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狡兔三窟
大紅的喜燭燒的滋滋作響，屋裡屋外的映入眼簾的喜慶顏色，無不宣告著這是一件喜事。
姜歲穿著喜服惴惴不安，她的一雙眼眸早在行及笄禮前就無故失明，不能視物，相當於任人擺佈，更如今姜府大勢已去，自已也被姨娘隨意當作一件商品嫁給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
姜歲垂眸，心頭泛起酸澀，想到那個姓錢的富商的惡名，她緊緊了握住了藏在衣袖的匕首。
“……吱呀”木門被開啟發出一響聲，一人快步走過來，聞見腳步聲，姜歲眼眸浮現起一抹厲色，手上的匕首俞出。
腳步聲俞來俞靠近，來人粗魯的掀開了姜歲的蓋頭，頭上的瓔珞不偏不倚的打在眼上。
姜歲一痛，未來得及再做反應，她的手便被人急急拽起。姜歲奮力掙扎，手上的匕首寒光乍現。
“歲歲！”聲音慌張但熟悉。
柳…“…柳大哥嗎？”
“嗯，快跟表哥走。”明明是溫潤柔和的聲音，姜歲卻在其中聽出了莫名的顫抖，她心中升起不安的情緒“柳大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
“……沒事，現在不宜多說，我們現在快走，那個錢少爺就快來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柳清遠一臉焦急，眉頭緊鎖，他是姜家的遠房外戚，姜家那一行人除了姜歲不嫌棄他出身的卑微，其他人對他不是冷眼就是嘲諷。
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但他確實是不能親眼看著姜歲奔赴地獄，他看著姜歲白皙的小臉和沒有靈氣的眼睛。
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扯著姜歲的手力氣也大了些，姜歲她一痛雖然搞不清狀況，卻依舊相信柳清遠，順從的的跟在身後。
還未走出門，就聽見一聲嬌笑。
姜泱泱倚在門邊捂著嘴笑：“吆～姐姐大婚之日這是要跟著柳哥哥到哪裡去，也不怕錢少爺寒了心～”
柳清遠皺了眉頭，清咳幾聲，心中有了幾分思量，既然姜泱泱在這那就說明前廳的宴席差不多快散了。
得儘快脫身。
“泱泱，我們不能明知是火坑卻把歲歲往裡推。錢富那個人臭名昭著，以玩弄女子為樂趣這些你不是知道嗎？”
姜泱泱冷哼一聲，顯然不在意，擺弄著豆蔻色的指甲，看向柳清遠背後的人心中的恨意蹭的上升。
只見姜歲穿著喜袍站在柳清遠背後，身姿酌麗，一頭秀麗的頭髮分出一絡柔軟的垂在肩頭，白皙的臉頰上浮著薄雲整個人如春季的桃花一樣明媚。
憑什麼她可以高高在上，就算到這種地步，她也可以絲毫不狼狽，憑什麼？
不過幸好自已最討厭的眼睛現在如死水一般空洞的平靜。
姜泱泱攥緊手，指甲深陷肉中也沒有察覺，神情鬆了幾分，目光轉向柳清遠略帶嘲諷。
“你現在又在這裝什麼好人？你自已懷著什麼心思需要我再提醒你嗎？”
柳清遠渾身一僵，昭然若揭的心思被擺在明面上，此時也不敢看向身後的人。
“呵”
姜泱泱冷笑一聲
“而且我的好姐姐被送到這不也是有你一份的功勞？”
……
“……什麼”什麼意思？姜泱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其實自已心裡也明白，她只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自已從小依賴到大的表哥也參與進其中。
往日溫馨的回憶一幕幕浮現，紅彤彤的燈籠映照著姜歲慘白的臉龐。
姜歲一下子脫了力，將手從柳清遠手中抽離之後貼坐在冰涼的地下，一顆心慢慢消沉。
她沒有親人了，還記得小時候她有問過柳清遠一個問題；
“柳大哥，爹爹要去打仗，阿母要給爹爹做鞋子，沒人陪我了怎麼辦？”
那時的柳清遠牽著她的手說：“歲歲不怕，哥哥也是你的親人，哥哥陪你。”
“……不是，歲歲…”柳清遠蒼白的解釋現在顯的十分徒勞。
是什麼將這一切變成這樣的呢？
“……拿下他”錢少富醉醺醺的靠在院內的拱門上，吩咐後面的人動手，富態的臉上洋溢著油光，靠在這看了一場好戲，現在他才是掌握戲的主人。
他笑的張狂，猙笑著走向姜歲，拽著她的手抽出她藏著衣袖中的匕首，扔在一旁。
狠狠的扇了姜歲一巴掌，姜府鼎盛的時候裡面一個下人都能欺負自已，現在呢？他可以體驗到姜府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的滋味，這女人還跟自已擺架子。
錢少富笑了笑，不過是個被送來的禮物，他湊向前擦拭去姜歲臉頰的淚，舌頭舔了舔手。
“小子，看好了哈哈哈哈哈哈。”望向柳清遠錢少富大笑一聲，不顧姜歲的掙扎，撕開她胸前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膚。
夜晚的冷空氣襲來，姜歲死死捂住自已，眼淚往下流，為什麼自已這麼弱小，為什麼在意的人都會消失不見；
她恨自已的弱小，恨自已的愚蠢，恨自已輕信別人，識人不清。
姜歲望向柳清遠，貝齒一用力，血從口中流出，他正向自已叫喊著什麼，可惜自已聽不清。
姜歲感覺自已像在棉花上，瀕死之際她這一生如鐵馬觀花一般回溯。
她好像看見了夜晚的星空，她多久沒見過光亮了？
真可笑，這種情況下，她的眼睛居然迴光返照了，上天想讓她看見什麼？
“晦氣。”
錢少富迅速起身，這姜蘇居然咬斷了自已的舌頭，他皺起眉頭，居然有一絲後怕。
“…這小娘們真狠，走。”他揮揮手，眼神卻瞄向了姜泱泱，嘴角一勾。
姜泱泱一顫，開口正要說話，錢少富卻直接讓僕從將她打暈。
也不管身後雙眼通紅的柳清遠，直接走了。
……
柳清遠站起身子，顫抖的摸向姜歲：“歲歲？”
“歲歲，你是不是騙我？你小時候最喜歡玩這招了，你快起來啊！”
“…歲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