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進皇宮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東昇。大宅處處彰顯華麗，就連那院子中央的蓮花池裡遊著幾條金燦燦的錦鯉。
賀凜沒出過紫廳閣，除開那日禮官來，也是匆匆走過。與紫亭閣的荒涼落寂相比，這裡甚是華麗。
賀凜冷哼一聲，堂堂沈府的嫡女活得不如下人。沈宗這個寵妾滅妻，不知尊卑的傢伙，活著都是浪費，實在不行找棵歪脖子樹吊死算了！
沈府外，幾位小姐和夫人都準備好了。沈一不緊不慢地出來，差點她們氣死。再看到沈一穿著華服，更是差點窒氣身亡！
鵝黃色的羅裙讓她的肌膚更加潔白如玉，本來就容貌出挑的她，這下更錦上添花。就連精心打扮過的三位小姐，都瞬間黯然失色。
幾人的臉色變了又變。
該死，這病秧子又出風頭！
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這病秧子什麼時候有這衣服，她們怎麼不知道？現在換衣服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氣呼呼地上了馬車。
馬車裡，秋水自顧自地說：“小姐，幾位夫人和小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比外頭變戲法的還精彩呢。”
幾人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一路到了皇宮。
馬車只能到宮門，除了皇親貴族的馬車，其他人都不許進去。再加上路上耽擱了一會兒，這會兒路上沒什麼人。
皇城的城門開啟了，露出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石板路。
設宴的地方在交泰宮。
一路上，沈宗遇到不少同僚，都有意無意的向沈宗打聽。
沈宗幾人趕到交泰宮時，大部分人都已經坐好了。賀凜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有人都頻頻看過去，他們都很好奇上京的第一美女到底長什麼樣。
民間有傳言，沈家有女，媲美天仙。民間把沈一的美貌傳得神乎其神。只是沈一一直身體不好，待在閨中，從不參加其他貴女舉辦的宴會。
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姑娘容貌格外出挑。那圓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安靜的時候，清純又無辜。
上京第一美女，果然不是吹的。
聽說她成天在閨房裡養病，可如今瞧著，面色挺不錯。那只是一臉冰霜怎麼回事？還有那想殺人的眼神又怎麼回事？
他們一度懷疑自已看花了眼，這麼柔弱的女子，怎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賀凜的神色冷了幾分。
有宮人將他們引到安排好的座位。座位是按照官級大小排序的，官職越大位置越靠前。沈宗剛好是三品，位置在最末端。
位置只安排了六個。沈宗一行人卻有八個。他一臉尷尬地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帶的家眷都是正妻和子女。很少有人帶小妾來赴宴的。
沈宗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在眾人看戲的目光中，他硬著頭皮坐了下去。
賀凜也不爭搶，神色悠閒，他料定以沈宗好面子的性格，肯定頂不住壓力。
果不其然，沈宗說道：“鶯鶯快起來，給你嫡姐讓座。”
沈鶯？？？
爹竟然叫她給病秧子讓座！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偏心了。沈鶯坐著不想起來，正準備撒嬌使性子，卻被沈宗兇狠的眼神嚇到。
四夫人拉了拉沈鶯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這邊。
沈鶯這才恍然大悟，唰的一下臉漲得通紅，灰溜溜地起身走到四夫人身邊站著。
她還沒出嫁呢，臉都被沈一丟盡了！沈鶯把一切的不順都歸咎到沈一身上。
傳言都說沈府的嫡女被幾個小妾生的女兒欺負。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賀凜對這個位置很是滿意。他抬頭看去，卻見那老匹夫臉上笑開了花，一個個都滿面春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升官發財了呢。
難道是那老狐狸的奸計得逞了？這麼一想，賀凜的神色更冷了。也不知道這個皇帝能不能鎮住他們，難道上次賜坐是迫不得已的？
靠前的幾位大臣，突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這感覺好熟悉。
是陛下？幾人疑惑地回頭看去，沒發現什麼異常，倒是看到一位眼睛圓溜溜的姑娘似有似無地看著他們。一定是他們的感覺出了問題，幾人自我安慰著，轉身繼談笑風生。
“陛下駕到——”隨著高盛扯著嗓門。
眾人趕忙跪地行禮，齊呼：“陛下萬歲。”
待沈一坐穩龍椅，說道：“各位愛卿不必拘謹，隨意些就好。”沈一說話不緊不慢，語調十分平和。難怪那老匹夫滿臉笑容，原來是趁他不在，在這欺負人。
幾位大臣紛紛向皇帝敬酒。舞姬們也依次入場，宴會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有些大臣沒喝幾杯就有了醉意，藉著酒勁向皇帝敬酒，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沈一不好推辭，便都應了下來。
他們覺得今日的陛下格外親切，早朝時還稱他們為愛卿，現在也沒有責罵他們。沈一本來酒量就不錯，沒想到皇帝的酒量更好。
後面想要敬酒的大臣都被高盛攔住了。
賀凜看著那老傢伙越來越囂張，真是得寸進尺，手癢得真想揍他們一頓！他竟然不知道，這些人的臉皮這麼厚，平日裡當縮頭烏龜時沒見這麼大的膽子，現在趁他不在，居然敢灌他酒！
沈一喝了不少，正忙著應付大臣們，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
她抬眸一瞥，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眼睛圓溜溜的女子，和她在末世時的外貌一模一樣。
沈一招來高盛，低聲吩咐道：“等會兒你跟著沈家嫡女，看她在什麼地方停下，回來告訴朕。”
高盛一度懷疑自已聽錯了，或者是皇帝喝多了說胡話。他半彎著身子的姿勢告訴他並沒有聽錯。
高盛只能認命地跟了上去。賀凜在一座小亭子裡停下。高盛回去稟報沈一。回過神，他都幹了些什麼？幫著陛下偷……陛下什麼時候認識沈家女兒的？
沈一聽到訊息，立馬起身往外走。
高盛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這不是他幫著促成的嗎？！
他不甘心地問：“陛下您要去哪兒？”
沈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