再有劉採春身後事,你可以知會鄭光一聲。他是一位義士。”

元稹自打派人送錢給劉採春後,他這幾天一直是左眼皮在跳。

上早朝的時候,左眼皮又開始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禍。他回到中書省,望著桌面上摞疊文稿,自言自語說。

這邊屁股還沒坐熱乎,令史敲門進來,“大人,聖上宣旨,請大人到紫宸殿候旨。”

元稹抬手按壓眼皮,跳財,跳財。他步履匆匆往紫宸殿去。到紫宸殿是入閣,跳財…元稹心下還有些期許。

紫宸殿一間偏殿,功曹參軍牛僧孺言簡意賅,挑揀重點,將鄭光所言,複述給穆宗皇帝聽。

穆宗越聽臉越黑。什麼玩意這是!他喜歡元稹的詩詞,情深義重。

元稹寫給亡妻韋叢,十六首悼亡詩詞。他還因為詩詞中的深情厚誼,掉過金豆子。

什麼“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什麼取次花叢懶回顧,還什麼修道。你的風流債,都鬧出人命。

還有那個誰,薛濤,多年前多少達官顯貴,傾慕她的才貌詩名。因為這個風流才子元稹,差點入了空門。

一個蜀地名妓為了他,倒是差點去修道。

現在是宮裡一位白頭宮女,隱姓埋名在宮裡過活。

穆宗不過是當做風流才子,一件風流韻事,權且當笑話聽了。仇士良陪他打馬球的時候,隨意聊起來。

風流韻事出人命,性質不同。穆宗水嫩臉龐都烏雲密佈。

元稹進殿,殿堂裡有京兆尹柳公綽,還有功曹參軍牛僧孺。穆宗皇帝黑著一張臉,目光不善地望著他。

“微臣叩見皇上。”元稹跪地,冷汗嗖嗖地冒出來。

對了,還有那個叫鶯鶯的,崔鶯鶯,也是被元稹始亂終棄。他自報秘辛還據此寫了一篇《鶯鶯傳》。

以前穆宗看待這件事,只當元稹是風流韻事。現在再看,竟然是渣男體質。

元稹在遊戲人生方面,有些做法不講武德。

對待同一件事情的態度,心態不同,看法和角度也截然不同。

穆宗黑著臉,看向俯伏在地元稹。元稹後背都溼透。

京兆尹和他手下在皇上這。元稹自認沒做過任何殺人越貨壞事。

當然了,作為風流人物,偶爾地騙取一位女子芳心,然後,對該女子,又沒講誠信。這事自已幹過,不是一次兩次。

女子,背棄誠信…他一下子想到劉採春。

一個女子帶著鉅款,獨自趕路。想到這,元稹抬起頭,看向柳公綽。

皇上沒言語,用眼神譴責他。柳公綽低眉垂首,沒和元稹做眼神交流。

元稹跪著,感覺大腦缺氧,心裡發慌。皇上有事說事,讓我猜悶,我上哪裡猜去。

“元稹,你作為朝廷命官,連家事都處理不好嗎?”

穆宗之所以如此生氣,他是愛之深,責之切。穆宗有意要提拔重用元稹。

幸虧他沒官宣旨意。在這個節骨眼上 ,元稹鬧出這麼一出桃色醜聞。否則的話,大唐子民的輿論,讓穆宗情何以堪。

元稹腦袋瓜子嗡嗡地,家事沒處理好,還驚動聖上,讓聖上震怒。他臉上血色剎那間褪下去。

皇帝發話了,穆宗轉向柳公綽。

柳公綽說:“劉採春於兩日前自縊身亡。她在郊外一座破廟遭遇賊人,身上錢財被賊人洗劫一空。”

自已用錢財打發劉採春,沒想到這筆錢財將劉採春推到自縊地步。

元稹叩頭在地,他在解釋也沒用。畢竟劉採春是在長安近郊自縊身亡。人都沒了,他還解釋啥呀。

是他間接害死劉採春。“臣有罪。”元稹叩頭在地,咚地一聲。

穆宗手指打顫,讓元稹氣得。

“你呀,讓朕說你什麼好。你可以風流,但不能下流。你打發她可以,確保她安全。現在好了,鬧出人命。好說不好聽,輿論,輿論,你懂不懂。眾口鑠金,只要和人命相關。朕,朕是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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