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陸君的主屋,一片漆黑,幾個侍衛去掌了燈,一下亮堂起來。

主屋自然與旁的不一樣,大的不是一星半點,從紅木書案,再到梨花軟榻,就連櫃廂都飄著陣陣檀木香。裝潢雖沒有那般耀眼華貴,但一看就知造價不菲。

肖璟辰坐在了花岩石的八角桌前,手中拿過燭火,輕聲道:“坐下。”

餘願不敢,可一下就被肖璟辰拽到了凳子上。

手中的火燭,映在了她的臉上。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可快要碰到餘願時,餘願卻滿眼驚恐的避開了。

也難怪王管事,會說如蜂蜇,從兩頰到唇邊,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

尤其那唇邊,淤紫的明顯,一看就知是口腔中也出了血,才會如此慘烈。

餘願墨藍色瞳仁看過他,只那麼一瞬,竟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肖璟辰沉了眸子。

倆人都沒說話,屋內的氣氛多了些尷尬。

最終,還是餘願先倒過桌上的溫茶:“將軍,喝茶。”

肖璟辰緩了又緩,終把怒氣壓了一些下去,才開了口:“這臉,怎麼弄的?!”

他挑起眉眼,那雙伶俐的目光,彷彿冰錐,扎到了餘願的身上。

餘願打了一個冷顫,道:“不小心摔的。”

“說實話!”冰冷的聲音中,帶了幾分不耐煩。

她心裡明白,肖璟辰一定是聽狐環說過了。知道騙不過他。

微微皺眉道:“今日,在女眷席,公主要見我和空副將,言語間,公主說的有些難聽,我腦袋一熱,就說了幾句,捱了打。”

“但,請將軍放心,空副將無礙,我也不過是被老嬤嬤打了幾掌而已,已經看過醫士了,無礙的。”

“幾掌?是幾掌?”如冰稜般的翠聲,傳到了她的耳中。

她支吾道:“十掌,但那老嬤嬤也沒得好,我氣極時,還了她倆巴掌,裡外裡就算八下。”

她算的倒是清楚,竟還沾沾自喜起來。

“那你說說,為何他們會打你?”

餘願腦中快速過了下,自已並沒有過錯,便直言不諱道:“四公主說,空副將是男人婆,說給我打扮的不好看,說我卑賤身,還說這安陸府裡只有我們這種女眷什麼的,總之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一氣之下,我就還了嘴。”

“你也罵四公主了?”肖璟辰疑問道。

“那到沒有,只不過是提醒了公主,辱我這個丫鬟可以,但是空副將是萬萬不行的,她是聖上親封的女將,護蒼生,保百姓,在戰場上搏鬥廝殺,不該受這種屈辱。”

肖璟辰聽過,嘴角冷笑:“這番話,是從哪學來的?”

“這還用學嗎?奴自小就見過。”此時餘願還沒注意到,自已有些言多必失。接著道。

“我家有個親戚,也是在軍營,常年上戰場,後來老了全身傷病,每當舊疾復發時,疼的夜夜難眠,但他卻說值得,這每寸的傷疤上,都是一條條被他救活的生命。”

肖璟辰知道,她嘴中的親戚就是餘治,那時在餘府,每當天氣不好,餘治身上的病痛就會襲來,弄的他整夜睡不著覺,後來醫士也沒了辦法,只好用麻藥將他迷暈,才得睡個安穩覺。

那時,餘願還小,但已經記事,衛氏總是在旁暗暗淚泣,人也跟著消瘦。

肖璟辰似提醒她的身份:“你不是說,是在姑母家長大的嗎?哪裡又來的親戚。”

餘願心中一慌,隨口道:“是啊,就是姑母家的表親,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肖璟辰起身,脫下了袍子,餘願只是臉上有傷,手腳又無礙,走過去,將袍子接過放在了衣架上。

“你可知,今日你的舉動,足已要了你的小命?”

餘願手中的動作一僵,她懂肖璟辰說的,那可是堂堂開元帝的掌上明珠,要她小命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我知,但是空副將無錯,為何要受此辱,她可是開元帝親封的女將軍,上陣殺敵,拼命...”

“那又怎樣?開元帝是明君,但這不能說明,他的女兒也是明主。在那些貴胄面前,武將的命,只不過是來換取權利,擴大勢力的工具。”

餘願愣住,見到面前的肖璟辰,在火光下,半明半暗,眉間似有火光在跳動。

“如若今日,空青為了你,也舍了命,那是我「辰」軍之禍,是天下萬民的禍,更是空家滿門婦孺的禍!你可想過?”

“我自然想過,所以護住了空副將,自已捱了巴掌。我一個丫鬟的命賤,無人在意,可以任他們...”

“誰說的!!!”肖璟辰暴怒一聲,從暗處走來,臉上映著通紅,使勁捏過她的削肩。

“你的命,在旁人眼中不值錢,可在我...”

餘願讀懂了肖璟辰的眼光,更猜到了他想說什麼,眼神裡飄過絲絲震驚之色。

“可在我「辰」軍,怎麼會不重要!!”他低了眸,手也從她的肩上抽走。

轉過身,坐回到了凳子上,平復思緒。

“四公主要召見你,因為你是我的丫鬟,你既是我的人,自然是「辰」軍人,現在更是安陸府中的人。你的言行,直接會導致我安陸府的福禍。可明白?”

剛才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肖璟辰會說...

她轉過念:“今日,確實是我唐突了,一惱怒,便失了理智。但請將軍放心,日後我再碰見此等事,依舊還會這樣做!”

肖璟辰擰眉,以為是自已聽錯了。

他轉身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依舊會這樣說,無論對方是誰,辱我「辰」軍,就是不行,這不僅僅是為了出氣,更是為了不能寒了將士的心。”

“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

餘願滿臉掛著彩,但一點也不妨礙,她執拗的性格:“我自知,我的命是將軍救的,是「辰」軍救的,所以成為了「辰」軍的人,「辰」軍更是我的恩人。”

“但在「辰」軍之前呢?我只是一名雍都百姓,「辰」軍是我的恩人,如若連句公道話,都不能替恩人說,那何冷血的野獸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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