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滾出王府
“錦兒，我不打算和離。”
沐氏想了許多，她並不是那善妒之人，從小家中對她的教導便是三從四德，容忍大度，她並不是不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
更何況秦師袂一個世子？
她是商賈之女，得了世子妃之位本就心中不安，如若他有喜愛之人，做妾，做側妃，她都不會不答應。
秦師袂將人養在外頭，換做是從前，她可能還會覺得他是怕自已知道他心中有別人傷心，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所以才如此做。
但現在，她明白秦師袂是另有所圖。
她的人並沒有查到秦師袂養著的到底是不是小六口中的寡婦表姐，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如果是那一位，他們應當是在她做世子妃之前就已經有了來往。
那時，那位表姐還未嫁人。
她孃家的人是查到兩人之間有些什麼的，可緊接著那位表姐就嫁了人，家中以為訊息有誤，她這才嫁了過來。
沒想到那位表姐竟然做了寡婦，還被秦師袂養在外頭。
他們所圖不僅僅只是一個側妃或世子妃之位，如果僅僅只是要這些，她大不了跟他和離，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動她的孩子。
“我會想法子讓他離開京城。”
只是和離，她帶不走一個孩子，還要揹負世人的鄙夷嘲諷。
她在的時候他們就敢對她的孩子下手，她要是走了，孩子們還能有活路？
更何況，他們的目的如若不能達到，會放她就此安然無恙的離開嗎？
“娘。”
沐雲錦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她知道，母親是真的被傷的狠了。
秦師袂在京城被人瞧不起並不僅僅只是因為秦王府沒落，他又是個過繼子的緣故，還因為現在整個秦王府都是母親沐氏在支撐。
否則秦王也不會避出去了，明面上說是養病，實際上是沒臉住在這裡。
誰家王爺願意讓一個過繼兒媳婦養著？
梁氏並不只有秦師袂一個親兒子，她還有一子一女。
秦師袂被過繼給秦王，便算是與她無關了，她最初也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小兒子過的。
結果沐氏一嫁過來，她便藉著探親的名頭帶著小兒子上了京城暫住。
未曾想，梁氏的小兒子好賭，偷了地契，連帶著王府許多金銀一塊兒消失不見。
秦王不想聲張，幫秦師袂填補了這個窟窿，卻再也無力承擔偌大的王府每年的各項費用。
這些年，秦王府仍舊還能與從前一般，全都是靠著沐氏打理產業，還填進去不少嫁妝銀錢撐著。
秦師袂和梁氏倒好，秦王一走，人家直接就在王府當起了老太太，母慈子孝，好不快活。
母親為了這個家，可以忍讓一切，付出一切，唯獨不能允許有人要傷害他們的性命。
“我沒事，你會不會嫌娘沒用？”
孩子們不能有一個身敗名裂的爹，秦師袂做的一切，她無法宣之於眾，她要留在孩子們的身邊，不讓秦師袂繼續傷害孩子們，便只有這一個法子。
“這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委屈了母親。”
世道對女子苛刻，母親和離，於子女嫁娶有礙，父親德行虧損，於子女前途有礙，母親委屈自已繼續與秦師袂周旋，不過是為了他們打算。
“如若不是我眼盲心瞎，你何至於受苦至此。”
沐氏落下淚來，從前她只埋怨婆母無知，因未曾見過的相師一句話就將錦兒關在佛堂。
如今，她倒要懷疑這裡頭有沒有秦師袂的手筆。
沐雲錦正要勸沐氏，門外卻有幼童大呼：
“母親！妹妹呢？”
緊接著就是一個圓滾滾的身子闖了進來，是五子秦時軒，母女二人連忙擦了淚，怕被他看出端倪。
春梅跟在後頭追進來：“五公子，您不能這般隨意闖進來。”
“哼，這是我母親的房間，我要進來還需通傳？”
秦時軒看也沒看在房中的沐氏和沐雲錦，直直的衝進了裡間。
春梅無奈，只能跟了進去。
他自出生便被梁氏抱走親自教養，與沐氏不親，也沒什麼規矩，四歲的年紀，整日裡鬧騰，他出現的地方就總是會雞飛狗跳，亂糟糟的。
沐氏想要管教，卻總是被梁氏當著秦時軒的面訓誡，一來二去的，她在秦時軒面前說話便不管用了。
“母親，小五平日就是這樣嗎？”
因著梁氏說她克親，沐雲錦從出生到現在，沒見過秦時軒。
大哥二姐和三哥都是偷偷去看她，母親也只有過年時節可以去佛堂給她送東西。
只有小五，母親總說他還小，養在祖母那，等大一些了再見。
沒想到，他連母親都是如此不尊重。
“你祖母並不願意他與我親近。”
從前沐氏怕孩子們不尊重父親與祖母，也怕他們因祖母與母親不睦為難，便事事為秦師袂和梁氏周全。事到如今，她再也不願幫那兩母子在孩子們面前隱瞞遮掩。
“母親，您累了，這一個月，您須得好好調養身子。”
御醫說了，母親的身子虧空的厲害，趁著這次好好調理說不定還能調的回來，如若這次月子也坐不好，那就不僅僅只是落下病根這麼簡單了。
說完，沐雲錦起身朝著內室走去。
“世子妃……”
五公子被教導的有多麼混，她們都是領教過的。
四小姐一直在佛堂裡靜修，怕是要被五公子欺負。
“四小姐說了，我累了，得休養。”
自已生的女兒，別人不瞭解，沐氏是最瞭解的。
正是因為這個女兒自小被婆母關在佛堂，是幾個孩子之中最有主意的，從前她還覺得這孩子對她父親和祖母不親，將來恐怕要吃虧，現如今看來，倒反而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這些年，她並不是就放任錦兒在佛堂不管不顧，真要動起手來，這府中還沒誰能把她如何。
“是。”
見沐氏這樣說，夏竹的心中便有了數。
四小姐和世子妃說沒事，那就肯定不會有事，說不定，五公子遇上了四小姐，怕是要吃上平生頭一遭苦頭。
咦額，心裡還有些期待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