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人滿臉虛偽的笑容,顧清歡恨不得立刻將他挫骨揚灰。

上一世,是他和沈亦初相助四皇子登基後,他心裡頂著四皇子生父的名義,拿起籤令筒中的令牌扔下,將她的哥哥腰斬棄棄。

她焉能不恨這人。

她強行壓下心底的洶湧澎湃,迎上他的視線,微微彎唇,“父親,您是有什麼話想與清歡說嗎?”

沈明遠卻隱約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一抹嗜殺,笑容微僵。

剛剛那一瞬間的模樣似乎是恨毒了他,可是不該如此啊。

除了賞花宴之事外,他沒對她做過任何傷害的事情吧?

他眉頭深蹙,暗忖幾番,莫非她是對賞花宴之事有所察覺?還是他眼花看錯了?

見沈明遠神色怔忡,不復方才笑容,顧清歡心內暗嘲,竟如此不走心,面上不顯,笑著輕喚一聲,“父親?”

沈明遠恍惚回神,見顧清歡這般笑靨,想來應該就是自已看錯了,遂恢復常態,朝她笑笑,“今日是你祖母不慎自已摔了,不關清歡的事,清歡見祖母跌倒,心裡著急,不由得才動了胎氣,所幸你們兩人都無甚大礙,這大夫看來是不必請了,這樂瑤終是白跑一趟了。”

顧清歡聽得直想笑,她並未立刻反駁,她倒想聽聽這位沈大人接下來到底想如何將今日之事糊弄過去?

她忍住譏諷,靜待他接下來的話。

如煙是個直性子,她撇嘴冷啍,“沈大人的如意算盤可打得真響,可真會粉飾大平呢,奴婢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呀。”

秦嬤嬤卻絲毫不給他面子,“沈大人年紀也不小了,怎麼竟還如此天真,拿這些哄三歲小孩的話來糊弄這裡這麼多雙眼睛,也虧得沈大人好意思說出口,也不覺得臊得慌,老奴真是對沈大人刮目相看。”

聽著這些夾槍帶棒的話語,沈明遠的面色已不止是難堪可以形容的,心裡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他咬緊牙根,硬生生的忍下心底的惡氣,強扯出笑容來,“清歡,今日這事咱們就當它不曾發生,不要將它放在心上,畢竟咱們都是一家人,若是因此傷了感情就得不償失了,你說是吧?”

一家人?呵呵。

顧清歡垂眸低笑,真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真夠厚顏無恥的,他們什麼時候把她當成過一家人?簡直是滑稽。

對她除了利用便是利用,在榨乾她最後一絲價值後,便將她毫不留情地送往陰曹地府。

奈何閻王卻不收她,老天又讓她重活一世,便是為了報前世的仇雪前世的恨。

聽著沈明遠的這一番說辭,周遭的丫鬟小廝面面相覷,如煙姑娘說是老夫人推了公主,可來到這裡,雙方卻是各執一詞,現在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秦嬤嬤看著沈明遠,皮笑肉不笑,“今日之事當作不曾發生?沈大人說得可真輕鬆啊,老奴倒想問問,闢如賞花宴之事,沈大人真的就可以當作不曾發生?做到心口如一嗎?那話說得可比誰都漂亮,實際上了,只怕是騙鬼的吧?”

沈明遠被秦嬤嬤這句句帶刺堵得臉頰漲紅,額角青筋爆跳,一副即將爆炸的樣子。

偏秦嬤嬤還嫌不夠,“恐怕鬼聽了,鬼都得搖搖頭。”

“嬤嬤。”顧清歡適時制止她,有些事點到為止即可。

沈明遠氣血翻騰,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秦嬤嬤看了好半晌。

他心中明白必須給個交代,不然這事絕對鬧不完,他狠吸了兩口氣,再次露出笑容來,“你祖母雖沒傷到筋骨,但總歸年齡大了,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至少也得躺個一個多月。”

沈老夫人驚愕地瞪大雙眼,以為自已聽岔了,不確定地問,“明遠,你……你說什麼?”

沈明遠並沒有理會她,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目光依舊在顧清歡身上,“事情就是這樣,清歡,是嗎?”

這赤裸裸的無視更加叫沈老夫人火冒三丈,氣血上湧,險些背過氣去,虧得她滿含希翼,激動得熱淚盈眶,她本以為明遠會幫她出出氣的,結果不幫不說,還讓她在床上躺個一個多月?

他來躺個試試,估計一刻也待不了,她怎麼就生出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江希月見狀,連忙替沈老夫人撫背順氣,卻換來氣呼呼地一掌,拍開她的手。

她頓時愣住,委屈得不行,卻也不敢吱聲。

顧青歡心頭嗤笑,這是準備想將此事揭過去?

一個月未免太少了些,不將這老夫人困個三月之久,她豈會長記性?又豈會安分?

可三十餘日後便是她的生辰,她的計劃雖還未完全,但有些細枝末節卻也需要到沈老夫人。

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但願這老夫人不要再作妖,不然下次,她可不會這麼心慈手軟。

顧清歡心念電轉,抬手理理耳邊髮絲,嫣然淺笑,“是的,父親,就是這麼一回事。”

見她點頭認了,沈明遠笑意新漸濃,他本以為顧清歡變了性子,會很難纏,卻沒想到竟是一如既往的好拿捏。

說到底,她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年輕人,哪比得上他摸爬滾打多年?

沈明遠笑眯眯的,只是那笑容落在沈老夫人眼裡,刺目又扎心。

沈老夫人被他氣得腦袋疼,偏偏他根本不理會她,更別提來安慰她,她不甘心地喊了一聲,“明遠。”

可沈明遠彷彿沒聽見,沈老夫人咬牙切齒,恨不能跳起來掐死這個不孝子。

偏偏現在她不能,否則便露了餡,只能憋著滿腔怒火,心裡嘔得都快吐血。

沈明遠臉上的笑容始終掛著,忽然,他眼角餘光瞥到他的夫人正疾步朝他走來,眼裡盛滿怒氣,像是要吞噬了他。

沈明遠心中一驚,立即迎上去,“夫了,怎麼了,你這是?”

沈夫人站定,憤怒地盯著沈明遠看了良久,卻就是不開口說話,直看得沈明遠渾身不自在。

顧清歡扭頭望去,微微一愣,而後揚唇一笑,這沈夫人果真沒讓她失望,卻想不到是這般之快,不知她此般可是查到什麼?

沈夫人自嘲地笑了一聲,抬手便是狠狠地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五指紅印便落在沈明遠臉上,極其清晰。

周遭的丫鬟小廝皆是倒抽口冷氣,夫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了大人?實在是匪夷所思。

大人臉上帶著這五指紅印明天還怎麼上朝,同僚們可不得笑得直不起腰來?

沈明遠被打懵了,好一會才回神過來,捂著火辣辣的左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夫人,“你瘋了不成,竟打我?”

沈老夫人呆滯過後,胸膛劇烈起伏,怒火燒紅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蒼老臉孔,朝著沈夫人瘋狂大吼,“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當著我的面打我兒子?”

沈夫人置若罔聞,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明遠,雙目中燃燒著憤怒還有失望,“東街二巷,那翠娘和她孩子,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沈亦初不再穩如泰山地站在原地,可他腳下步子似有些猶豫,在父親和母親之間,最終,他選擇了站在母親這一邊。

顧清歡示意如煙如雪將她扶起來,一副看戲的模樣,唇邊的弧度越拉越大,可同為女人,也有些莫名同情這沈夫人。

後趕回府的丫鬟白歌,連忙跑過來扶著沈夫人,“夫人,您先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沈夫人哪裡肯消氣,充耳不聞,目光死死逼視著沈明遠,“你竟然揹著我養外室?你忘了你動我嫁妝銀子之前說過什麼?”

顧清歡微愣,她只是隨口一說,可沒想到沈明遠真養了外室,那可不得找個人給他扣上個私德不修的帽子。

上一世,因她太傻,因她助沈亦初之故,沈明遠也水漲船高,漸漸成為從三品。

這次,也正好斷了他的升官之路。

連妾室都沒納一個的沈大人居然表裡不一,動自已夫人的嫁妝銀子不說,私下還養起外室,看他還怎麼自詡清官?

當然這只是一個開始。

找誰好了?

顧清歡腦袋裡突然蹦出一人,永安侯?

沈明遠被沈夫人的模樣嚇住了,他做得那麼隱蔽,她是怎麼查到的?

而且明天他這個模樣……

他忽然意識到些什麼,目光挪至沈亦初,本就有些奇怪他為何戴著帷帽,一個大男人臉上長點紅疹至於嗎?

現在看來大有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掀開一看不就知道。

沈老夫人氣得直喘粗氣,如今,孫媳婦反了,兒媳婦也要也要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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