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孫大耙子怒氣衝衝來到後院,走進臥室,一把將正在睡覺的礦泉水從被窩兒裡撈出。礦泉水這些日子為聚仙大酒樓開張四處奔波,好幾夜沒睡好覺,被孫大耙子掏出被窩,也沒醒過來。孫大耙子趴在礦泉水耳邊高聲叫道:“醒醒,醒醒!”

礦泉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勉強睜開眼睛,愣愣地:“大人……”

孫大耙子:“美人兒,你可真夠聰明的了!”

礦泉水不解地:“怎麼了?大人。”

孫大耙子:“怎麼了?你還跟我演戲!說,那個醜八怪讓你給我送來幾根金條?”

礦泉水聞聽,臉色驟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孫大耙子咬著牙,惡狠狠地說:“告訴你,你家孫老爺眼裡從來不揉沙子。你敢跟老爺耍滑頭,真是屁眼兒拔罐子——找不舒服!”

礦泉水嚇得抖做一團:“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女也是一時糊塗,做了不該做的事。有道是‘大人不見小人怪,宰相肚裡能乘船。’看在我們相好一場的份上,您就饒了小女吧!”

孫大耙子冷笑一聲:“你的小嘴可真夠可以啊,不愧是公關部長!只可惜啊,本官只是捕頭,而不是什麼宰相!”

礦泉水:“如果大人開恩,不與小女計較,小女今生今世甘願當牛做馬侍奉您老人家……”

孫大耙子:“說!你把那兩根金條放哪裡了?想必不會是吞進肚子裡了吧?”

礦泉水:“回老爺,小女來時,把那根金條丟到路旁的草叢中了。”

孫大耙子衝門外:“來啊!”

一名捕快應聲走進。孫大耙子:“你跑一趟,護著我的美人兒,去外面取點東西!”

捕快:“喳!”

打發走了礦泉水,孫大耙子又回到前院,來到八戒跟前。

八戒見孫大耙子回來,破口大罵:“孫大耙子,你他媽不夠個人,我操你八輩祖宗!”

孫大耙子來回踱著步,冷笑道:“死在你家孫爺手上的人不計其數,我有一個癖好,非常喜歡欣賞人在臨死前所做的種種表演。你就罵吧,我讓你罵個夠!”

孫大耙子說著,拉了把椅子湊到八戒近前坐下了來。八戒:“孫大耙子,你他媽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孫大耙子捋著山羊鬍,笑眯眯地看著八戒:“怎麼樣?彆著急,過一會兒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約有半個時辰,陪礦泉水出去找金條的捕快來到孫大耙子近前:“孫爺,東西取回來了。”

孫大耙子回過頭,說道:“好,把礦泉水帶上來!”

捕快向門外一指,道:“就在門外。”

孫大耙子衝門外高聲道:“進來吧,我的美人!”

礦泉水膽戰心驚地走進,聲音顫抖地衝孫大耙子說道:“老爺……”

八戒一見礦泉水,使勁掙了掙,淚水奪眶而出:“泉……泉水……”

礦泉水把臉扭向旁邊,羞怯地低下頭。孫大耙子站起身,逼視著八戒,說:“怎麼樣,老情人相見,分外眼紅。是嗎?”

八戒:“孫大耙子,你他媽放開我,放開我!”

孫大耙子冷笑道:“放開你?告訴你吧,我就是放開你,礦泉水也不會再理睬你了,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小蜜了!”

八戒吼道:“你……孫大耙子,你……你不是個人,你是畜生!”

“我不是人?跟我相好,是她自已願意的!不相信嗎?那就讓她用行動告訴你好了。”

孫大耙子轉向礦泉水,笑著指著自已的臉,“來,寶貝,親一口!”

礦泉水羞怯地:“大人……”

孫大耙子:“親一口嘛!我的公關部長。怎麼忽然變得羞羞答答的了?”

礦泉水臉漲得通紅:“大人,你……”

孫大耙子厲聲喝道:“過來!”

礦泉水無奈,只好走到孫大耙子身邊。孫大耙子指著自已的臉:“親,往這親!”

礦泉水硬著頭皮在孫大耙子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八戒不忍觀看,忙把臉扭向旁邊。

孫大耙子見八戒把頭扭向一旁,笑道:“親得響一點兒,不然你的老情人怎麼能聽得見呢!”

礦泉水無奈,照孫大耙子的臉上“呱唧”親了一口。

孫大耙子哈哈大笑,來到八戒跟前:“怎麼樣,我尊貴的發大財先生,這回你相信了吧?”

八戒憤怒地:“你……你是個畜生!”

孫大耙子:“人也罷,畜生也罷,有一點請你放心——本爺爺玩過的美女多如牛毛,對於‘二鍋頭’,爺爺可從來都不稀罕!”

孫大耙子轉過身,衝礦泉水道:“過來,寶貝兒,讓本官摸摸你的小臉蛋!”

礦泉水惶恐地向前走了兩步,把臉伸向孫大耙子。孫大耙子臉色驟變,掄圓臂膀“啪”地抽了礦泉水一記耳光。礦泉水大叫一聲,一溜跟頭栽倒在八戒跟前,嘴角流出鮮血。八戒疼得一閉眼,把臉扭向旁邊。

孫大耙子往礦泉水身上吐了口唾沫:“臭婊子,耍這個醜鬼行啊,想耍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的分量!”

礦泉水哀求道:“大人,我錯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孫大耙子衝左右:“把這個賤人給我拉出去,往死裡打!”

兩個捕快領命,架起礦泉水就往外走。

八戒忙喊道:“別打她,別打她!欺負女人,算他媽什麼能耐!”

“欺負女人不算能耐?”

孫大耙子冷笑著把頭轉向門外,“來人!”

“喳!”

幾名捕快應聲從外面衝進院子。

孫大耙子:“把這醜鬼托出去,大卸八塊!”

捕快們上來,解開八戒身上的綁繩就往外拖。八戒大叫不已:“孫大耙子,你他媽憑什麼殺我?你給我說個明白,不說明白,我變成厲鬼也饒不過你!”

孫大耙子冷笑道:“跟你直說吧,不把你殺了,你的聚仙大酒樓怎麼能落到我手啊?這回明白了吧?”

八戒:“你……你想霸佔我的大酒樓?”

孫大耙子:“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暫時借你的酒樓用一用,等你孫爺什麼時候賺足了錢,再還給你!”

孫大耙子有個特殊的嗜好,他喜歡看殺人,喜歡看殺人時那血淋淋的場景,尤其喜歡欣賞人在臨刑時那種恐懼和痛苦交織在一起的表情。而對於八戒,他又增加了一種好奇心——普通人一進巡捕房就嚇得腿肚子轉筋,甚至有的屎尿失禁,而這位發大財為何毫無懼色呢?孫大耙子很想知道八戒的膽究竟有多大,他打算將八戒殺掉後,取出他的膽囊看上一看。

從捕房出來,眾捕快將八戒押赴刑場,孫大耙子手拿一面黑色小旗,親自監斬。

八戒五花大綁,外加沉重的鐐銬,被兩個彪形大漢按著跪在地上。他一反常態,不再憤怒,不再謾罵,彷彿要殺的不是自已,情緒異常平靜。這叫孫大耙子大為困惑。

孫大耙子站在八戒的面前,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八戒,希望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但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半點線索。孫大耙子感到不可思議,他後退兩步,站在八戒對面約兩米遠處,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八戒。

孫大耙子將手裡的小黑旗舉起,劊子手立刻將寒光閃閃的屠刀舉過八戒的頭頂。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孫大耙子倒記時的喊聲響徹刑場:“七……六……五……四……三……二……”

孫大耙子仔細察看八戒的面部表情——此刻,受刑者的表情會發生劇烈的變化。以往殺人,每喊一個數字,孫大耙子都要象審視洞房裡剛剛掀起蓋頭的新娘一樣,仔細欣賞一番、都會從受刑者的痛苦的表情中獲得莫大的快慰。可眼下看了半天,八戒仍然閉著眼睛,彷彿睡覺一般,並未流露出恐懼、沮喪、懊惱、絕望、眷戀以及悔恨等任何表情。

孫大耙子十分懊惱,他好奇地問八戒:“難道,你不怕死嗎?”

八戒連眼皮都沒撩,彷彿自言自語一般:“昨天,我不該罵你!”

八戒的回答,令孫大耙子更加困惑了,他忙追問:“此話怎講?”

八戒:“我不但不該罵你,還應該感謝你!”

孫大耙子大吃一驚,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八戒的衣襟,喝問:“感謝我?因何感謝我?”

八戒答道:“你了去了我的塵緣,結束了我的痛苦,讓我回歸天堂,過那種無憂無慮,無欺無詐,安泰幸福的生活!”

孫大耙子聞聽,眉頭皺成了一個大疙瘩,沉吟不語。

八戒乞求道:“給我個痛快,到了閻王那裡,一定美言你就是!”

孫大耙子聽了八戒的話,眯起眼睛,猶豫起來。八戒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望著孫大耙子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快下傢伙吧!”

孫大耙子思忖再三,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八戒不耐煩地說:“孫大耙子,快下命令吧,我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孫大耙子望著八戒,咬牙切齒地說:“殺了你,實在是便宜了你!”

八戒:“那……你想放了我?”

孫大耙子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森起來,低吼道:“別做夢娶媳婦了!我這個人有個脾氣,看不了我的對頭得意。你視死如歸,叫我實在忍無可忍。我要將你送到泰山深處,叫你痛苦地死去!”

八戒追問:“為什麼一定送我去泰山呢?”

孫大耙子答道:“我到過泰山,那裡山高林密,是猛獸的樂園。到了那裡,不出幾日,你必定葬身獸腹,我看你如何升上天堂!”

八戒聞聽,氣得七竅生煙,罵道:“孫大耙子,你損透了!”

第二天一早,孫大耙子便派一胖一瘦兩名捕快,押著八戒踏上去山東泰山之路。孫大耙子特地叮囑兩個捕快,不許搭車,叫八戒活活受罪。他們除了給八戒帶上重型鐐銬和枷鎖外,還將路上所有輜重包括吃喝用品以及盤纏銀兩,全都捆綁在八戒身上。

這兩名捕快原本要去山東濟寧辦案,如今有令不許搭車,也只好沾八戒的光、跟著吃苦了。

三個人從天津出發,途經河北滄州,山東德州、濟南等地,一路上風餐露宿,這一天終於來到山東泰安地界。前半程路途平坦,八戒尚能忍受,進了泰安,翻山越嶺,披荊斬棘,八戒便步履蹣跚,舉步維艱了。

翻過一道山樑,前面遠遠望見一個小鎮。八戒實在走不動了,停下來,喘了一會兒說:“二位爺,前邊……前邊是個鎮子,咱該……好好改善改善生活,吃喝一場了!”

胖捕快搡了八戒一把:“你他媽是漏肚子啊?這麼好餓!”

八戒:“什麼叫我好餓啊?要是讓你扛著這麼重的傢伙,你比我還好餓!”

胖捕快聞聽八戒所言,氣得“撲哧”笑了。

其實,兩個捕快何嘗不想吃香的喝辣的?他們陪伴八戒一路跋涉,含辛茹苦,不過是想著如何省下盤纏,多落些銀子而已。

三個人走進小鎮,路過一家小酒館前,裡面飄出的酒香讓三個人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但見酒館門柱子上貼著大紅對聯——上聯:喜迎三江客下聯:笑逐四海賓八戒嚥著唾沫嚷道:“我說頭兒,就在這吃得了!”

兩位捕快正在猶豫,堂倌推門迎了出來:“客爺請進!客爺請進!”

高個子捕快有意無意地搭訕道:“夥計,有什麼好吃的?”

堂倌答道:“客爺,南甜北鹹東辣西酸啥菜都有;山珍海味煎炒烹炸樣樣俱全!三位爺,快請進吧!”

兩名捕快還在遲疑,哪知他們肚子裡的饞蟲聞到酒店裡的香味兒,饞得抓耳撓腮,痛苦難當,禁不住往他們的腸子上狠狠咬了幾口。兩捕快忍受不住,邁步走進酒店。

三個人圍坐在豐盛的餐桌前,吃喝起來。八戒狼吞虎嚥地吃著,兩名捕快不時騰出手來,輪流喂八戒。

矮個子捕快抓起一隻雞腿,送到八戒嘴邊,不耐煩地:“呵,你有功了,我倆倒是成你的小打了。”

八戒咬了一口,邊嚼邊地說:“那是啊,誰叫你們把我的手給鎖上了呢?你倆要是願意,把我的鐐銬開啟,給你們帶上,我來伺候你們二位好了。”

矮個子捕快見八戒比自已吃得還歡,本就不快,又見他振振有辭,不由火起,將一隻雞腿一下子塞進八戒口中,衝高個子捕快道:“快給他倒酒,把他灌醉了,咱哥倆好消消停停地吃。”

高個子捕快抓過酒罈子,往八戒的碗裡斟酒:“灌醉可不行,他要是喝醉了,咱哥倆還得揹著他!”

八戒喝了兩碗酒,有些睏倦,不住地打哈欠邊。走在荒野小路上,八戒叫嚷:“我說,頭兒,咱們躺下睡一覺得了!”

八戒的話音未落,臉上已重重地捱了矮個子捕快一記耳光:“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多囉嗦?給你飯吃就不錯了,非要喝酒,大白天走路又要睡覺。象你這樣磨磨蹭蹭的,什麼猴年馬月能到泰山?”

八戒捱了一個嘴巴,睏意頓消:“不讓睡就不讓睡唄,你幹嘛打我啊?”

矮個子捕快拔出腰中的佩劍:“打你,我他媽宰了你!”

八戒湊過來:“你宰吧,老子早活夠了!”

高個子捕快忙上來攔住矮個子捕快,三個人繼續趕路。

剛走不遠,八戒又停下來,嚷道:“停一停,停一停,求你們一件事兒。”

矮個子沒好氣地:“什麼事?”

八戒:“我……我這不是來屎了嘛!”

矮個子:“你怎麼這麼囉嗦?”

八戒:“誰囉嗦了?你們頓頓撐得溝滿壕平,吃得跑肚拉稀,我卻一頓飽飯也沒吃到。這麼多天了,我這還是第一次拉屎呢!”

高個子捕快吼道:“來屎就拉,囉嗦什麼?”

八戒抖著手:“我……你叫我怎麼拉啊?我這手……你們得來個人幫我把褲子脫下來呀!”

矮個捕快:“什麼?我們……我們餵你吃飯,餵你喝酒,還他媽管你拉屎?不管,你就往褲兜子里拉好了!”

八戒:“往褲子里拉行是行,我倒是省事兒了,可……可我擔心那種美味兒……你們二位享受不了啊!”

高個子捕快緊著鼻子來到八戒跟前,幫助八戒解開腰帶,轉身就跑。八戒喊道:“你……你別跑啊,等我拉完,你還得給我擦屁股呢!”

自打八戒解了大便,兩名捕快再也不給八戒吃一頓飽飯了。八戒餓著肚子,還要揹負輜重,很快便累垮了。走著走著,八戒不走了,他坐在地上,任憑捕快如何打罵就是不動窩。八戒望著參天的樹木,有氣無力地:“我……都快餓死了,哪還……走得動啊!”

高個子看了看矮個子捕快:“要不,給他吃點吧!”

矮個子捕快:“吃了就要拉屎,還得給他脫褲子、給他擦屁股!”

八戒央求道:“我求求你們,你們把我殺了吧,我實在遭不了這份罪了!”

矮個子捕快聞聽,看了看高個子:“要不,就在這兒把他弄死算了,反正孫爺又不會知道,咱哥倆何必跟他著遭這個洋罪呢!”

高個子捕快想了想:“也好,殺了他,咱哥倆騰出時間早點兒辦完事還能多玩幾天!”

矮個子捕快湊到八戒跟前,語氣溫和地說:“我們成全了你,你見了閻王爺,可別忘了多給我們說幾句好話啊!”

八戒轉了轉眼珠:“那……那可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高個子捕快:“你打算讓我們怎麼表現?”

八戒:“簡單得很,只要你們能讓我臨死再吃喝一頓,見了閻王,我一定多多美言,也許能給二位官人求些壽祿呢!”

高個子捕快大喜,從八戒肩頭上取下包裹:“好吧,我們哥兒倆現在就給你餞行!”

兩捕快從包裹中取出從酒館買來的酒肉,放在地上,三個人席地而坐。矮個子捕快從腰間取出匕首,切下一塊牛肉,送到八戒嘴邊。八戒張嘴就咬,劊子手又把肉移開,說道:“我說老哥,你說話可要算數啊!”

八戒:“放心吧,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要是口不應心,天打雷轟,不得好死!”

高個子捕快不解地問:“那你說,我們哥倆砍掉你的腦袋,算好死還是賴死呢?”

八戒:“當……當然是好死了,不讓我受罪,還不是好死嗎?”

矮個子捕快再次把肉放到八戒嘴邊,八戒張嘴就咬,不想咬到了劊子手的手指。矮個子捕快疼得“嗷嘮”一聲蹦了起來:“你……你怎麼咬我手啊?”

八戒嚼著肉:“人家不是餓極了嗎?誰叫你這麼囉嗦了!”

高個子捕快取過酒罈子,開啟蓋子,倒了一茶缸,遞給八戒。八戒將酒喝乾,讚歎道:“好酒,好酒!可惜啊,再也喝不著了!”

矮個子捕快拍馬屁道:“那就多喝點吧,寧可我們哥倆不喝,今天也要讓你喝個夠!”

為了讓八戒在閻王面前說好話,兩個捕快爭相拍八戒的馬屁,給八戒吃了個酒足肉飽,突然,叢林之中傳來一陣草木相撞“唏哩嘩啦”的聲音。矮個子捕快本能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抽出利劍,大喝一聲:“什麼人?”

八戒抬頭看了看,大著舌頭道:“別疑神疑鬼的,風吹草動罷了!”

一會工夫,酒勁上來了,八戒靠在樹上,已然爛醉如泥。矮個子捕快望了望八戒,衝高個子道:“把東西都挪開,別濺上血!”

高個子捕快答應一聲將地上的包裹等挪到一旁。矮個子捕快將利劍在衣袖上擦了擦,衝八戒道:“老兄,你已經吃飽喝得,該上路了!”

矮個子捕快說罷,舉起了手中的劍。突然,叢林中傳來女人甜美的呼叫聲:“老公……你在哪裡?”

兩捕快一驚,矮個子:“哦?有人!”

高個子捕快:“是個女人!”

林中又傳來呼喊聲:“老公……你在哪裡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八戒聽到喊聲,突然來了精神,打著嗝道:“呃……荒郊野外……怎麼還有……小妞啊?”

“沒你的事兒,快睡覺吧!”

矮個子捕快收起劍,轉臉衝高個子,“去,你去把妞弄來,咱哥兒倆好好快活快活!”

高個子捕快抽出腰刀,鑽進樹林,向女人呼叫的方向走去。

八戒嘴裡叨唸著:“一定……是個……美妞……上路前我……要是能……風流一場……該多好啊!”

矮個子捕快道:“別想美事了!好好睡你的覺,我也過去看看。”

八戒:“兄弟,求你了……你要是能答應我,我一定……在閻王那多給你們……說好話……”

矮個子專注地聽著林中的響動,心不在焉地答道:“行,你等著吧!”

林中又傳來呼叫聲:“老公,你在哪裡啊?快過來啊——”

矮個子捕快手握利劍,鑽進林中。他撥開灌木叢,小心翼翼地朝呼叫的方向搜尋。忽然,前面傳來女子嬌羞的叫喊聲:“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要是被我老公撞上,非殺了你不可……你……你個色鬼!”

矮個子捕快聞聽,料想高個子已經得手,在吃獨食,心中好生不快,不由暗自罵道:“這個混帳!”

前面再次傳來女子的尖叫聲:“呀……不要啊……不要啊……”

矮個子捕快聽得心頭火起,一哈腰,快步向前衝去。走著走著,他聽到一簇灌木後面發出“吭哧吭哧”的撕扭聲。矮個子捕快提著劍向灌木後面走去,邊走邊說:“你也太不夠哥們了,起碼得倆人抓鬮定先後啊!”

轉到樹叢後面,矮個子捕快驚呆了——高個子捕快滿面血汙倒在地上,腰刀落在身旁,哪裡有什麼小妞的影子?矮個子捕快知道上當了,稍一遲愣趕忙調頭想跑。哪料他剛一回頭,一塊碗口大小的石頭從身後迎面飛來,直搗矮個子捕快面門,矮個子捕快慘叫一聲,搖晃幾下栽倒在地。

一棵大樹後面閃身走出一人,但見此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俯身揀起矮個子捕快的劍,快步向八戒跑去。

八戒閉著眼睛靠在樹上,嘴裡嘟囔著:“美妞……你怎麼……還不來啊……”

忽然八戒聽見腳步聲,忙睜開醉眼睛。朦朧中,一個美麗的姑娘正快步向他走來。八戒高興地喊了起來:“我的美妞……你……你終於……來了……”

“大哥,您還認得小妹嗎?”

八戒答道:“你……你不是……美妞嗎?”

來人心疼地撫摸著八戒的臉:“大哥,我……我是你的小妹甄賢惠啊!”

八戒聞聽不由大吃一驚,使勁眨了眨眼,不由潸然淚下:“你……你真是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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