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盒:“這是我家小盛大人給的。”

說著,眸子就瞄過餘願,餘願遮著面,沒看到這奴僕。

“這藥膏,一日三次,敷塗在臉上,不僅可以美顏,還可消腫。”

空青思索著,想必是剛才盛為看到了餘願腫脹的臉,特此找個由頭來結交一番:“好,改日,必會謝過小盛大人。”

狐環一直在男賓席,不知道空青在女賓帳內見過盛為。

那奴僕點頭,看過空青同餘願向都城方向奔去。

轉身離開,便看到,盛為站在不遠處,正望著這邊。

奴僕跑去,不解的撓頭道:“公子,為何不親自送給餘姑娘?”

盛為一臉擔憂狀:“女子最重視自已的容貌,此刻她這樣,定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你還小,不懂的。”

這奴僕是盛為的貼身人,名叫墨夏,無論是在雍都,還是在鏡山,都一直跟在盛為身邊。

那時在春桐,就知道自家公子,喜歡餘家小姐,只是這一路曲折,這餘家小姐變成了安陸君的丫鬟,還更名改姓。

害的他家公子,一頓好找,相思成疾,險些病倒。好在,現又尋到,看到公子重新振作。墨夏也算鬆了口氣。

......

回都城這一路,空青的嘴就沒停過,有時感恩餘願,有時又覺得餘願這麼做太過魯莽,她不敢想後果,今天要是盛為沒湊巧獻寶,餘願的生死都難料。

空青說了一路,自然也吸了一路的涼氣,不一會便覺得下身有仙氣要衝破,漸漸地閉了嘴。

餘願的耳邊終得了清淨,只有呼呼的風聲。

她在春桐餘府長大,少時,餘父會上戰場,可漸漸的因為身體不好,也就不去了,多數時,只是在演武場,操練著餘軍的將士們。

餘願沒見過什麼真正的貴胄,只是少時,聽餘父和衛氏說過。

衛氏也曾教過她一些禮儀,可她只挑了些簡單的來學,其餘複雜繁瑣的,轉眼就忘了。

再後來,衛氏身體不好,也就漸漸地無人教她。

蘭氏道:“左右你也不會嫁到貴胄人家去,學了那些有什麼用,浪費。”轉身,她就花重金,請了春桐宮中賦閒在家老嬤嬤,上門親自教餘薇。還特意揹著餘沐冉。

餘家姑母天生隨性慣了,雖學得規矩,但是許久不用,也忘的七七八八了,除了說幾句吉利話外,好像也不剩什麼了。後來,曾風眠同姑母,時常帶她遊歷。

餘願徹底成了,一隻脫韁的野馬,找到了自已一片草原,任性馳騁,什麼規矩,什麼女紅,哪門子嫁人,統統都丟到腦後。

待餘沐冉發現時,為時已晚,餘願這匹野馬再也收不回了。

曾風眠卻淡定道:“隨她成長。誰讓她生出來叫起名叫餘願呢,一切隨願。”

比如今日,她也算隨願了,空青沒有因為自已挨罰,自已也沒有太吃虧,畢竟,還了倆巴掌給那老潑婦。不算太虧。

至於女子最在乎的相貌,她從未放在心上過。更何況,臉只是腫了破了,幾日便會好。

她聽著空青的嘮叨,想還嘴,才發覺自已的嘴裡疼的有些張不開,索性眼一閉心一橫,全當聽曲兒了,不再說話。

一個多時辰後,空青騎到了都城城門處。

赤金牌匾,雍都二字,懸於門上。

餘願昂起頭,仰視著城門,她遊歷時,並未來過雍都。

姑母喜歡遊山玩水,不喜觀城市繁華景色,她總說那一堵堵看似堅實的城牆,其實是個巨大的籠子,關住了城裡每一個人。在慢慢消磨下,眼裡便只有權利和金錢,沒了靈性,也失去了生命。

這城牆,是她見過最高最厚最堅的。城門口,要入城的人,排成隊,接受士兵的查驗。

空青緩了速度,騎馬走到城門口,出示了「辰」軍令牌,無人敢攔。

更何況,整個雍都,只要有她一個女將軍,整個雍都得將士都認得。

雍都街巷不同春桐那般,總是綠草成蔭。也不似溢昌,街道上全是通商的車隊,販賣的叫聲不斷。

寬闊,是餘願對雍都的第一印象,左右兩邊各走三匹馬拉的車,也不妨礙四邊在走人,和商販的生意。

她用帕子捂著嘴,支吾道:“好寬的街道,嘶~”

空青笑道:“你終於說話了,我還以為你變成啞巴了。”

餘願搖了搖頭,又憋出了倆個字:“嘴疼。”

空青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拐彎去了雍都最好的醫館。

平日裡「辰」軍出行,都會跟著一名醫士,但都是流動的,例如鶴遷子。

可回到都城,如有事,都會請宮中的醫士到安陸府。

可今日空青掂量了一下,覺得不妥。

餘願的身份是個丫鬟,今日的傷正是公主罰的。要是去宮中請醫士,傳到四公主那裡,那餘願真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鶴遷子又不在都城,索幸不是什麼大病。

想到這裡,空青勒緊韁繩,停下馬,扶著餘願進了一家醫館。

醫士看到了空青一身男裝,便猜到是宮裡的人:“這宮裡貴人多,打上幾下也是家常便飯,可這也打的太過厲害了一些。”

突然,空青想到了盛為給的藥膏,她取出,問過醫士道:“幫我看看,這個可用嗎?”

那醫士,開啟白玉盒,先是聞了聞,又輕輕摸了下:“有此藥,你還來我這裡作甚?這可是玄安秘藥生肌玉膏,聽聞,專門是給達官貴人用的。治療膚病堪稱一絕,就光裡面這味玄花,一年才開上幾天,還長在玄安千里荒無人煙之地,算是上上等的藥材了,萬金難求啊。”

“當真這麼厲害?”

醫士道:“你塗上生肌玉膏,我在給你開幾副化淤的藥,配合著來,好的會快些。”

空青心裡打起鼓,這小盛大人,為了結識「辰」軍,竟然下這麼大的本錢救治一個丫鬟,不行,待將軍回來一定要告知。

一刻後,二人再次上馬,回到了安陸府。

......

皇家獵場上,此時已到了晚上,眾大臣都喝的興致高昂,有的去打獵,有的在比試。甚至,有的還趁機,與未婚配的女子,相看一番。

肖璟辰喝的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想與他攀附的人很多,令他難以抽身,直到盛為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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